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6章 誰害誰還不一定
清辭送完客人，回到一心堂，本以為相府四千金應該都走了，未曾想進門之前，碰上了上官瀾歌。
「清兒妹妹。」
清辭微微點頭：「大姐姐。」
上官瀾歌臉上沒有平時故作的溫婉，眼神鋒利，凝視了她好一會兒，突然問：「你以前認識楚侯爺么？」
「不認識。」清辭坦然答道。
「當真不認識？」上官瀾歌沒辦法忘記她跟楚詔旁若無人地玩笑的一幕，垂在袖子裏的雙手，一下子捏緊成拳。
清辭眼角微挑：「我剛到帝京不到半月，平日都是待在一心堂幫老祖宗治病，相府大門都沒出過幾次，大姐姐覺得我能在什麼時候結交楚侯爺這樣的人物？」
「想認識總是有辦法的，你在帝京沒機會認識，那你來帝京之前呢？」上官瀾歌是聰明的，沒有那麼容易糊弄，一下子就猜中了真相。
但清辭不可能承認，視線與她對撞：「來帝京之前，我沒有離開過瀘城半步，所以大姐姐的意思是楚侯爺去瀘城跟我結識？可據我所知，楚侯爺兩年前在陣前受傷，回到帝京療養，就再沒有離開過帝京，大姐姐這話說的，是在暗示楚侯爺曾偷偷離京？」
上官瀾歌臉色一變：「我根本沒有這樣說！」
清辭溫聲溫氣道：「所以啊，我根本沒有機會在今天之前認識楚侯爺，大姐姐不要再多心了。」
上官瀾歌本以為她只是一個有點小聰明的鄉下丫頭，對付她易如反掌，但從她收拾上官芸歌和認識楚詔這兩件事裏，她開始感到威脅——這個女人，可能會成為她的絆腳石，她不能再等下去，必須找機會將她除掉！
上官瀾歌往前走了一步，美目里盛滿威脅：「我沒有多心，只是好心想提醒一下妹妹，雖然你也在秀女的名單里，但安平侯夫人絕對不可能是一個區區從五品小官家的女兒，你最好不要痴心妄想不屬於你的東西，免得到頭來偷雞不成蝕把米。」
清辭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不動如山：「清兒謝大姐姐教導。」
上官瀾歌最後陰冷地瞪了她一眼，甩袖離開。
清辭對她的警告根本不以為意，前世她會為她所害，是因為被她的偽善蒙蔽了雙眼，先入為主地認定她是個好人，無論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都沒有懷疑到她身上，但這一世，她早就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對她處處提防，她就不信她還能害得了她。
最後是誰害誰，還不一定呢。
清辭眼底浮現一絲冷光，不過在看到白珩舟從廊下慢悠悠地飄過時，她眼中就好似春回大地，冰雪融化，恢復了平時的清澈。
「小白！」
白珩舟停下腳步，看了過來。
清辭小跑過去，拉起他的手往自己的房間帶：「跟我來，我給你看個寶貝！」
……
上官瀾歌離開一心堂后，沒有立即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上官芸歌的「雲煙閣」，看望她還在養傷的二妹妹。
上官芸歌的貼身丫鬟春蘭，剛才推開房門，開口喊了聲：「二小姐……」
上官芸歌就狠狠砸過來一個枕頭，大聲喊道：「我不見我不見我誰都不見！」
聲音里充滿怒氣和恨意：「滾！都是來看我笑話的賤人，滾出去！」
上官瀾歌輕輕挑眉，早就聽說上官芸歌自從那日在一心堂被老太君打了二十五巴掌后，就變得暴躁瘋狂，無論誰來都要發脾氣，上官婉晴好心好意去看她，還挨了她一巴掌，聽了好多辱罵的話，走的時候都是帶着眼淚的。
上官瀾歌臉上閃過一絲鄙夷，上不得枱面的東西，她的巴掌是老祖宗罰的，她現在這樣又罵人又打人，又發脾氣又打人，擺明就是不服老祖宗的管教，對老祖宗心懷怨懟，要是傳到她老人家耳朵……嘖，將來的婚事，別想她老人家幫她出力。
得罪了大焉的大長公主，能有什麼好下場？
不過她就喜歡這種又蠢又好利用的人，沒有她，她一時半會還真不知道去哪裏找合適的人，幫她去對付元清兒呢。
春蘭戰戰兢兢地說：「二小姐，是、是大小姐來了。」
上官芸歌怒罵的聲音突然一停，連忙從床上爬起來：「大姐姐來了？快讓大姐姐進來！」
上官瀾歌款款走進去：「二妹妹，怎麼發這麼大的火，是不是底下的人沒伺候好你，還是臉上的傷又疼了？」
她最會扮演溫柔體貼的大姐姐形象，走到上官芸歌床邊，和顏悅色道：「別擔心，姐姐給你帶來了冰絲玉顏膏，這個是用天山雪蓮製成的，敷在臉上，三天就能消腫，堅持用半個月，還能讓你的肌膚比以前還要細膩光滑。」
上官芸歌到現在還不知道，她會落得這樣下場，就是她這個大姐姐挑唆她去找元清兒麻煩導致的，看到她為她送來這麼珍貴的東西，感動得眼眶通紅：「大姐姐，還是你對我最好。」
上官瀾歌打開脂盒，用手指抹了一點，輕輕塗在上官芸歌紅腫的臉上：「那是自然，我們雖然只是堂姐妹，但我們從小在一起長大，我對你和對子然是一樣的。」
子然是上官瀾歌的親弟弟，大房的嫡子，相府里受盡寵愛的小少爺。
雖然上官芸歌也是嫡女，但她爹是庶出的二房，她是庶子嫡孫，和上官子然那種嫡子嫡孫是沒法比的，聽到上官瀾歌竟然說她和上官子然一樣，虛榮心頓時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大姐姐，整個府里就你惦記我，只有你還肯來看過我，連上官婉晴那個庶出的賤人都沒有來，他們看我挨了老祖宗的打，都在暗地裏笑話我。」
上官瀾歌笑道：「別這樣說婉晴妹妹，今日穎王殿下和楚侯爺來看望老祖宗，她忙着幫忙招待，暫時抽不出時間，等會兒一定會來。」
上官芸歌愣了一愣，猛地從床上下來，赤着腳站在地上：「什麼？！楚侯爺來了？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