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5章 欠他們的

第0585章 欠他們的

天樞子靜靜道:「剛才不是說了,能活到看到你們孫子成婚。」

搖了搖頭,楚詔低聲道:「我自己的身體情況我自己知道,什麼夢蠱和逢春蠱同歸於盡,這世上沒有那麼好的事情。」

天樞子安靜了小一會,轉身去將門窗關上,順帶拉了一張椅子到他床前坐下:「夢蠱和逢春蠱同歸於儘是事實,不過是借用了你身體里的異能,代價就是,蠱死了,你的異能……」

「沒有了?」楚詔抬眸。

「如果能沒有,倒是好事一件。」天樞子伸出手掌,幻化出一個大泡沫,形容著,「我和你說過,你體內有這麼大的異能,但是你肉體凡胎,實際上只能承受得住這麼一點而已,」他又化出另一個泡沫,小了第一個五倍不止。

楚詔看着,眸色漸深。

「為了不讓你被『撐死』,我給你開了葯,給你用了針灸,也運功協助你壓制,好不容易才壓制住,但是現在,這個控制沒有了。」天樞子將大泡沫強行擠入小泡沫里,啪的一聲,兩個泡沫一起炸得屍骨無存。

楚詔眉心一凜。

「我用了很多辦法,都沒辦法重新把你的異能壓制住,現在是暫時控制,但隨時有全盤失控的危險。」

也就是說,如果異能失控,他就會和泡沫一樣,落得灰飛煙滅,屍骨無存的結局。

楚詔閉上眼睛,撐在床板上的手捏緊,想起清辭的眼淚落在他心口的溫度,他倏地睜開眼,直視着他:「我能怎麼做?」

天樞子忖了忖:「目前只有『煉化』一個辦法。」

房間里陡然響起一道冷冽的男聲:「不行。」

楚詔和天樞子齊齊抬起頭,就見一身道袍的天璇突兀地出現。

天樞子一愣:「你怎麼來了?」

天璇抿著唇角,看了楚詔一眼,直接拽起天樞子:「你跟我出來。」

兩人一起從房間里消失,眨眼出現在郊外一片草地上,天璇沒有放開他的手,冷然道:「你讓他煉化,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天樞子當然知道事關重大,但:「這是唯一能救他的辦法。」

「一個人的命數是既定好的,逆天而行會遭報應的。」天璇並未動怒,只是清楚地告訴他,「你我心知肚明,有些事情不能做。」

天樞子一頓:「但他是清辭的未婚夫。」

天璇嘴角一挑,都幾分嘲弄:「她本該死在前一世,你已經頑固生死輪迴一次,還要做第二次?你可知事情一旦敗露,就算是你也給不了『那邊』交代。」

天樞子垂下了眸,將手抽了回來,往前走了幾步,風吹過草木低頭,現出泥濘的土地,讓他想起前世在城樓下找到清辭時,她就差不多是這個狀態。

五馬分屍,后又被千軍萬馬踐踏而過,血肉之軀都和城門口的沙土融為一體,分辨不清。

她死得那麼慘,又那麼不甘心,魂魄徘徊在附近不願離開,甚至有要化做厲鬼的趨勢,他實在不忍心看她變做厲鬼后被陰司的人帶走,墮入畜生道,所以才拼盡全力,助她重生一世。

肩膀忽然一重,是天璇搭上來的手:「我們不能插手人間太多事情,天樞。」

天樞子沉默著,似在思量,仰起頭看着穹蒼,眼神有些遙遠,似乎想透過此刻昏暗的天幕,看見更多的東西。

天璇看着他俊秀雅緻的側臉,凝神等著,等着他想清楚,哪怕是他們這些與星宿同生的星君,也有理所不能及的地方。

好一會兒,天樞子終於低下頭,回眸看他,露出一個笑容。

笑意輕淺,像晨間山林里瀰漫不散的霧氣。

「我只是告訴他辦法,做不做,能不能做到,全在他自己。」

天璇眉間掠過不滿:「執迷不悟。」

天樞子捋開他的手,淡淡道:「你不是問我是欠他們嗎?我現在就回答你,我確實欠他們。」

「欠很多,欠,總要還。」

……

「來,喝葯。」

「我自己來。」

「我伺候你。」

「我又沒殘。」

楚詔接了葯碗,雖然這葯從顏色到氣味再到口感,都比他過往喝過的所有葯要可怕,但他堂堂安平侯,豈能讓人喂葯?

清辭哼聲:「還不好意思了?你昏迷這幾日,都是我幫你更衣擦身的。」

楚詔一口喝完這葯,眉頭緊鎖,拿起帕子擦拭嘴角,聽見她的話,眯起眼睛:「哦?那你有沒有趁我昏迷,對我的身體仔細『觀摩』?」

「有啊,我還數了數,你身上一共六顆痣,耳後一顆,鎖骨上一顆,胸口一顆,后腰兩顆,小腹一顆,腿根還有一顆。」

腿……楚詔一把將她拉向自己,張嘴咬了她的脖子一口,再移到她的耳後,他低聲說:「女流氓。」

清辭在他昏迷的時候,反省了一下自己。

她之所以沒有發現他從晉州回來后就身體不好,除了他刻意隱藏得好外,還有她每次都吃了害羞的虧,沒有機會尋根問底,他吃准她在那種事情上會害羞,每次都用同一招,屢試不爽。

現在她深諳套路,反正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只要她比他不要臉,看他下次還能怎麼渾水摸魚?

她笑眯眯的:「我們都是未婚夫妻了,這有什麼好害臊?」

「……」以前就夠難對付了,現在手段還升級了。

「剛才聽十七說了一些事,你倒是不留情,把文熙帝都整到夏宮去了。」楚詔想起這事。

「如果你醒不過來,我會讓整個燕氏皇族陪葬。」清辭這話說得可謂不遜至極,但她完全不覺得自己狂妄,語氣淡得好像只是在談論今晚是要燉雞還是燉鴨,而不是決定一個皇族的生死。

但她確實說得出做得到,尤其是她查出坦塞和桑格根本沒有關係,就是文熙帝找來對付楚詔的人後,對燕氏皇族的憎惡更到達了頂峰。

說的人淡定,聽的人也從容,楚詔一直都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有多大的本事,只是拉着她一起上床,將被子分了她一半,抱着她道:「我剛寫了兩份奏摺,一份送去夏宮,一份送去內閣。」

「什麼?」

「我說身體未愈,無力擔負陛下厚望,請辭去所有職務,從此做個閑散侯爺。」

清辭點頭:「也好,皇帝病到這個程度,怕是到不了年後就會改朝換代,你現在隱退,也省得還要應對亂七八糟的麻煩。」

一個袖手操刀皇族,一個利落上交兵權,旁人忌諱莫深或爭得頭破血流的東西,在他們眼裏都如同草芥,還沒有他們相擁在一起睡一覺重要。

清辭打了個哈欠,在他懷裏尋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睛。

楚詔輕笑,手指撫過她的臉頰,又嘆了口氣,才幾日啊,就瘦了這麼多。

窗下慢慢爬上來個腦袋,十七眨眨眼,小聲說:「主子,穎王殿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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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寵妻:重生庶女狠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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