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6章 怪病
月兒一愣：「啊？奴婢不會啊，奴婢……哎呀，奴婢怎麼也起了紅點？奴婢早上還沒這些的啊。」
清辭把了她的脈，竟也是個一個假孕脈象，她表情逐漸凝重：「你們的脈象差不多，病因是同一個。」只是她剛剛發作，紅疹只在手上，還未蔓延至全身。
月兒看着自己的手，面上有惶恐之色：「縣主，這、這到底是什麼病？」
怪病，清辭都沒見過的怪病。
「月兒一直在我身邊伺候，是被我傳染的嗎？」燕寧想到這個可能性，連忙道，「你們快出去，我這裏不要留太多人。」
燕寧怕傳染更多人，但宮女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后，卻都沒有走：「奴婢等是公主的人，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公主。」
燕寧氣道：「你們怎麼這樣啊！」
主僕情深固然感人，不過清辭還是道：「雖然還不確定是傳染，但既然棠梨宮已經出了兩例病症，為了以防萬一，最好還是不要留太多人在這裏，否則交叉傳染，可能會更嚴重。」
傳染……燕寧愈發不安：「難道是瘟疫？」
此言一出，眾人色變，眼神驚恐。
清辭沒有妄下判斷：「我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病，暫時不知道確切病因，我先給你和月兒開點葯，我回去再翻翻醫書。」
如果真是瘟疫，那就是大麻煩了，而且古往今來，感染瘟疫者，十有八九都是活不下來的。
燕寧再怎麼說也只是個小女孩，生死面前。還是露出了害怕，手摸進枕頭底下握住一把鑲嵌著紅藍寶石的彎刀匕首，緊聲道：「清兒，我還不想死，你一定要救我。」
清辭拍拍她的手安撫：「別怕，不一定是瘟疫，瘟疫一般會有發燒身寒、頭疼嘔吐、神志不清等癥狀，你們只是起了紅疹，看起來倒像是對什麼東西過敏或者吃錯什麼東西。你們仔細想想，昨天是否吃過同一樣食物？」
月兒搖頭：「沒有，公主吃的東西，奴婢怎麼能吃？」
燕寧反道：「有啊，昨天在馬球會，我給了你一塊菊花餅。」
「對對對，奴婢吃了那塊菊花餅。」月兒才記起來。
清辭問：「公主以前對菊花過敏嗎？」
「什麼糕點我都喜歡，唯獨不愛吃鮮花做的餅，總覺得味道怪怪的，昨天是我第一次吃菊花餅，只吃了一口，覺得不好吃就沒吃了。」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對菊花過敏。
清辭極少聽說菊花會致人過敏，而且如果是因為菊花過敏，脈象上應該看得出來，清辭心裏已經否定了這個可能性，但沒有說出來，免得讓燕寧更加惶恐不安。
「公主別着急，我一定會竭盡全力，我先去請教我師父，晚點再來看你。」
燕寧連忙囑咐：「千萬不要說是我，我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現在這個樣子，太丑了。」
清辭一笑：「知道了。」
出了棠梨宮，清辭就直奔欽天監，不巧的是，天樞子並不在欽天監里，一經詢問方知：「監副大人奉命去觀星台了，最快也要十日後方歸。」
清辭只好返回縣主府，找出幾本相關的醫書翻看，看了一下午，沒什麼有用的收穫，她伸了個懶腰，走出書房透氣，意外聽到院子裏幾個丫鬟在議論。
「不知道平章王府出什麼事，把大半個帝京的大夫全請了去，剛才守門的小六有點腹瀉，結果跑了三個葯堂都沒找到大夫。」
「南康縣主昨日打馬球不是摔了嗎？可能是傷到哪裏才找大夫的吧。」
「不是，南康縣主昨天摔斷了腿，但已經請了宮裏的太醫去看，沒什麼大礙，今天再找大夫，應該是為了另一件事。」
清辭慢慢放下舒展的雙手，倚著門聽着。
「找那麼多大夫，看來是病得不清。」
「可要是真病得那麼嚴重，怎麼不找宮裏的太醫去看？」
「宮裏的太醫也不是隨便就都能請得動的呀，像咱們縣主不也是女醫，可幾個人有資格請咱們縣主去看病？」
確實，一般來說，能隨便指揮太醫的只有宮裏的主子們，宮外的王爺侯爺沒有陛下的首肯，也沒辦法動不動就請太醫出面。
不過燕湘病得確實湊巧，清辭沉思片刻，出聲道：「碧湖。」
幾個丫鬟嚇了一跳，連忙起身站好，行了個禮，那名喚碧湖的丫鬟出列：「縣主，有何吩咐？」
清辭道：「你去打聽打聽，難看縣主是得了什麼病。」
碧湖一愣，但也沒有多想，只當她也是好奇：「是。」
碧湖打聽了一通，傍晚時分才來告訴清辭：「南康縣主全身起了紅點，聽說是濕疹。」
清辭意外又沒那麼意外地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打發走了碧湖，自己在書房裏來回渡步。
燕湘身上也起了紅點，應該是和燕寧一樣的情況，不可能是濕疹，她分得清濕疹是什麼癥狀，如果不是大夫診錯，就是平章王府放出的假消息——畢竟那種脈象，放在一個未嫁的姑娘家身上，傳出去對名聲不好。
到現在為止，她所知道的，已經有三人身上起紅點，這種情況不可能是過敏，沒那麼湊巧那麼多人同時過敏，一定有其他病因。
清辭回到書桌后坐下，繼續翻看醫書，她看得認真，等回過神時，窗外竟然已經天光大亮。
一宿沒有合眼，清辭毫無倦意，反而被點燃起久違的征服欲——她師從天樞子，醫毒雙修，除了絕症，沒有她治不好的，這次這個病她竟然連診都診不出來，太意外了，她一定要攻克它。
清辭找來爭渡，讓她去打聽帝京還有那些人也起了紅點，她想，有了三個人，就可能還有第四個人，病例越多越好分析。
至於為什麼讓爭渡去做這件事……這小破孩文不成武不就，唯一擅長的就是八卦，而且也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這帝京的名門貴族，高門大戶，十家有八家裏的小廝奴婢被她交上了朋友，下人多嘴，所以無論想知道什麼，她都能打聽出來。
左右現在沒有什麼思路，也沒什麼睡意，清辭索性就叫上白少爺和夏蘭的一起出門吃早點。
他們去的是「山海居」，也就是上次清辭把燕寧和尉遲沅引來，讓夏蘭和爭渡扮演被迫害的可憐婆孫控訴燕竹罪行的那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