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7章 請侯爺指點
紅楠心緒翻湧，面上則克製得極好，沒有流露出一絲異常，依舊是那副矜持素雅的模樣。
不過楚詔向來敏銳，她剛才一瞬間的愣怔已經引起他注意，問：「怎麼？」
「沒什麼。」紅楠用笑掩飾過去。
十七打量了她兩眼，故意問：「紅楠姑娘不是外出辦事途徑河中府，順道來拜訪我家主子的嗎？現在拜訪完了，又打算什麼時候回帝京呢？」
紅楠微微抿唇：「最近帝京風平浪靜，我遲些回去也無妨，到時候和侯爺一起走便是。」
「哦，要和我家主子一起回去啊。」十七故意着重強調，紅楠面上微赧。
南越男子粗獷，南越女子卻柔美，比溫婉秀麗的江南女子要多幾分動人心魄的魅色，更別提紅楠從小就被精心培養，容貌體態氣質都出塵絕艷，還有一身雞蛋般吹彈可破的雪白肌膚，堪稱人間尤物，這麼個人露出這種含羞帶怯的表情，更是惑人。
十七都愣了愣，旋即捂住眼睛說：「紅楠姑娘，這裏沒有外人，你就收起你的神通，別浪費了，留着去迷惑目標人物吧。」
「十七又開玩笑。」紅楠偷偷用眼角去看楚詔，見楚詔沒在看他，表情無異，心下有些失望。
十七揉揉鼻子，心想，正常，他家主子一向對女子的美貌無甚感覺，否則當初也就不會無視帝京第一美人上官瀾歌的投懷送抱了，紅楠姑娘對他來說，只是故人之女和暫時歸他領導的下屬，他當然不可能有什麼反應。
紅楠只得轉開話題：「侯爺，紅楠有一事稟報。」
楚詔用眼神投去詢問，紅楠輕聲道：「先前侯爺讓我清查賢王燕竹在埋伏在江湖上的勢力，原本一直沒有什麼收穫，今天倒是有了個意外發現。」
她抿唇一笑：「我們抓到了一個細作，雖然他抵死不說自己的身份，但是我們在他身上發現了賢王府的標記，紅楠想，若是能撬開他的嘴，或許會是我們的一個突破點。」
十七眼睛一亮，很是興緻勃勃：「嘴硬？我最喜歡嘴硬的人，交給我，保證一晚上就讓他把他祖宗十八代的名字都說了。」
楚詔問：「人在哪裏？」
紅楠本想去推他的輪椅，但十七佔着位置，她不好再強行擠過去，只好道：「侯爺請隨我來。」
紅楠將人關在了柴房，由兩個打扮颯爽的女子看管着，她們五官要比中原人深邃，和紅楠一樣，都是南越人，見了楚詔，便是恭恭敬敬地行禮：「侯爺。」
楚詔抬抬手示意不用，目光則落在那細作身上，細作是男子，被捆在木架上，只穿着白色單衣，衣服上全是血跡，看來已經被審過一輪。
楚詔把玩着手腕上的蓮子手串，淡淡問：「你潛入河中府多久了？」
細作閉着眼睛不看他一眼，一旁的侍女見狀，揮起鞭子狠抽他兩下：「侯爺問話也敢不答？！」
細作只是悶哼一聲，還是沒有開口，侍女大怒，正要再打，楚詔擋了一下，微微挑眉：「不說？」
十七似笑非笑：「主子，交給我唄，剛好我這兩天在研究真人皮面具，正愁找不到練手的呢，落在我手裏，我非得讓他開口說實話，還能再額外贈送您一張完美無瑕的純真面具。」
楚詔淡聲：「面具就不必了，你自己留着玩吧。」
十七從腰間拿出小刀，一邊磨刀霍霍一邊走向細作，嘴上還說：「您不要？那我帶回去送給少夫人，她一定會喜歡。」
紅楠微怔，少夫人？哪個少夫人？難道是元清兒？？
楚詔竟還應了聲：「嗯。」
紅楠微微捏緊了手指，她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夠不上安平侯正室的位置，她甘願給他做妾，但他的正室不能是元清兒，否則哪還有她的立足之地？
她一定要阻止他提前回京！
她這邊內心戲豐富多彩，那邊十七用刀比劃了一下那細作的臉，冰涼的觸覺終於讓細作睜開眼，十七最後給他一次機會：「說不說？」
細作面無表情，十七也就不廢話了，找了個合適的位置，手也不抖地一刀下去，直接叫他皮肉分離，細作慘叫起來。
「還不說？」十七眼底閃過嗜血之色。
細作死死咬住牙關，十七稍稍一用力下划，一片血肉模糊，紅楠和兩個侍女都受不了地背過身，但細作還是不肯開口。
楚詔眼神有些玩味：「本候有好些年沒見過你這麼嘴硬的人了。」
細作奄奄一息，臉上不斷滴血。
「能訓練出你這樣的細作，燕竹應該是費了不少功夫，像你這樣的，他手裏還有幾個？五個？還是七個？難怪他在朝堂上無往不利，原來背後是有你們在。」楚詔整了整衣袖，滿臉淡然道，「不過你越嘴硬，越顯得你知道的多，本候就更不會讓你輕易死去了。十七，用藥吊著，只要他一天沒開口，就保他一天性命，其他的，你隨便。」
十七利落地應：「好嘞！」
紅楠低聲道：「侯爺，這裏血腥，紅楠推您到外面吧？」
楚詔也沒興趣留下來看十七施虐：「嗯。」
紅楠如願以償，忍不住露出一點笑意，推着他出了柴房，去了剛才的園子，想親手為他烹茶，看到桌子上擺的棋局，眼睛一亮：「這是『珍瓏棋局』？侯爺也在感興趣這個嗎？」
倒不是楚詔感興趣，而是清辭曾提起這個棋局，說她琢磨了三天三夜，總是解到最後幾步就解不下去，懷疑這個棋局根本沒有解法，純粹是那發明棋局的人耍著後人玩。
難得有她想不出的問題，他覺得有意思，就記在心裏，閑來無事就嘗試解局，這兩天才解出來，正想着等回帝京再去她面前嘲笑她。
「紅楠也有研究，可惜天資有限，始終不得法門。」紅楠抿了抿唇，小心地看着他，「這個棋局侯爺破解出來了嗎？能指點紅楠一二嗎？」
沒什麼不可以，雖然他是為清辭而解，但不就是個棋局，又不是什麼不可外傳的機密，她想知道楚詔就隨口說了幾句，紅楠聽得認真，滿臉崇拜：「原來是這麼解，侯爺好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