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5章 步步指控
姜郁圓溜溜的眼珠子一轉，看熱鬧不嫌事大，故作震驚地喊：「且不論其他，制毒，還散播，寧王殿下啊，你怎能這般泯滅人性？！」
燕竹看向姜郁，滿意一笑。
寧王忿然作色，正要開口，燕竹再次截住他的話頭，絲毫不給他辯解的機會：「你說禾雀圍場事故與你無關，但三法司已經得到伎樂師的口供，他們均是指認三哥你篡改曲譜引導老虎發狂，結果他們就都橫死大理寺，不是你滅口了他們，還能是誰？」
「你憑什麼說是我滅口伎樂師？」寧王怒火中燒，這件事他根本沒做！
燕竹提起嘴角：「三哥不認嗎？無妨，我有人證。帶上來。」
殿外的禁軍立即押送兩個男子進來，一個穿着囚服，一個穿着勁裝，看到那勁裝男子，寧王神情錯愕——這是他的貼身護衛，天天跟在他身邊，朝野上下無人不知。
燕竹看他驚慌的表情，愈發覺得勝券在握，上前介紹：「這個人是刑部大牢裏的犯人，就關在伎樂師對面的牢房，那晚他半夜醒來，剛好看到伎樂師被殺的一幕，根據他描述的兇手模樣和特徵，我們在寧王府找到了這個侍衛。」
劉丞相問那犯人：「你看到了什麼？詳細說來。」
犯人哆哆嗦嗦道：「小人、小人看到兇手臉上有一塊疤，用左手殺人……那些人被他殺死之前，一直在反抗，有一個人咬傷了他的虎口……」
禁衛軍抓起那勁裝男子的左手，虎口處果然有一個清晰還未消退的牙印，陸大學士看了一眼，點頭：「果然還有傷。」
姜郁：「哇哦。」
清辭：「……」
燕竹黨派的幾位大臣紛紛做起戲，捶胸頓足：「寧王殿下，你……唉！」
「唉」之一字，蓋章定論了寧王殺人滅口的惡行，寧王百口莫辯：「我、我根本就沒有指使他殺人！」
燕竹笑了笑：「可他是三哥你的人啊，他和伎樂師無冤無仇，若沒有你的指派，怎麼會去殺人？同樣，三哥如果不是做賊心虛，又為什麼要滅口伎樂師？
寧王上前一腳踹翻勁裝男子：「說！你為什麼要殺人？！」
勁裝男子低着頭沒吭聲，燕竹黨派的大臣涼涼嘲諷：「寧王殿下，不必這般故作姿態。」
寧王黨派的大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強行為主子解釋道：「或許他……他是跟伎樂師有私仇……」
同是燕竹黨派的吏部尚書可笑道：「這話說着，你們自己相信嗎？」
姜鬱積極接話：「當然不相信，騙三歲小孩嗎？」
清辭：「……」不是，有你什麼事呢？
寧王黨派顏面掃地，紛紛求助地看向舒貴妃，平日裏最是能言善辯的人，此刻坐在椅子上，手緊緊抓着扶手，臉色鐵青，似也到了黔驢技窮的地步。
也是，燕竹明顯是有備而來，樁樁件件都拿得出實打實的證據，更不要說寧王還被當場抓住送毒藥進宮，自然是百口莫辯。
寧王黨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今晚，怕是要大不妙了啊！
「制毒山莊，禾雀圍場。……」陸大學士念著這兩句，失望地看着寧王，搖了搖頭，這兩件事已經可以捶定是他做的。
劉丞相又問：「還有御膳房的菜譜，嗣王爺，你說吧，這又是怎麼回事？」
「大家請看這份菜譜，」燕竹打開一份寫滿了字的摺子，面朝眾人，「這是父皇近幾日來一日三餐的膳食，我特意讓父皇最信任的劉太醫看過，他證實，菜譜就是引發父皇中風的內因，我也審問過御膳房眾人，掌勺的大廚承認，自己收了三哥黃金萬兩，在菜譜里做手腳。」
到這裏，劉丞相和陸大學士已然不再相信寧王：「寧王，國之不幸啊。」
燕竹最後做了個總結：「綜合以上種種，依我之見，三哥他居心叵測已久，暗中搜羅江湖中人為他制毒，就是在準備一場弒君篡位的惡行，被揭穿后，他依舊不死心，所以才有了禾雀圍場事件。」
他對着文熙帝寢殿的方向拱了拱手：「萬幸父皇真龍天子，得上天庇佑，再一次逢凶化吉。」
「他眼看形式對自己越來越不妙，便愈加喪心病狂，買通御膳房，篡改食譜，以至父皇中風昏迷！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毒殺父皇，偽造遺詔，傳位給他自己！」
燕竹黨派的大臣紛紛道：「我贊成嗣王爺的推斷。」
「我也贊成。」
劉丞相和陸大學士對視了一眼，都是點點頭，證據鑿鑿，均是指向寧王——寧王，就是亂臣賊子！
「楚候，你怎麼看？」
楚詔一貫淡漠的表情：「寧王殿下，你還有什麼話說？」
寧王冷笑地看着燕竹：「我明白了，這些全是你專門為我安排的陷阱，你就等着我掉進你的坑裏，置我於死地！」
燕竹憐已經不再掩飾自己是勝者的得意：「三哥啊，事情可都是你做的，你要是不做這些事，我又怎麼抓得到你的把柄？」
寧王目光陰冷，注視燕竹，唇角一抹笑容戾氣深深：「你確定這些事情都是我做？」
燕竹傲然：「當然是你。」
「好，好，好！」寧王連說了三個好，然後往前走一步，逼近燕竹，沉聲說，「老五，你不認我不義，等會兒，你可別後悔。」
燕竹眉心一跳，如今他勝局已定，可不知怎麼，聽到寧王這句話，他心底也湧上來一絲不安，隱隱感覺今晚是不是太順利了？順利到，他自己都不相信是真的。
刑部尚書站出來大聲道：「諸位大人，寧王燕黎喪心病狂至此，如不處置，天理難容！」
「放肆！」舒貴妃猛一拍桌，「他是堂堂親王，你們誰有資格處置他？他就算有罪，也要陛下才能判！」
燕竹黨派眾臣怎麼可能放過這個除掉最大對手的機會，咬死不放：「陛下遭寧王所害，至今昏迷不醒，舒貴妃說要陛下來判，莫不是再拖延時間？」
舒貴妃倏地站起來：「難道你們想就地處決了寧王不成？誰給你們的權利？誰給你們的膽子？」
「我給的！」
殿外突然傳來一聲渾厚的聲音，一下子震住了爭執不休的眾人。
今晚第三個不速之客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