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5章 尋找（六）
瞧著從地底下冒出的那條人頭機械蛇，把女孩給吞了，許君虎當然不會覺得一條蛇能奈何得了摩里黑，他是怕，女孩生氣，他遭秧。
遷怒是女人寶貴的品質，許君虎深悉此點。
十多米高的、宛如暗黑宮殿般的地下水利工程中，一條水桶粗，數十米長的機械蛇，在許君虎面前昂着頭，口中尖利的叫着：「踐踏神聖之地，你必死無疑……」
許君虎挖著耳朵，心中默算着眼前這條奇行種還能活多久，果然，話沒說完，一道黑色利光，就整整齊齊的，將這條巨大人頭機械蛇，從中一剖為二。
整整齊齊的兩片，左右倒塌。
女孩身周浮着黑光，虛空飄浮着，那黑光像是靜電力場，但凡是移動的生物體，都會遭一下重的。
噼里啪啦！
轟隆隆隆！
女孩像是沉默不言得往污水管內部飛過去，一路上火花帶閃電，黑色靜電，如刀似割，留下滿地的屍骸與機械零件碎片。
許君虎默默撐開了力場護盾，瞧著一陣又一陣黑色火花，在護盾表層跳躍，心中想着果然來了。
摩里黑殺神生氣了。
大面積清場警告。
超越帝國官方該給女孩發個獎狀，上面寫着什麼『義務保潔』『為民除害』之類的。
就這麼一路A到了排水管深處。
遇到的人頭機械蛇，已經越發奇行種，有蛇身上長滿臉的，還有臉上長滿蛇的，體積也越發龐大，但許君虎不太能觀察得清楚，因為無論多大多長多粗，都是普一出現，就化成渣渣。
蛇群中開始暴動，逃難式的場景出現，大批人頭機構蛇開始鑽向地底深處，而在許君虎的多維宇宙觀察中，那幾條堪稱整個聖域邊界老祖宗的蛇，也得着消息了，並且在緩慢移動。
那幾條老祖宗一動，整個聖域邊界，就發生了顫抖。
因為它們太大了。
活了成千上萬年，整個聖域邊界，彷彿都是建築在它身上的。
「摩里黑！」
許君虎喊著女孩的名字，「不能拆了人家的城市，超越領主外交抗議的話，眾議長會生氣的！」
一旦聖域邊界被拆，事情會變得很麻煩，這個低維之地，會失去壓制，會緩慢向外擴散，把其他時空，也拉入低維，超越領主可能需要投入一個白洞，才能控制住這種『低維跌落』的現象。
彷彿黑色鳳凰一樣飛在半空的女孩，聽到『眾議長』這三個字，冷哼一聲，可能有些不屑，但又不敢輕易否定，於是她收攏虛空之弦，從半空落了下來。
「萬象仙帝給你虛空之弦的時候，沒讓你這麼玩吧？」許君虎瞧著女孩剛才的威能，有點吃醋的說。
他們這些舊天主，只能憑着科技工具，完成對於宇宙能量的索取與轉化，哪像是摩里黑，本身就是科技工具，施為起來，毫無限制。
「他也沒說過，不能這樣啊。」女孩說，「如果他覺得我做得不對，可以告訴我呀，我一定改！」
「你這可不像是要改的語氣。」許君虎搖頭，「仙帝就是覺得你們太難纏，才隱居起來的。」
「笑話，誰難纏？」女孩嗤笑，「虛空女王和森羅仙后才難纏，我就是個蘑菇，頂多給他添個蘑菇，又有什麼問題？」
「行行行，說不過你。」許君虎覺得自己不該犯和女人鬥嘴的錯誤，即便這個女人是蘑菇變的。
實際上，大家在知道了萬象仙帝沒死的時候，心裏都有怨氣的，創世之後，就這麼拋下所有人，獨自隱居去了，這叫什麼事呢？
在許君虎與女孩對話的時間裏，下水道最深處，那個幽暗深邃，如同直通往地底無盡深淵的空間中，忽得浮現出兩盞巨大的昏黃燈光，和無數個密密麻麻的小黃點。
看起來似乎是兩輪太陽和無數星辰同時浮現了，但通過弦的角度去觀察，許君虎和女孩都發現，那是一條其巨無比的機械蛇，還有它的蛇子蛇孫們。
「它是這個城市的根基之一，不能殺哦。」許君虎低聲跟女孩說。
這些巨型機械蛇，生長在低維空間中，吸食著低維能量而存活，恰好抵消了『低維跌落』的現象，的確是整個聖域邊界的根基支柱。
「它不惹我，我殺它幹嘛？」女孩反問。
「它惹你，你也不能殺它。」許君虎囑咐。
「呵呵。」女孩面無表情得說出兩個字。
這時，一個巨大的蛇頭，已經從深淵中，伸到兩人面前，那是一個機械蛇頭，充滿了奇異的協調與美感，完全是一件工業藝術的結晶，它只是一隻眼睛，都彷彿許君虎與女孩的大小。
「你好，那迦之祖。」許君虎向著蛇打招呼，他從多維宇宙中，得到了它的名字。
巨蛇猛得張開口，看起來彷彿是要吃人，但許君虎和女孩連眼皮都沒眨一下，而蛇口張開，雙齒之間，赫然有一張大臉，是個男性之臉，白頭髮白鬍子，看起來已經很老了。
「我感受到了弦的律動……兩位是來自歸零帝國的神主么？」老人說。
所謂神主，就是歸零帝國征戰他方的上古神人，當這些身歷兩個宇宙的上古神人，仗着弦之力，大殺四方的時候，往往會引起其他帝國的憤怒，這是仗着創世神的遺澤，欺負人啊！
所以弦之力，是個很明顯的標記。
「是啊，我想要一件東西，應該在你這裏，能給我么？」許君虎說。
「不知道神將大人想要何物？」老人雖年邁，卻也不敢稱老，與身歷兩個宇宙的歸零神主相比，這個宇宙的一切生命，都年輕得彷彿受精卵。
「既然辨認得出弦的存在，你還裝什麼傻？」女孩冷笑，「把歸零帝國的東西交出來。」
「這……」老人苦笑，「不是我不交，而是那東西不在我處啊。」
「胡說！分明就在底下，不交也行，等我踏過你的屍體自然能夠找到……」女孩眼裏不容沙子，特別是關乎到自家大哥的事。
「一個小女孩，天天跨什麼屍體不屍體的。」許君虎對老人說，「那就麻煩你帶我們過去吧。」
十分鐘后，他們騎在蛇頭上，到達了深淵之底，在這，他們見到了十分了不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