第0685章 周全
小六撓頭：「所以這才很奇怪啊，他們到底把人藏在哪裏了？總不能是丟進水裏吧？」
蘇顧搖頭：「水裏我也讓人下去打撈了，什麼都沒有。」
不可以被提前知曉行動，所以人販子一定還是按原計劃把姑娘送上船，但是丹鳳軍突襲搜查卻找不到姑娘……酒酒心中若有所思，又去看了眼吃水線，有個模模糊糊的猜測正在形成。
船老大囂張的聲音由遠至近：「我早就說了，我們都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做點茶葉生意，和什麼拐人賣人一點關係都沒有，這船你們里裏外外都搜了，有找到什麼嗎？」
蘇顧沉下臉。
船老大嗓門越來越大：「官爺，雖然你們都是官家人，但也不能這麼隨便誣陷我們小老百姓吧！」
蘇顧被他懟得說不出話，抓賊要拿贓，他們確實沒找到人。
船老大也是篤定他們找不出什麼，才敢這樣嚷嚷：「行了，我也懂！兄弟們平時辛苦了，這樣，我準備點紅包給大家吃茶，行吧？」
竟然還把他們說成為了收賄才找他的麻煩，丹鳳軍又憋屈又惱怒：「你要是沒犯事，我們也不會為難你，至於你的紅包，留着自己買葯吃吧！」有病！
酒酒忽然問：「你這艘船有多重？這艘船重還是那艘船重？」
船老大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誰能知道一艘船有多重啊？不過應該差不多，都是貨船，他們運的應該是香料，瞧著是去高慶的。」
酒酒又問蘇顧：「蘇將軍，這船上上下下你都找過了嗎？」
蘇顧點頭：「嗯。」
船老大翻白眼：「官爺，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你們要是搜完了就快走，別耽誤我們走船。」
小六就是看不慣他這種張狂的態度：「你！」
船老大也不懼他，腰板一挺：「怎麼？還想打人啊？別以為你們是官家我就能隨便你們欺凌，知道我上面是誰嗎？小心回頭我告你們一狀，讓你們這些小兵小將沒好果子吃。」
小六氣得幾乎冒煙，蘇顧也是眉頭緊皺，她不是怕被告狀，而是沒被找到人那口氣不順，一想到他們要眼睜睜看着一百多姑娘的下半輩子毀在這種人渣手裏，她哪那都不舒服。
酒酒忽然說：「香料應該比茶葉重得多吧？怎麼你這艘船的吃水比他們那艘還重？」
船老大眼神飛快一閃。
「就算是因為船上多了官爺們，也不至於把水線壓下去這麼多。」酒酒笑，「你這船，是不是還有不能從明面上打開的夾層，夾層里藏了東西？」
船老大疾呼：「你！你別胡說！哪裏有什麼夾層？！」
蘇顧一點就通，冷冷一笑：「有沒有要查了才知道。小六！」
小六一掃頹勢，利索地應：「在！」
「你帶幾個水性好的兄弟下水看看船底和船身有沒有夾層？」
「好！」
船老大終於是慌了：「你們！」他想去阻攔丹鳳軍搜查，但他一個人能成什麼事，直接被蘇顧一腳踹給手底下的兵，綁起來了事了。
很快，水裏就傳來小六興奮的喊聲：「蘇將軍！果然有問題！好傢夥，有這麼厚的夾層呢！」
蘇顧和酒酒對視一眼，兩個女人都露出了笑，酒酒曼聲道：「運茶葉又不是運寶物，要這麼厚的夾層做什麼？」
蘇顧似笑非笑地看着臉色慘白的船老大：「你剛才說你上面有人，什麼人啊？說出來聽聽唄。」
「……」
審問的事情就交給專門干這個的丹鳳軍，酒酒不摻合了，很惜命地找了個平穩的地方休息，船也返航了，半個時辰就靠岸。
港口有更多的丹鳳軍等著，船一靠岸，馬上接手所有事務，將一應人等帶走調查，蘇顧親自扶著酒酒下船，對她拱手道：「能找到這些姑娘，多虧了酒夫人，我代她們向你道謝。」
那些被拐賣的姑娘果然被藏在夾層里——這些紅船早就練就出和官府鬥智斗勇的技能，連船是特製的，明面上什麼問題都沒有，只有從水下打開暗門，才能找到真正的機密。
「是我應該謝蘇將軍，要不是蘇將軍相救，我都不知道被賣到哪裏。」酒酒說。
蘇顧輕輕蹙眉：「害你的人，你心裏有數嗎？」
酒酒搖頭：「我剛到盛樂沒多久，認識的人十個手指都數得過來，哪知道是誰要害我？」
他們也問過船老大，但船老大說他真的不知道酒酒為什麼會在船上，他們拐來的女人都是藏在夾層里，從來不往明面上放，那不是找死嗎？
所有到底是誰把酒酒藏在茶葉箱子裏丟上船，已然成了個謎。
「那你以後要小心了，這個人這次沒能害成你，怕是還會有下一次。」蘇顧好心叮囑。
「嗯，我知道。」酒酒心裏有數。
蘇顧又說：「我送你回去？」
現在已經很晚了，酒酒也沒那麼大膽子單獨回去，就沒有拒絕她的好意，點點頭：「麻煩了。」
回到景王府才知道因為她的失蹤，王府內已經是一團亂，後院所有人都和劉唯景一起聚在大廳，府上所有能調派的下人都被打發出去找人，甚至準備要報官。
門房看到蘇顧將酒酒送回來，連忙跑去報告劉唯景，劉唯景快步走出來，身後還跟着沁夫人湘夫人一等。
「你去哪裏了？」劉唯景雙眉緊蹙，仔細看了一遍她的全身，確定她看起來沒有受什麼傷，臉色才好看一點。
酒酒正要回答，蘇顧就先接了話：「是這樣的，末將下午在街上遇到酒夫人，相聊甚歡，正好末將府邸就在附近，所以末將就請酒夫人到府上做客，沒想到越聊越投機，都忘了時辰，這才趕忙將酒夫人送回來。」
酒酒愣了一愣，看向蘇顧，蘇顧一臉坦蕩，彷彿這就是事實。
酒酒也知道，蘇顧是怕影響她的聲譽才撒謊——雖然她是被害者，也確實沒受什麼損傷，但「被人牙子拐上紅船」這種事說出來，又有幾個人會相信她什麼事都沒有？
人言可畏，對女子來說，聲譽就是命，她是不想讓她難做人。
心裏對這位女將軍的好感又上一層，酒酒順着她的話說：「是妾身不對，忘了差人回來通報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