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2章 極品親戚
從小就做着高人一等的美夢,好不容易真的要成為皇家媳婦,再進一步沒準還能母儀天下,誰知突然之間,當頭棒喝,又被打回了原地,她那種性子,怎麼可能承受得住?
搖搖頭,清辭又問:「上官婉月呢?」
范嬤嬤仔細想了想:「八小姐倒是沒有聽說,大概沒什麼事吧。」
「哦。」連她也這麼安分,清辭怪不習慣的。
就在這時,下人來報:「縣主,外面來了幾位客人。」
清辭偏頭:「什麼客人?」
下人神情猶豫:「奴婢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看着像是母子,一行三人,還說縣主不去見他們會後悔。」
還有這種自我介紹?清辭啞然失笑。
范嬤嬤皺眉:「讓他們走吧,縣主是什麼身份,哪能隨便來個人就能見的?」
「是。」下人領命。
清辭忽的道:「等一下。」
她實在太無聊了,好不容易來幾個有意思的人,怎麼能說趕走就趕走呢,清辭起身,準備去見這幾位來頭不清不楚的客人:「請到大廳,我這就過去。」
「是。」下人轉身將走,清辭隨口一問:「嗯?怎麼是你來通報?夏蘭呢?」
下人道:「夏蘭姐姐午後就出去了,現在還沒有回來。」
「去哪兒?」夏蘭有些內向,平時很少單獨出府,這會兒能去哪兒?
下人答不上來,清辭也就沒問了,披了件斗篷,將受傷的胳膊藏在衣服下,然後就去了大廳。
一進門就看到那婦人高坐在主位上,神情頗為傲慢,見到她來,也不起身,拖着聲音問:「你就是蓬萊縣主?」
清辭先將這三人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穿着倒是不俗,看來是有些身份的,然後微笑:「不知夫人該怎麼稱呼?」
「給我們上杯熱茶,外面這麼冷,先暖暖身子。」婦人頤指氣使地道,「我不喝陳茶的,有蘭馨雀舌最好,若無,敬亭綠雪也將就。」
爭渡瞠目結舌,蘭馨雀舌和敬亭綠雪都是上等茶,雖說縣主府招待客人就是用這種茶,但平時來的客人要麼是侯爺要麼是公主,他們身份貴重,自然是配喝好茶的,她是誰?上來就點茶,以為他們這裏是茶館嗎?
「有什麼點心也一起上來吧,餓死我了。」說這話的男子骨瘦如柴,眼下烏黑,彷彿幾天幾夜沒有睡覺,毫無精氣神,爭渡看了一眼,只覺得他就像日日流連煙花柳巷的公子哥兒。
清辭來帝京這麼久,第一次見有這麼不拿自己當外人的客人,饒有興緻地彎起唇,對丫鬟道:「奉茶。」
「你這府邸倒是不錯,是新的?」那婦人目光四下打量。
「嗯。」清辭走到右側第二張椅子坐下,淡淡答。
「不錯,乾淨,敞亮,各處裝飾也合我心意,我剛才大致看了看,東面的採光好些,就在東面給我們收拾出幾個廂房吧。」夫人又道。
清辭揚起眉毛:「你們要在這裏住下?」
「當然,不然呢?」
「……」
她理直氣壯的語氣倒是叫清辭語塞,爭渡也和范嬤嬤面面相覷——這到底是哪裏來的奇人?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蓬萊縣主府是她的呢。
她到底是誰啊?
這位不知道是誰的婦人豈止理直氣壯,簡直恃無恐——雖然清辭也還不知道她「恃」的是什麼?
就聽見她道:「對了,我房裏的棉被要用柳州的雪鵝絨,我用不慣那些雜七雜八的,睡着不舒服。唉,趕了幾天路,身子不舒服極了,我記得你還是個女醫吧?那你來給我按按吧。」
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個不知道什麼身份的人,跑到主人家要主人給她捏肩捶腿,也太猖狂了吧?爭渡當即出列:「你……」
「喝茶可以,要上點心也可以,想住我這裏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清辭先出聲,似笑非笑地說,「但夫人你是不是應該先介紹一下自己?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也不知道該用什麼禮數來招待。」
男子傲然道:「自然是拿出你最好的禮數,我阿娘可是鄞州夫人!」
清辭重複:「鄞州夫人?」
男子越發抬頭挺胸:「正是。」
清辭真心實意:「恕我們孤陋寡聞,沒有聽說過這個名號。」
爭渡噗嗤一下,笑出聲。
「果真孤陋寡聞,竟連堂堂鄞州夫人都沒有聽說過,虧你還是我詔哥哥未過門的妻子,告訴你吧,我阿娘就是詔哥哥的姨母!」穿橙色襖裙的女子被笑得難堪,不客氣地沖聲道。
清辭先是想,「詔哥哥」這個稱呼,自從燕寧不叫以後,她沒再聽誰說過,乍一聽還有些陌生,然後又是一挑眉,楚詔的姨母?
范嬤嬤經過提醒,才終於想起來,低頭在清辭耳邊說:「楚侯確實有一位住在鄞州的姨母,但已經許久未曾聯繫。」
許久未曾聯繫,怎麼突然來了帝京呢?而且楚詔也沒跟她提前打過招呼,看這姨母的做派,彷彿來者不善,清辭心中掂量,然後低聲道:「派人去打聽一下。」
范嬤嬤點點頭,轉身出了大廳,清辭也微笑起身,暫且把她當個姨母招待,熱絡道:「原來是姨母。」
鄞州夫人雙手疊在身前,做派十足:「嗯,這兩位是我的兒子女兒,也是詔兒的表弟表妹,你都要好好招待,不可怠慢。」
「這是自然。」清辭一笑,丫鬟送上來茶盞,她取了一杯送到她面前,寒暄般問,「姨母剛從鄞州過來嗎?一路辛苦了,怎麼不派人早些通知我,我好出城迎接,安排接風,這會兒什麼都沒有準備,怠慢長輩了。」
「我一向不喜歡太大排場,何況是來自己家,也不需要什麼迎接。」鄞州夫人單手接了她的茶,嘗了一口,「不錯,是我喜歡的雀舌。」
爭渡看不過去地翻了個白眼。
清辭保持一貫的溫和微笑。
「我們本來是直接往侯府去的,但聽說詔兒出京辦公了,我們單獨住侯府空蕩蕩的,怪沒意思,索性就到你這裏來了,正好你們快要成親了,詔兒小時候是我喂大的,我當然是要為你們主持婚禮的,這幾日就住你這吧,順便教導你些楚家的規矩。」
鄞州夫人指點江山般道,「但醜話說在前頭,我一向嚴格,你若是做得不好,我可不會嘴下留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