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7章 盜竊大罪

擊鼓的人被帶了進來，是一個蓄著鬍鬚的男人，恭恭敬敬地跪下，縣令問：「堂下所跪何人？」

「回大人，草民濟世堂掌柜楊志。」

縣令皺眉：「你剛才說人蔘是你家的？」

楊志回：「是。」

柳氏連滾帶爬到縣令腳邊，指著楊志大聲說：「大人，他承認了！是他的！那株有毒的人蔘是他的，不是我啊！」

「安靜！」縣令摸了摸自己的八撇胡，本來以為就是個榮家賣假藥的案子，怎麼又牽扯出楊家？

「楊志，你且說，你家的人蔘，為何會在柳氏手裏？」

楊志道：「回稟大人，是柳氏偷走了我家的。」

一言既出，滿堂嘩然！

眾所周知，盜竊，在大焉是重罪！

楊志繼續說：「而且那其實也並不是人蔘，而是形狀類似人蔘的赤天參。赤天參本身是有毒性的，要經過幾道工序淬鍊後方能入葯，柳氏見着了我家的赤天參，以為是人蔘，便趁夜潛入我家，將赤天參偷了去，這才釀成今日之禍。」

清辭恍然大悟狀：「難怪，從來沒有聽說過人蔘有毒，原來那根本不是人蔘。母親，你怎麼連人蔘和赤天參都分不清？」

柳氏都懵了：「我沒有偷啊……」

清辭笑：「沒有偷，那你怎麼有楊家的赤天參？」

「我、我……」

「拿我家的赤天參當做人蔘，騙錢騙到縣老爺頭上，榮大娘子真是好大的膽子。」楊志與清辭一搭一唱，堵得柳氏有口難言，面如土色。

楊志對縣令拱手，端正道：「大人，草民有個習慣，但凡是我鋪子裏的貴重藥材，我都會一一做下標記，那株被柳氏偷走的赤天參身上，也有我們濟世堂的標記，大人可一查便知真假。」

楊志說出標記，縣令記不得人蔘上是否有標記，只得讓人去後院問問。

好戲看到這裏，楚詔已然明白清辭的全盤計劃，悠悠一笑：「善良，果真是善良。」

十七還一頭霧水呢，楚詔已經轉身離去。

主子都走了，他當然也不好再看下去，不過他猜也猜得到，現在這個柳氏，肯定不是打二十大板這麼簡單。

果然，公堂上縣令得知人蔘上的確有楊志說的標記后，激動地站了起來，驚堂木連拍了好幾下：「大膽柳氏，竟敢犯下盜竊大罪，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柳氏被嚇得面無人色，眼前發黑，軟倒在地上，眾人看見她裙子下有黃色液體流出，帶着一股子腥臭味，衙役都厭惡地讓開。

柳氏忽然撲向清辭，聲嘶力竭道：「是她！是她和濟世堂勾結在一起害我！是這個賤人！他們聯合在一起害我！」

清辭在她撲過來的時候，迅速起身讓到一旁，淡然道：「母親，女兒再怎麼蠢笨，也知道咱們榮德堂和濟世堂是十幾年的對頭，女兒是有多沒心沒肝才會去和濟世堂串聯？」

是啊，榮德堂和濟世堂是死對頭，榮家的女兒怎麼會和濟世堂聯合？

再說平時也從未見榮清辭和濟世堂的任何人走近過，他們又怎麼能聯合？

沒心沒肝的清辭笑得要多純良有多純良：「母親一會兒說人蔘是我從南山上挖來的，一會兒又喊著人蔘是楊家的，這人蔘到底是哪裏來的，母親你不妨再想想清楚。」

就是這個道理。

堂內堂外，沒有一個人相信柳氏的說辭，都是篤定柳氏先盜竊濟世堂的赤天參當做人蔘，這才引發這一系列事情，她現在所說的所有話，都是為了推卸責任！

縣令更是直接：「不用再說了！柳氏犯下盜竊大罪，加之用藥不當險些致人死亡，本官宣判，除查封榮德堂外，依照《大焉律法》第十三條，再判處柳氏賠償楊家損失三十兩，杖責八十，以儆效尤！拉下去！」

「冤枉啊！冤枉啊——」

這種時候誰還會聽柳氏喊冤，都冷眼看着衙役將她拖下去行刑。

倒是外面圍觀的百姓，有些人聽着判決，心驚肉跳：「怎、怎麼會判這麼重？八十大板下去，人得沒命吧？」

另一人道：「這都是輕的！大焉律法里明文規定，盜竊是重罪，若是盜竊物品價值過大，砍手砍腳甚至殺頭都有可能！」

「啊！」

清辭被宣佈無罪釋放，退堂后，她拍去膝蓋上的灰塵，平靜地轉身往外走。

本朝文熙帝在繼承大統之前，是先帝一個不受寵的皇子，有一回宮人盜竊了貴妃的寶釵嫁禍給他，導致他挨了先帝一頓責罵，先帝更是直言「此子品行不端，不堪天恩」，文熙帝繼位后，對這件事耿耿於懷，御筆一揮加重盜竊刑罰，是以，在大焉律法裏，盜竊比拐賣罪判得更重。

八十大板……清辭輕笑，她早就提醒過柳氏，人蔘有毒，她自己不信，能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