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4章 人贓俱獲

舒貴妃不可思議：「寧王毒害陛下？這簡直太荒唐了！」

她一句話就否認了所有事情：「陛下昏迷這幾日，寧王衣不解帶侍疾在側，乾心殿上下皆有目共睹，他一片孝心赤誠至此，說他謀害陛下，還不如說太陽是打西邊升起的！」

寧王有了舒貴妃這根定海神針，雙手負在身後，氣勢也重新張揚起來：「可笑！本王怎麼可能對父皇下毒？老五，你這般污衊於我，真是其心可誅！」

就在這時，又有一道不疾不徐的女聲傳來：「貴妃說的是，此事事關重大，怎麼能單憑一面之詞？還是要查過方才知道。」

眾人紛紛回頭，便見燈火闌珊里，一襲素色宮裝的疏妃走了過來，雖未佩戴釵環，但行走間自有一股貴氣，比起珠光寶氣的舒貴妃也毫不落下風。

疏妃身邊跟着清辭，燕竹對清辭點點頭，不過清辭不知是沒看到他的示意，還是不想引起注意，並未理會，燕竹倒也沒放在心上，轉向疏妃：「疏妃娘娘。」

眾臣也跟着行禮：「參見疏妃娘娘。」

舒貴妃面上不喜：「你怎麼來了？」

疏妃款款一笑：「姐姐不也來了嗎？」

舒貴妃：「……」

論起來，疏妃在乾心殿侍疾，她聽到吵鬧聲出來看看合情合理，而舒貴妃遠在玉坤宮，三更半夜穿戴整齊地出現才是說不通。

疏妃轉向寧王，一派惠風和暢地道：「既然各執一詞，那麼眼見為實。三殿下，請讓開，不要阻攔禁軍搜查內侍。」

舒貴妃連日來受了她那麼多氣，正愁找不到地方教訓她，見她還敢這副語氣，頓時一聲冷笑：「你有什麼資格叫黎兒讓開？」

疏妃不疾不徐道：「三殿下身份尊貴，但此事發生在後宮，我既得陛下信任管理後宮，就有義務維持後宮安定，還請貴妃不要為難我。」

她不提還好，一提舒貴妃就想起挨的那一巴掌：「我執掌後宮的時候你還在玉明殿吃糠咽菜呢！」現在在她面前充什麼派頭？！

「多謝貴妃過去十數年的鍛煉，要不然也不會有我今天。」疏妃看似溫柔敦厚，實則句句帶針，專往舒貴妃的心尖上扎，半點不留情面，便是圍觀的諸位大臣也感受到了她們之間的烽火味。

舒貴妃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這麼多年，無人敢反抗，被她這麼一頓譏諷羞辱，堪稱怒火中燒：「你！」

疏妃不再顧忌她的顏面，直接喚道：「禁衛軍何在？」

禁衛軍齊齊應聲：「在！」

疏妃一拂寬袖：「請三殿下讓開。」

燕竹挑眉，看來疏妃對舒貴妃母子怨氣比他還重，竟然想就這麼直接對寧王動手，一點面子都不留，他笑着出來打圓場：「疏妃娘娘言之有理，三哥你既然問心無愧，又為什麼要阻攔搜查呢？」

效忠燕竹的刑部尚書亦是附和：「是啊寧王殿下，我們剛才都看到了，你交給內侍一包東西，那包東西到底是不是毒藥，嗣王爺有沒有冤枉你，拿出來，一驗便知。」

前有疏妃施壓，後有燕竹等人步步緊逼，寧王不可謂不是騎虎難下，他要是再阻攔下去，就是做賊心虛……事實上，他也無法阻攔，燕竹等人的態度很清楚，他要是不主動把內侍交出來，他們就要不留顏面地直接動手了。

寧王緊抿著嘴唇，動也沒動，燕竹笑了笑，使了個眼色，兩個禁衛軍上前抓住內侍，這次寧王沒有阻攔，禁衛軍直接從內侍懷裏搜走那包東西。

那包東西打開，是粉末，交給清辭檢驗。

清辭輕輕聞了一下便認出來：「是天南星，劇毒藥。」

燕竹當即質問：「三哥，你還說不是毒？」

劉丞相沉聲：「寧王殿下，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寧王頜骨動了動，暫時沒說話，在心中快速尋找應對之策。

舒貴妃亦是捏緊了手指，母子倆都是臉色鐵青。

捉賊拿贓，寧王今晚可是逃不掉了！燕竹難掩得意：「三哥沒話說，那就請諸位大人聽我說吧。」

楚詔打斷：「這裏太過擁擠，到偏殿說吧。」

眾人沒意見，於是轉場偏殿再議。

也這麼一個耽誤的功夫，消息不知怎的就傳出了宮，寧王黨派連夜進宮，連姜郁也來了，美其名曰，關心文熙帝身體。

偏殿裏，寧王黨和嗣王黨分成兩邊，形成對峙模式。

而像楚詔和劉丞相、陸大學士他們這些哪一派都不屬於的就站在中間做裁決。

劉丞相先開始：「嗣王爺，你想說什麼？」

「唉，」話未出口，燕竹先嘆了口氣，擺足了架勢，「諸位大人有所不知的，其實這已經不是三哥第一次倒行逆施，他還曾設立了一個制毒山莊，專門研製劇毒藥物，就連前段時間危害帝京百姓的蛇莓症，也是他故意散播的。」

「什麼？！」眾大臣震驚。

寧王黨派立即駁斥：「嗣王爺，這種事情你可不能空口無憑！」

「這件事蓬萊縣主知道，楚侯知道，就連父皇也知道，還是父皇親下命令封鎖了山莊，本王又怎麼可能說假？」燕竹搖了搖頭，將一個『眼看兄弟走入歧途我卻無可奈何』的模樣扮演得惟妙惟肖。

「不僅如此，禾雀圍場事故也是三哥一手安排，他還為了掩蓋自己的所作所為，先滅口了馴獸師和八位伎樂師，更買通御膳房，改動父皇菜譜，導致父皇中風至今昏迷不醒。」

燕竹黨立即有大臣跟上話：「現在他還想對陛下下毒，意圖弒父篡位，如此種種，罄竹難書，喪心病狂！」

一系列罪名念出來，滿殿震驚。

寧王面色沉鬱：「禾雀圍場事故與我無關，馴獸師、伎樂師之死我更是冤枉，還有菜譜，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燕竹立即問：「所以三哥你承認你設置制毒山莊是包藏禍心？」

「我……」寧王一時語塞。

燕竹話語連珠：「父皇一片慈父之心，暫沒有追究你的惡行，沒想到你非但不思悔改，反而變本加厲，若是父皇醒來得知你的所作所為，一定痛心不已啊！」

清辭站在疏妃身邊，淡淡地彎了下嘴角，燕竹最擅長的就是聲情並茂地混淆視聽，今晚他可是有表演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