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9章 等你接你

第0419章 等你接你

燕竹眉心一跳,哪裏擔得起這樣的罪名,連忙躬身:「兒臣不敢。」

文熙帝閉上眼睛,負手而立:「夜深了,都退下吧。」

「是。」眾人齊齊退出御書房。

到了門口,驚險脫險的舒貴妃與寧王的神情又恢復倨傲,得意地看了他們三人一眼,甩袖離去。

楚詔見清辭與燕竹站在一起,似是有什麼話要說,便讓內侍推着他出宮。

清辭和燕竹也往宮外走去,燕竹百思不得其解:「縣主方才為何不准我開口?」

清辭抄着手,淡淡地凝視天邊地平線上漸漸亮起的光芒:「殿下看不出來嗎?陛下和舒貴妃心照不宣,陛下明顯是要袒護寧王,殿下非要問罪寧王,就是與陛下作對,臣那會兒要是不攔着你,只怕現在受罰的就是殿下了。」

燕竹按了按眉骨:「我看得出來,父皇原本很生氣,自從舒貴妃來了之後,他的火就莫名奇妙沒了。」

「洪周帝國,」清辭低聲重複這個舒貴妃提過的名詞,一笑,「傳說當年洪周帝國之所以能在那麼短時間內稱霸天下,是因為在戰爭里使用了劇毒藥物,所以所到之處,戰無不勝,對手毫無反擊之力。」

洪周帝國是歷史上唯一一個統一天下的大國,如今的大焉、桑國和順國在那時候都屬於帝國的版圖。

燕竹反應過來后,有些心驚:「你的意思是……」

清辭頷首:「就是殿下想的那樣。」

文熙帝是動了效仿洪武大帝做法的念頭,並且曾跟舒貴妃提起這件事,所以舒貴妃今晚才能拿來當借口,來幫寧王解圍。

所謂六條人命,在皇帝眼裏並沒有那麼重要,只是幾個無足輕重的小老百姓,比起他的大業,又算得了什麼?

不止文熙帝,清辭想,在燕竹眼裏也一樣,他在御書房反覆提那六條人命,不過是為了拉下寧王罷了。

燕竹凝眸:「我不信老三制毒是為了父皇。」

清辭嗤笑:「他如果真是為了陛下,方才被我們質問的時候他為什麼不解釋?」

燕竹咬牙:「舒貴妃。」

「對,舒貴妃,關鍵還是她,她在陛下心目中太有分量,知道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所以陛下面前得天獨厚。」清辭道。

燕竹眉目間陰鬱:「你那邊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扳倒舒貴妃?」

清辭搖了搖頭:「舒貴妃在後宮根基深厚,殿下還請稍安勿躁,這件事必須從長計議。」

「本以為今晚一定能拉下老三,沒想到竟讓他這麼輕易逃脫了。」燕竹越想越不甘,這本是個絕佳的機會!

清辭則要看開一些:「也不算無功而返,起碼我們揭穿了他的老底。」

燕竹不知想到了什麼,語氣忽然有些微妙的古怪:「這個毒,真是太厲害了。」

清辭注意到了他的用詞,是厲害,不是可怕。

他也對那個毒動了念頭。

也是,一包粉末就能放到成百上千人,這種絕殺武器,無論放在哪裏都是令野心家眼紅的東西。

清辭沒有說什麼,走到宮門口,嗣王府的馬車已經在那裏等著,她作揖道:「恭送殿下。」

「縣主今晚也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吧。」燕竹心情不佳,草草客套了一句,然後便轉身上車。

清辭今晚確實辛苦,揉了揉肩膀,準備回府,往前走了幾步,腳下忽然一頓。

她看到在宮門的一側,有人提着一盞燈籠靜靜候在那裏,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

燈籠燈火朦朧,照在他的腳邊,影子短短的,但逐漸升起的朝陽卻將他雪白的臉龐照得如羊脂玉般透亮,平時冷若冰霜不苟言笑的人,這會兒看起來竟然那麼溫暖。

這世上真有那麼一種人,讓你看一眼就覺得所有疲累煙消雲散,會心一笑。

白珩舟對清辭來說,就是這種人。

她沒交代他來接他,走出重重陰謀算計的宮闕,一抬頭,卻看到他提着燈籠,站在晨光里等她,那種感覺,比什麼都美妙。

「小白。」

白珩舟往前走了兩步。

清辭也朝他走去:「你怎麼來了?我不是叫你在家休息。」

白珩舟道:「等你,接你。」

清辭露出今晚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這一笑竟是如釋重負,原本有些喘不上氣的心,此刻如一團雲一般輕而軟,她道:「好,我們回家。」

「嗯。」白珩舟將燈籠移到他腳邊,與她並肩而行,兩人都是一襲白衣,面朝著初升的朝陽。

楚詔在他們身後看了許久,內侍都忍不住問:「侯爺不和縣主說句話嗎?」

楚詔的手無意識地摩擦着手腕上的手串,半響低聲道:「讓她回去休息吧。」

……

今晚一出風雲際會,看似沒有任何人受到實質性傷害,然而藏在海面下的暗濤,才是真正的洶湧。

文熙帝依舊坐在御書房裏,來喜詢問他是否要回乾心殿休息,或是去哪宮娘娘哪裏,他都拒絕了,並將來喜支了出去,獨自坐在龍椅上,思忖着什麼?

少頃,他聲音低沉地喊:「毒蠍子。」

守在門口看似和一般禁衛軍別無二致的一個人,立即走了進來:「奴才在。」

「你說今晚這麼大的動靜,到底誰是主謀,誰是共犯?」文熙帝冷冷一笑。

那個被稱為『毒蠍子』的侍衛低着頭說:「奴才不知。」

文熙帝拿起狼毫,沾了墨,在宣紙上慢慢寫着字:「你不是不知,是不敢說。楚候和老五來勢洶洶,對老三招招致命,就差一點,就能要了老三的性命。」

毒蠍子目光一閃,抬起頭:「陛下是懷疑楚候與嗣王殿下聯合對付寧王殿下?可,平時沒有聽說楚候與嗣王殿下走得近。」

文熙帝面無表情地說:「就是從來沒有聽說,今晚他們的目的卻出奇一致,才讓朕懷疑。」他筆鋒突然一頓,在紙上留下深深的字跡,「當年匯水之戰,還是不夠狠。」

毒蠍子明白了,陛下是懷疑,楚候和嗣王是假裝不和,實則早就結為一黨!

嗣王在朝廷勢力舉足輕重,而楚候掌握兵權不容小覷,這二人交往,還交得這般遮遮掩掩,實在是令人懷疑。

「你去查一查吧,子昱是朕手裏的好刀,也只能是朕手裏的,別讓他屬於別人,朕還蒙在鼓裏。」文熙帝停下筆,宣紙上赫然一個「殺」字。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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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寵妻:重生庶女狠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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