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8章 我身經百戰
文熙帝想了想：「你的家鄉，朕記得是在琅琊吧？」
淑妃倏地抬起頭，眼裏有些驚喜：「陛下竟然還記得。」
文熙帝很受用她那樣的眼神，笑了笑：「朕當然記得，朕還記得你很喜歡琅琊的山水，說是在別處看不到的好風景，朕還許諾過，有朝一日一定帶你再去看一遍琅琊的山水。」
淑妃低下了頭，悵然地道：「嬪妾還以為，這些只有嬪妾一個人記得。」
這般我見猶憐，文熙帝越看越愛，拉起她的手：「外面雪冷，快進來說話吧。」
不遠處的小橋上，清辭看着淑妃被文熙帝拉進石舫，嘴角微微一彎。
不多時，來喜公公從石舫里出來，指揮讓禁軍把守在四下，不準任何人驚擾聖駕，又故作無意地回頭，和清辭對了一眼。
清辭點點頭，來喜便垂下眼帘，盡忠盡責地侯在石舫外，等候文熙帝吩咐。
清辭身後還跟着一個淑妃的宮女，宮女忍不住問：「縣主怎麼知道陛下今晚會到『小蓬萊』？」
小蓬萊就是這座石舫的名字，清辭故作神秘道：「他就算原本沒打算來，我有辦法讓他來。」有來喜這麼個強大的內應在，她要做什麼做不到？
宮女忍不住高興：「陛下看來對娘娘是動心了，多虧了縣主的妝容，看來今晚侍寢的一定是娘娘！」
清辭轉身走下小橋，背着手老神在在地說：「陛下會讓娘娘侍寢，但我讓娘娘一定要拒絕。」
宮女愣了愣，連忙追上去問：「為什麼啊？陛下都有好多年沒有讓娘娘侍寢了，好不容易有機會，若是拒絕，豈不是把到手的榮寵往外推？」
清辭歪著頭看她，嘴角噙著笑：「你知道為什麼後宮總是來了一位又一位的新人？」
宮女認真地想了好久，但還是搖了搖頭：「不知道。」
清辭伸了個懶腰，半眯起的桃花眼有着靈動的狡黠：「因為入了宮的女人就是陛下的女人，陛下想睡哪個就睡哪個，誰都不能拒絕，這種完全的服從根本不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久而久之，他覺得沒勁，自然就會去找沒睡過的女人。」
宮女年紀還小，被她赤裸裸的言辭惹紅了臉，磕磕巴巴道：「可……可……陛下的聖寵，本來就不能拒絕的呀。」
「毫無挑戰性的女人對男人來說就像一塊布，用過了就能丟了，相反，讓他看得見得不到的女人，才是珍珠，才會讓他念念不忘。」清辭意味深長地一笑，沒再說了，溜達着腳步去了玉明殿。
等了一會兒，淑妃回來了，清辭起身行禮：「娘娘，如何？」
淑妃容光煥發，難掩喜色，看來今晚的進展一切順利，跟在她身後的宮女搶先道：「娘娘剛才是來喜公公親自送回來的！」
作為皇帝身邊的內侍總管，來喜的地位可是很高的，只有皇帝指使得了他，由他親自相送，恰恰代表了皇帝對淑妃的榮寵。
淑妃牽起她的手，帶着她一起在椅子上坐下：「我按你說的，推說身體不適拒絕了侍寢，陛下讓來喜公公稍後送了些補品到我宮裏。」
「娘娘做得很好。」
「下一步我們該怎麼做？」
清辭微笑：「後宮的女人眼睛都是長在陛下身上的，今晚陛下突然對你另眼相待，她們應該已經在蠢蠢欲動，我們就等等看，是哪個最按耐不住脾氣。」
淑妃也露出了笑：「嗯。」
時辰不早了，清辭告辭出宮。
她有燕寧給的腰牌，即便過了宮禁也能出去，只是沒想到，這個時候宮門口竟還停著一輛馬車。
清辭走近了看，車檐掛着一盞燈籠，上面寫了一個「楚」字，馬車的主人是誰已經不言而喻，不由得會心一笑，走了過去。
十七立即拿下小板凳讓她踩着上車。
撩開車簾，楚詔在燈下看着她。
清辭笑着說：「侯爺專程在等我嗎？」
楚詔懶懶道：「自作多情，我是因為忙公務，才到這個時辰出宮。」
「哦，是嗎？那出了宮為什麼不走，還逗留在這裏呢？」清辭眨眨眼睛，笑得促狹。
「這不是聽說某人也還在宮裏，算算時辰應該快出來了，所以好心等你一會兒，送你一程。」
「這還不是在等我？」
說不過她的楚詔直接伸手把她拽進車廂：「啰嗦，還不快進來坐，不嫌冷嗎？」
清辭抿唇笑了笑，拂去身上的雪花，楚詔遞了一杯溫酒給她：「聽說你去教淑妃怎麼重獲聖寵？」
聽他那個語氣，清辭挑眉：「怎麼？侯爺覺得我沒這個本事？」
楚詔一口喝了酒，金杯在他手指間把玩，饒有趣味地看着她：「我知道你是個壞女人，擅長陰謀詭計，沒想到連怎麼把握男人的心思這種事情都會。」
溫酒下肚，寒意消退，清辭大言不慚道：「我身經百戰，十項全能，什麼都會。」
楚詔的笑意漸漸變涼：「哦，是嗎？那說說吧，都在什麼男人身上練過。」
清辭一手托著腮，歪著腦袋看他，眼中盛滿笑意：「這裏現成的不就有一個嗎？侯爺你敢說，你沒栽在我手裏？」
楚詔煞有其事：「我說呢，我怎麼會對你鬼迷心竅，原來是你對我用了招數，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那你現在知道真相了，要不要回頭是岸啊？」清辭說完自己都笑了，他們怎麼這麼幼稚？
楚詔配合著她，搖頭道：「罷了，誰叫我心甘情願呢。」
車廂外的十七終於聽不下去了：「我說侯爺縣主，你們能照顧一下我這個旁觀者嗎？」
這都是些什麼膩膩歪歪的情話？原來他家主子和瀘城來的壞女人還有這一面？太嚇人了好吧，還不如就像平常那樣說些殺人滅門的話。
清辭和楚詔對視了一眼，兩人都笑了，清辭撩開一線車簾說：「你知道難為情，怎麼不自覺撤走？」
十七無言：「行，我不識趣，但是我要是走了，可就沒人給主子縣主你趕馬車了。」
楚詔的聲音從最裏面傳來：「踏雪比你還聰明，不用你趕，它也會自己走回侯府。」
「……」
慘遭主子和未來少夫人混合雙打的十七徹底無話，把馬車趕回侯府後，迫不及待地溜了，並且決定以後只要縣主在車上，他就不碰韁繩一下。
清辭本是想直接回縣主府，楚詔卻在她下馬車之前拉住她的衣袖：「嫁衣送來了，要試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