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1章 更大膽的事

第0371章 更大膽的事

「那就當是我的劫吧,我都是活過一輩子的人,怕什麼?」清辭不以為意,「勞煩師父幫我看個良辰吉日,如果師父願意,我希望到時候是你替我們主婚。」

天樞子呵笑:「沒空,忙着,我沒打算擴展這種副業。」

清辭才不管他的拒絕:「就這麼定了,徒兒沒有高堂,也請師父到時候喝我一杯茶。」然後走了。

走到宮門口,她才記起又忘了問天樞子一些事情,再折回去太麻煩,索性作罷,下次見面再說。

清辭坐上來接她回縣主府的馬車,范嬤嬤他們早就在門口等著,見她下車,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恭喜縣主,賀喜縣主。」

范嬤嬤含笑道:「夏蘭本來想放鞭炮,我覺得不合適就阻止了她,反正咱們這樣也很開心。」

確實不合適,老太君新喪,他們不能這麼不守規矩。清辭扶著自己的腦袋,道:「快進去吧,幫我卸了這身行頭,我都快被這滿頭珠釵壓垮了。」

爭渡說:「這就不行了?侯夫人的冠服要比這個還隆重呢。」

清辭問:「你怎麼知道?」

「我見過啊。」

「……現在有點後悔接受這樁婚事怎麼辦?」

「這句話我一定要告訴侯爺。」

清辭氣笑:「你到底是我的人還是他的人?我就納悶了,當初明明是我救了你,怎麼你看起來好像對他更加忠心?」

夏蘭一語中的:「縣主,別納悶了,她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清辭覺得甚是有道理。

「好了,別鬧了,真是沒大沒小,快去打水來幫縣主梳洗。」范嬤嬤打發走了兩個活寶一樣的丫鬟,扶著清辭到梳妝台前坐下,幫她拆去頭上的髮飾。

「真好,要是老祖宗知道縣主有這樁姻緣,一定會很歡喜。」范嬤嬤嘴角的笑意一直沒有下去,「這偌大帝京,縣主總算有個真正的依靠。」

清辭拿起剛從頭上卸下來的鳳首流蘇簪,在手裏輕輕撫過,想起當初老太君一眼就看出她喜歡的人是楚詔,當時她心裏閃過一個念頭——如果她和楚詔真的能走到一起,一定要請她坐在高堂的位置上,受他們三拜。

現在她和楚詔真的走到一起,她卻不知道魂歸何處?清辭想到這裏,那點歡喜又化去了不少。

「我聽人議論,」范嬤嬤再三考慮后,還是決定問一問她,「太后要被送去白龍寺,是因為她對錦妃殺母奪子,但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縣主,是不是你?」

清辭坦白認了:「是我。」

范嬤嬤雖然也很想為老太君報仇,但畢竟逝者已矣,相比之下她更擔心她的安危:「太后畢竟是陛下的生身母親,縣主這樣做,會不會惹禍上身?」

「我沒有去惹太后,太后都不放過我,做不做都沒什麼區別。」清辭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淡淡道,「況且現在在陛下心裏,她已經不是親生母親。」

她簡言意駭地將今日宮裏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范嬤嬤比起震驚皇帝的身世,更震驚她的膽量,那天她再三追問她昭仁皇后臨盆的事情,她因為心緒不佳,答得有些敷衍,而她竟然就從她那三言兩語里拼湊出一樁皇家密辛,還拿去指證太后。

「你簡直是,潑天大膽!」

清辭一笑,這算什麼?她還有更大膽的事情要做呢。

當天晚上,清辭換了一套宮女的衣服,從密道進宮,輕車熟路地躲開巡邏的禁軍,去了上清宮。

上清宮裏,太后跪在佛堂的蒲團上,雙目緊閉,一手捻著佛珠一手敲著沐浴,嘴裏念念有詞,不斷重複默背着《法華經》。

一個宮女輕輕推開門走進去,看着太后挺直的背脊,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輕聲道:「太后,您已經在佛前跪了好幾個時辰了,再這樣下去,您的身子骨受不住,還是快歇息吧。」

太后沒有反應,只是眼睫輕輕動了一下,宮女又喊了一聲:「太后……」

太后才終於停下敲打木魚的手,睜開了眼睛,她以前的眼神雖然渾濁,但帶着一股子攝人的威嚴,而現在的她,滿眼都是疲累和蒼老,眼角的皺紋又多添了幾道,整個人透著一股行將就木的氣息。

她木然了一會兒,才問:「芳姑姑,怎麼樣了?」

宮女道:「已經送出宮安葬了。」

「好生照顧她的家人,她跟了哀家一輩子,不能虧待她。」太后說。

「奴婢明白,奴婢明日一早就出宮,把銀子送去給芳姑姑的兄嫂,芳姑姑在天有靈,看到太后這麼善待她的家人,一定走得很放心。」宮女也有些兔死狐悲,那可是芳姑姑,太後跟前的第一紅人,竟然就這麼被陛下一句話給杖斃了。

太后嘆氣:「哀家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窗外不知道颳了那陣風,哐當一聲撞開窗戶,疾風吹進入院子裏那棵樹的飛花與落葉,太后被風裏的細沙眯了眼,宮女忙去將窗戶關上,而時候,佛堂里毫無徵兆地想起一道清冽的女聲。

「更深露重,佛堂清冷,太后如果還不想回寢殿休息,那就點一個火盆取暖吧。」

這個聲音,太后再熟悉不過!太后倏地起身,東西張望。

「別找了,我在這裏。」

太后覺得這個聲音近在咫尺,後背一僵,猛地轉身,就見清辭就站在佛龕前,信手悠然地從一旁取了三根香,點燃,插進香爐里,末了轉頭對她微微一笑。

太后後退了一步:「你!」

宮女不認識清辭:「你是誰?新來的宮女嗎?沒有太后允許,佛堂不能隨便進入的規矩,沒人教過你嗎?」

清辭笑看了那宮女一眼:「芳姑姑死了,但我記得太後身邊還有一位孫女官吧?怎麼不是孫女官在伺候?」

宮女覺得這人實在不懂禮數,說話竟然也不用敬語:「孫女官自有別的事情要做,你到底是什麼人?怎的這般不懂禮數,你……」

「萍兒,」太后打斷她的話,她已經穩下心緒,看起來又是那個好似萬事都在掌握之中的國母,「你去備一壺茶來,哀家要和這位夤夜來訪的重要客人好好聊聊。」

宮女愣了愣,倒也知道宮裏主子們的事情再古怪也不能多問的道理,忙道:「是。」

宮女退下后,佛堂里就只剩下清辭和太后兩個人,佛香在佛龕里燒出上好沉香的氣味,清幽淡雅,令人沒由來的心曠神怡。

清辭品了品這香,笑問:「太后這麼晚還不歇息,是在懺悔,還是專程在等我?」

太后沒有問她是怎麼進得宮,反正這女子的神通廣大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轉身走向木桌:「都不是,只是一直在想今天的事情,想得睡不着,念念經,靜靜心。」

清辭噙著笑,看她在木桌后的蒲團上跪坐下,那個叫萍兒的宮女端上來茶具,太后揮退了她,親自泡茶:「縣主來得正好,哀家有幾個想不通的問題想問你,如果不介意,不妨來喝一杯。」

「太后想問什麼?」清辭在她對面坐下,秀眉輕揚。兩人竟就這麼聊了起來,彷彿她不曾殺她的老祖宗,而她不曾讓她晚節不保,乍一看竟好似心無芥蒂的兩位忘年之交,在夜裏秉燭長談。

太后就問:「是你安排的嗎?」她當然是指今天發生的所有事。

清辭點頭:「準確來說,是我和燕竹一起安排的。」

「老五。」太后短促地笑了兩聲,「果然,你們是一夥的。你幫他出宗人府,他幫你脫險,如今他還幫你對付我這個祖母,看來你是要幫他做一件大事了。」

清辭但笑不語,兀自拿了一杯茶,在鼻尖嗅了嗅,然後喝了。

太后盯着她,猜測著:「他想要皇位對嗎?你要幫他奪位?」

「太后睿智。」

她問什麼她答什麼,實話實說,聽話得不得了,太后反而生出警惕:「你就不怕哀家把這一切告訴皇帝?」

清辭笑了:「太后現在說的話,陛下一句都不會相信。」

太后被她這雲淡風輕的態度刺到,眸子陡然變得陰寒:「元清兒,你不要以為你這樣就是贏了,只要我不死,我就還是太后,我還有捲土重來的機會。」

清辭有點失望地搖頭,她越來越沉不住氣了,連「哀家」這樣的自稱都變了,真不好玩。

不過也是,越心虛越沒有底氣的人,就越會虛張聲勢,就好像瀕死前的魚,總要再蹦躂兩下。

「陛下已經處置了芳姑姑,他下一步要處置的就是孟氏,沒了母族的太后,也就只有一個太后的虛名而已,你還有什麼捲土重來的機會?」清辭笑意輕蔑。

太后眼神一定:「皇帝不會這麼做,他喊了我四十多年的母后,他不會這麼絕情。」

「是啊,他原來對你這個母後有多敬愛,得知你是害死他親生母親的仇人,和欺騙他這麼多年的真相后,就對你有多憎惡,太后你做了他四十多年的母后,連他的脾氣都不了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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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寵妻:重生庶女狠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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