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1章 所謂冤家路窄
清辭最後還是輸給了白珩舟，她十分不服氣，並且耍賴不認：「一定是你的馬比我好。」
白珩舟提醒道：「馬是你挑的。」
清辭蠻不講理：「我又不是專業相馬的？怎麼知道哪匹馬更好？隨便選的而已，現在證明你的馬比我好，我要跟你換。」
「好。」白少爺一點意見都沒有，反正他什麼都是聽她的。
清辭面無愧色，馬上下馬跟他換，無意間一抬頭，發現亭子裏有人，眯起眼睛細細一看，竟還是熟人。
上官笙歌，上官婉月。
「冤家路窄，都到這了還能遇見。」
她跟這對姐妹可是有實打實的仇。
上官婉月冒領她的功勞，雖然文熙帝看在她自首的態度誠懇和院首極力求情的份上，只是革除了她女醫的身份，賜了二十大板趕回府，沒有要她的命，但她們也在眾目睽睽下撕破了臉。
上官笙歌就更不用說，燕竹本來是她的未婚夫，她在乾心殿對燕竹倒戈相向，推波助瀾導致燕竹落得一杯鳩酒入了黃泉，她怎麼可能不恨她？
現在碰上，肯定又是一場硝煙……不過不是說上官笙歌快不行了嗎？怎麼還能在大冷天的跑到山上來？
罷了，難得帶白少爺出來玩，清辭不想掃興，轉開頭，當做沒看見。
可惜她想當沒看見人家，人家卻已經看見她。
上官瀾歌身後一個丫鬟說：「三小姐，您看，蓬萊郡主。」
上官笙歌倏地抬起頭，蒼白又陰鬱的面容在看見清辭的身影后，變得更加冷峭：「還真是她。」
生病後的上官笙歌形容憔悴，原本還算清麗的相貌，此時彷彿蒼老了十歲，眼窩凹陷，顴骨凸起，若是在街上遇見，怕還要再仔細看兩眼，才能認出是她。
也是因為面容改變，加上本身心情苦悶，她現在整個給人的感覺，十分不適。
上官婉月眸子輕閃，隨手拿起桌子上一顆葡萄，一邊剝皮一邊道：「既然遇到了熟人，於情於理，都應該打個招呼呀。」
「打招呼？」上官笙歌冷聲，「她怎麼害你的，忘了不成？」
上官婉月輕嘆：「那件事是我有錯在先，也不能怪她不留情。」
「你倒是想得開。」上官笙歌譏笑，她只覺得自己倒霉，好不容易身體好一點，出來散散步，竟還遇到這個人。
「畢竟都是在帝京生活，抬頭不見低頭見，她現在是郡主，又快是王妃，得罪她沒有好處。」上官婉月一副殷切感動的模樣看着上官笙歌，「三姐姐若是為了我與她交惡，婉月心中有愧。」
上官笙歌當然不是因為她，她區區一個庶女，算什麼東西？
她恨元清兒，要不是元清兒，她現在就是高高在上的嗣王妃，而不是被人嘲笑是個小寡婦，還要擔驚受怕燕竹的事會連累到他們上官家，她恨不得把她扒皮抽筋！
「三姐姐是因為嗣王殿下的事情怨怪郡主嗎？」上官婉月察言觀色，「唉，郡主想來也不是因為不想三姐姐嫁給嗣王殿下才故意做那些事，既然那件事都已經過去，那就讓他過去吧。她的身份比我們高，我們還是不要得罪她太多比較好」
這話堪比往火堆里再潑上一桶油，上官笙歌瞬間就炸了：「她的身份高在哪裏？！不就是一個鄉下來的村婦！當初要不是靠上官府庇護，帝京哪裏有她立足之地？虧得老祖宗對她那麼好，她卻處處針對上官府，就是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越想想氣，上官笙歌大聲道：「跟誰不知道她做過的好事似的，一邊勾引穎王，一邊攀著安平王，無恥下賤之徒，現在得逞了，就還真當自己高人一等么！我才是正兒八經的相府嫡女，她連給我洗腳都不配，還要我奉承她，做夢！」
清辭隱隱聽到叫聲，挑挑眉，懶得回頭，十有八九是在罵她。
上官婉月嘴角小幅度地一彎，上官笙歌還真是恨上元清兒了，她原來可是欺軟怕硬之人，只會見風使舵，哪曾這麼激烈過？
「可再過幾日，她就是安平王妃。」上官婉月聽似輕言細語，實則不斷添柴加火，「罷了，既然她當做沒看見我們，我們也就當沒看見她吧。」
上官笙歌整張臉都沉下了，如果不是元清兒，原本再過幾日，她就是嗣王妃了，比她的身份高不知道多少！
她本是沒打算跟清辭打招呼的，可上官婉月這麼說，她還非去見識所謂的安平王妃！
「我為什麼要當做沒看見她？我還怕她不成？」上官笙歌站起身，陰森森看着，「難得遇見，當然應該打個招呼！」
清辭跟白珩舟換了馬，意氣風發道：「我們再比一場，這次我一定能贏你！」
白珩舟點點頭，兩人剛要走，上官笙歌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郡主都看到我們了，怎麼招呼都不打一個就急着走呢？」
「……」清辭心中腹誹，明明就是面和心不合的關係，她都假裝沒看見她們了，她就不能也假裝沒看見他們嗎？這裏又沒有別人，何苦虛情假意？
上官笙歌又道：「別裝聽不見了，你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不敢見我們嗎？」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清辭不得不轉頭，對她露出一副笑臉：「原來是三小姐啊，好巧，你們怎麼也在這兒？」
上官笙歌走出亭子：「拜郡主所賜，我現在是帝京遠近聞名的小寡婦，這山上有座菩提觀頗為靈驗，我當然是來驅邪消災。」
「這麼誠心，三小姐所求一定能得償所願。」清辭呵呵一笑，在馬上點了個頭，「我們是來打獵的，身上有血腥氣，就不沾染三小姐了。小白，我們走。」
說完，她策馬離開，白珩舟緊隨其後，兩人甩了走近的上官笙歌一馬蹄塵土。
上官笙歌沒想到她的態度是這樣，眼睛一瞪：「元清兒你給我回來！我准你走了嗎？！」
清辭和白珩舟轉眼就看不見身影了。
還真沒把她放在眼裏！
上官笙歌猛抓了一把野草，把它當成了元清兒，狠狠一擰。
上官婉月眼底閃過一抹暗色，走到她身邊挽着她的手，帶着她回到亭子裏：「三姐姐消氣，她一貫是這樣，你也不是不知道。」
「沒教養的鄉下人！」上官笙歌怒罵。
上官婉月笑了笑，狀若隨口般問：「她身邊那個丫鬟，叫小白的，是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