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2章 出京

回到右相府，清辭把那番「怕熱論」在老太君面前說上一遍，還沒提要去麓山避暑，老太君便主動道：「帝京確實比瀘城熱，先前我也在擔心你會不習慣這裏的氣候，總歸第三輪考試已經結束，要一個月後才出結果，你不如到麓山山莊里避避暑？」

清辭眨眨眼睛：「可我現在是宮裏的女醫，會不會走不了啊？」

老太君哪會看不出她是故意說這話，點了點她的鼻尖，笑道：「放心去吧，這邊我會去替你說的。」

「謝謝老祖宗~」清辭挽着她的手臂，乖巧地道，「老祖宗，你跟我一起去吧，您不是怕熱嘛，一起去山裏避避暑。」

老太君搖了搖頭，慈藹道：「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只是我年紀大了，實在經不起舟車勞頓就，還是算了，你去就行，我多撥幾個人伺候你，你也不會無聊。」

清辭其實早猜到她會拒絕，右相府里接連沒了太夫人和大夫人、二夫人，剩下的一個三夫人是個不頂事的，如今整個相府全靠她老人家撐著，她怎麼敢放心丟下偌大的家業離京？問不過是隨便問問。

清辭道：「那我把您常用的幾種葯交給范嬤嬤，如果您有什麼事急着，就讓人到山莊通知我，我馬上就來。」

老太君含笑：「不用擔心我，我現在的身體好著呢。」

確實，自從沒了趙氏作妖，老太君的身體反倒一日比一日強。

疏通完老太君這邊，清辭回了東廂房收拾行李，順便告訴夏蘭，接下來一個月由她扮演她在山莊里居住，掩人耳目。

夏蘭雖然有些傻乎乎，但跟在她身邊這些日子，膽子也大了不少，聽了這番安排，只是有點震驚，清辭給她吃了定心丸：「我把小李小王留下來，要是有人敢硬闖山莊，你直接讓他們打出去，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解決。」

小李小王是清辭那支護衛軍中兩大高手，夏蘭見識過他們的本事，有他們在，她底氣也硬了不少，一口應下，保證會完成任務。

「乖，好好乾，等我回來給你漲工錢。」清辭隨手拔了頭上一根寶石簪子，插進她的頭髮里，算是給她的獎勵。

一轉身，爭渡擋了上來，說：「我要跟你一起走。」

「你當然要跟我一起走。」她是她的貼身丫鬟，當然也要一起離開相府，「我又沒說要丟下你。」

爭渡強調：「我說的是，我要跟你一起河中府找小白。」

清辭果斷拒絕：「不行，能傷到小白的人，必定是窮凶極惡之徒，帶你一個小孩去面對，我不放心。」

「那我就放心你嗎？」爭渡眼睛說紅就紅，「你就沒想過我也會為你擔驚受怕嗎？你帶着我，我好歹能知道你是不是還活着，而不是像現在擔心小白一樣，對你的生死一無所知。」

清辭：「……」

一般人看清辭，只能看到她表面溫柔。

交情深的人看清辭，還能看到她溫柔外表下的冷心冷情。

只有真正了解她的人，才知道她溫柔外表下的冷心冷情一旦被融化，就是一片比棉花還要軟的真心真情。

爭渡這小崽子，自從上次在護國寺被發現她很吃這種情感攻擊后，就開始蹬鼻子上臉，動不動就用這一招，但清辭是什麼人？她是那種會輕易中她的陷阱，被她俘虜的人嗎？

「好吧。」清辭無奈妥協，「但我們得約法三章。一；我讓你做什麼你再做什麼；二，我不讓你做什麼你就不準做什麼；三，無論何時何地，保護好自己是你的第一要務。」

爭渡露出得逞的笑容：「成交。」

清辭搖頭嘆氣，現在的小孩真不好伺候。

行李收拾妥當，馬車也在門外等著，清辭就要走了，卻在院門口遇到了來給老太君請安的上官笙歌，三小姐她驚訝地問：「妹妹這是要去哪裏？」

「去麓山裏的別業避暑，老祖宗已經同意了。」

上官笙歌眼睛一亮：「避暑？我也要去，帝京的夏天太熱了，雖然我已經住了十幾年，可還是習慣不了，妹妹若是不介意，我們就同行吧，也有個伴。」

「……」清辭當然介意，夏蘭假扮她，騙騙不熟悉的外人還可以，但上官笙歌是曾在一個屋檐下生活過數月的人，和她朝夕相處，一定會被看出端倪。

她眉心一抽，面上卻不動聲色：「姐姐想去的話，得跟老祖宗說一聲，只要老祖宗沒有意見，妹妹我就不會有任何意見。」

「這好辦，我馬上就去跟老祖宗說。」上官笙歌就要進院，清辭錯開一步擋住，撒謊不眨眼地道：「老祖宗在花園散步。」

上官笙歌不疑有他：「好，我去花園，你等我。」

上官笙歌轉身往花園而去，清辭則掉頭回了一心堂：「老祖宗。」

老太君正在修剪盆栽的枝葉，見她匆匆而來，連忙問：「怎麼了？」

清辭猶猶豫豫，又憂心忡忡地說：「笙歌姐姐說她也要去別業，笙歌姐姐去的話，三夫人一定也會去，但您知道的，三夫人不喜歡我，去了別業，沒您幫我撐腰，我要是被欺負了怎麼辦？」

還以為是什麼事呢，老太君笑着搖搖頭：「那簡單啊，她們要去得經過我同意，我拒了她們就是，這一個月是我給你的假期，誰都不準打擾。」

老太君想的是，自從她來到帝京，沒過過幾天輕鬆日子，也是該去放鬆放鬆。

清辭喜上眉梢，賣乖道：「謝謝老祖宗，您對清兒最好啦~」

「去吧，去吧。」老太君笑道。

清辭就走了，爭渡跟在她身後，實在沒忍住說：「你太壞了。」

清辭也不客氣：「承讓，承讓。」

……

馬車上，清辭教夏蘭怎麼易容成自己的模樣，夏蘭平時就挺心靈手巧，她教了兩遍，夏蘭就基本學會，應付應付下人們不成問題。

城外十里涼亭，楚詔的車隊已經在那裏等著，已經扮做書生和書童的清辭和爭渡下了自己的馬車，溜進楚詔的馬車裏，車隊隨即啟程。

楚詔端詳着她：「你這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