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7章 他會搶走你
上官瀾歌眨眨眼：「沒有人告訴二妹妹嗎？」
上官芸歌立即明白，是底下的人故意不告訴她，反手就給了春蘭一巴掌：「這種事情竟然敢瞞着我！」
春蘭一下子跪倒在地，哭着道：「二小姐息怒，是二夫人吩咐的，說這段時間讓您靜養，而且老祖宗也說了讓您面壁思過，不準離開院子，所以我們才……」
上官芸歌什麼解釋都聽不進去，拿起枕頭往春蘭身上抽打：「賤人！都是賤人！連你們也敢對我陽奉陰違！」
上官瀾歌連忙攔住她：「二妹妹，你先別生氣，殿下和侯爺只是來探望老祖宗的身體，看完就走了，沒有說什麼。」
上官芸歌怒道：「大姐姐，你平時那麼聰明，怎麼在這種事情上不明白呢！我們家幾位嫡女入選成為秀女不成問題，問題是能不能中選！多在侯爺面前露臉，多博一點他的好感，中選的可能性就高，像我這樣，連面都沒有見到，他怎麼可能會選我！」
上官瀾歌心下冷笑，就你這個蠢鈍如豬的東西，竟然還敢肖想安平侯夫人的位置，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自不量力！
面上卻是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啊，我倒真沒有想到這一層，難怪清兒妹妹今日在殿下和侯爺面前那麼表現，還親自給殿下和侯爺奉茶，我以為她只是想作為一心堂的主人翁招待客人，這麼看，她是想在殿下和侯爺面前露臉啊。」
「那個賤人把我害成這樣，還想處心積慮攀高枝，做夢！只要有我在一天，她就休想在相府里過太平日子！」上官芸歌咬牙切齒，彷彿清辭若是此刻站在她面前，她就能把人扒皮抽筋。
「唉，都是自家姐妹，別說這些了，來，姐姐幫你擦藥。」上官瀾歌看着手中的玉顏膏，「啊，我才剛想起來，我從庫房裏取用天山雪蓮還沒有登記在冊，等會我得去跟庫房說一聲，免得庫房清算時發現少了這麼名貴的東西，以為是遭賊，鬧出偷竊的誤會就不好了。」
上官芸歌目光一閃，按住她的手：「大姐姐，先不要去登記。」
上官瀾歌見她上鈎，嘴角一彎，故作不解：「這是為何？」
上官芸歌眼神狠毒：「大姐姐如果真拿我當妹妹，就當做從來沒有拿過這天山雪蓮，從來不知道這雪蓮用在什麼地方，剩下的事情我自會安排。」
「你當然是我妹妹，好好好，我不說，但你到底想做什麼？」
上官芸歌在上官瀾歌『無意間』的提醒下，已經想到了一個對付清辭的毒計，冷笑道：「哼，秀女最講究德行，我看她一個背着偷竊罪名的人，還怎麼入選秀女！」
……
一心堂東廂房，清辭將白珩舟拉到屏風后，從床底下搬出一個木盒子，嘴角翹起：「打開看看。」
白珩舟便打開了盒子，是一套灰白色的衣服，伸手摸了摸，雙層，很軟，內層縱橫交錯綉著仙鶴流雲，外層是很輕柔的紗衣，唔，說是灰白色也不對，更像是驟雨將至時的天空，白中帶灰，蒙蒙的，很溫柔的色調。
他一眼就喜歡。
白珩舟道：「衣服。」
「是啊，就是衣服。」清辭將衣服從盒子裏拎出來，抖開，「這個料子雖然比不上你的鮫綃名貴，但它也非常輕，穿起來的感覺應該和鮫綃差不多，你試試，花了我全部身家呢。」
白珩舟忽然想起她最近隔三差五就去上山採藥，又在院子裏擇去腐爛的壞葉，最後拿去藥材鋪賣掉的事情，原來是為了攢錢。
白少爺對金錢一向沒有概念，因為他想要什麼就能有什麼，根本不需要去買，但清辭那樣辛勞勞作換來的錢，只為了給他買一身衣服，他心頭莫名的抗拒，剛才喜歡，現在不喜歡了。
「我不是一定要穿輕的衣服。」
「啊？」
「我對穿什麼，沒有要求。」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原來穿的那個衣服叫鮫綃，他選它只是因為他很輕……好吧他是比較喜歡輕的衣服，不會妨礙他打架，但他不要清辭為了他付出什麼。
清辭撓撓額角：「對衣服沒要求？那進相府那天，你為什麼心情不好？我以為你是穿不慣女裝，所以才發脾氣。」
白珩舟抿唇：「那個男人，我不喜歡。」
「那個男人？哪個男人？」清辭詫異，「楚詔？」
白少爺一本正經地點頭：「嗯。」
清辭看看手裏的衣服，再看看面無表情的白少爺，茫然：「為什麼啊？」他們也就第一次見面吧，怎麼就不喜歡了，「因為他拿刀威脅了我？」
白珩舟忽然低下頭直視她的眼睛，他臉上戴着人皮面具，但光華萬千的眼眸沒有遮住，墨中戴金的眼睛認真地看着一個人的時候，會給人一種深情的錯覺。
「他會從我身邊搶走你，再一次。」
清辭差點被自己嗆到，好笑道：「這種事情完全不可能。」白少爺的腦瓜子又在亂想些什麼呢，「我和他沒什麼關係。」
前世沒有關係，今生也不會有關係。
清辭這樣說着，心裏卻莫名的有一絲悵然若失，因此也忽略了白少爺那句話里「再一次」這三個字背後所含的意思，她搖搖頭，將這怪異的感覺甩掉。
白珩舟眼睛一眨不眨，反覆確認：「真的？」
清辭感覺自己有點心虛，不禁提高音量：「當然是真的。」
白少爺這才露出高興的神情，清辭揉揉鼻子：「別說這個了，試試衣服？」
「嗯。」
衣服是清辭親自設計的，參照魏晉風流的款式，沒有傳統意義上的男裝女裝之分，白少爺穿起來也不會尷尬。仙鶴流雲的圖案也是她畫出來后請綉娘繡的，她始終忘不掉第一次見面白少爺的畫面——他從高山之巔翩然飛下，恍若謫仙下凡，所以這樣仙氣飄飄的款式，最合適他不過。
就是可惜，這種衣料只有灰白色，若能有純白色就更好了。
先前忙碌是為了賺錢給白少爺買衣服，現在衣服做好了，清辭偷得浮生數日閑，不再出門，一連幾日都在自己的房間里，憑藉自己的記憶，繪製一份帝京的地形圖。
這份地形圖，和市井裏賣的輿圖截然不同，她的地形圖還包含了帝京城地下那些縱橫交錯的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