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冷爸爸來了

第278章冷爸爸來了

第278章冷爸爸來了

其實醫院裏困着的人,壓根就不是什麼日籍遊客,而是兩個這世界上少有的卑鄙之人。

對了,就是肖琛和他的妻子安琳倆。

這倆人不是開着車偷偷跑了嘛,本來以為有車,就可以回上海呢,結果出去以後,才發現四處都是水,路都沒了,還怎麼跑。

正好他們轉移到了五家崗,然後安琳不是會幾句日語嗎,不想住在避災賬篷里,就假裝自己是日本人,還有心臟病,只是證件丟失了,於是,就住進醫院來了。

醫院全體人員撤離的時候,他倆自信着呢,以為水漫不上來,沒走,還在醫院裏躺着呢。

結果水位一天比一天高漲,堰塞湖淹沒醫院,住院樓的三層都給淹掉了,他倆這才害怕了,還是謊稱自己是日本遊客,讓人來營救他們。

整整兩個小時啊,岸上圍着一群的人呢,堰塞湖水位還在漲高,一個小夥子似乎一直在想辦法,用各種方式,躲避水流,躲避水中障礙,想要接近這座水中的孤樓,來營救他們。

「天啦,那個小夥子看起來可真勇敢。」肖琛不由自主的,嘆說。

安琳白了他一眼:「是勇敢,但萬一咱不說咱是日本人,上面應該不會派這麼多人來救咱吧?」

肖琛沒說話,只能說,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這話再沒錯的。

「早知道當初不要跟你結婚,我現在也有這麼大一兒子了。」突然的,安琳就發起脾氣來了。

肖琛也起壞了:「是你當初慫勇我辦內退,害我下崗,現在四處找項目找不到,還給困在這麼個鬼地方,你還好說我。」

「當初不是你先勾搭的我,你倒有臉說我,你個不孕不育的,你有臉嗎你?」

「你連安娜一跟腳趾頭都比不上,安琳我告訴你,我真是瞎了眼了才會找你。」好吧,失去了的永恆美麗,而得到的,成了一抹蚊子血了。

「你,肖琛你給我等著,回到上海咱就離婚。」安琳氣的罵說。

突然,對面岸上的人歡呼了起來,好吧,小夥子終於突擊進來,爬上三樓了。

敬了個禮,他說:「你們好,我是一名中國軍人,我不懂日語,但我想你們應該能聽懂,女人先走,然後才能是男人,我得馱你們過去,所以,除了人,一切能丟的全部丟掉,明白嗎,水流非常湍急,你們必須要學會舍,明白嗎?」

肖琛突然啊的一聲。

這孩子在他眼裏,好熟悉啊。

哦,對了,他想起來了,這是安娜的兒子啊,他大概五六年前吧,還跑到邊疆悄悄的看過。

肖琛激動的都不會說話了。

他轉身,到了另一間病房裏,坐了半天,安琳進來了。

「走啊,那不有個當兵的游過來了嘛,你趕緊收拾,我先走,啊。」

肖琛應了一聲:「好。」

安琳突然說:「哎你沒事兒吧。」

肖琛搖了搖頭:「沒事,但是安琳你知道嗎,剛才那小夥子,是安娜的兒子,你看,他看起來多陽剛帥氣啊。」

「啊?」安琳本來興高采烈的準備要走呢,彷彿當頭給澆了一盆冷水似的,尖聲說:「你說他是安娜的兒子?她跟那個老軍官生的,老來得子還能長的這樣好,真是怪了事了,我以為人老了生孩子,生出來都會有缺陷呢。」

冷鋒在那邊加固繩索,壓根兒就沒有聽到這邊倆人的說話呢。

「阿姨,好啦,該走啦,我會把你馱過去的,快來吧,叔叔你得等會兒啊,我等會兒再來馱您。」冷奇說着,已經下水了,把安琳一背,再有對面的人拉着,就游過去了。

肖琛望着滾滾江水中的少年,揮了揮手,輕輕的說了聲再見。

離婚後,一開始跟安琳結婚的日子當然是快樂的,是新鮮的,當然,他也一直在怨恨安娜,可過了幾年後,他就不怨恨了,因為他也開始懷念邊疆的生活了。

他無數次的想過,要當初不會上海,他又會怎麼樣呢。

但是,那一切都是白想了,在他一門心思恨著安娜的那段日子裏,一切就都改變了,對吧。

燕塞湖的水位還在漲,冷鋒剛把人馱到對面,在試繩索呢,就聽有人叫說:「不對,不對,冷鋒你別過去了,那人在解繩子。」

「有會日語的嗎,快勸勸那老頭子,他解繩子幹嘛啊他?」冷奇也在喊:「注意你們的影響,不準叫日本鬼子,什麼年代了你們還這樣?」

雖然他心裏也想罵,但得忍着,對吧,仇恨咱埋心底,表面得有主人的氣度。

要真有個日本人死在國內,那可屬於外交事件,冷奇可不想惹麻煩,對吧。

但是,對面的男人毫不猶豫,縱身一躍,直接就跳進湖裏去了。

「肖琛!肖琛!」安琳尖叫着,嘶吼著,她完全不敢相信,好端端一個人,他居然毫無徵兆的就跳江了,安琳想不明白,活的好好兒的,他到底為什麼啊。

「爸,那個男人跳河了,還要我去救嗎?」冷鋒抹著臉上的水珠子,問說。

冷奇回過頭來看着安琳,好吧,這女的他見過,那還是很多年前了,在上海,她穿的跟只花孔雀似的,在跟肖琛一起欺負安娜呢。

「跳湖的是我的丈夫,肖琛,我是日本人,但他是中國人,不,你們不論派誰,不論派出多少人,也一定要把他救回來,真的,領導,您是領導吧,請把他救回來,好嗎?」安琳轉來轉去,那不看見一男的,穿着軍綠色的雨衣,眉深鼻挺的,就衝過去了嘛。

冷奇一聲笑:「你是叫安琳吧,安娜是你姐……」

安琳愣住了,手還抓着冷奇的雨衣,看着他呢。好吧,這個官員看起來冷竣,威嚴,就是眼神,透著一股子的:我不好惹。

「我,我是日本籍,真的。」安琳說。

冷奇簡直了,對於安琳這種人,那叫一個由衷的厭惡:「安琳同志,你大概不認識我,但我是你姐夫,明白嗎,我愛人叫安娜,天,你怎麼老成這樣了,我得告訴你的是,你看起來比你姐老了至少二十歲你知道嗎,甭跟我說什麼日籍遊客,你他媽哪兒生的哪兒長的我能不知道嗎,現在,我們得嚴肅處理你這種不聽從指揮,該撤退的時候不撤退,最後卻要浪費我們武警官兵們的力量,來撤退你們的問題。」

找了秘書來,他說:「把這女的送到安置點去,然後,把這事兒彙報上去,然後讓北京方面通知上海安琳家的居委會,查證她的身份后,再送回去,記得在居委會廣播一下她的光榮事迹,怎麼會有這種人,真是。」

現在的城裏人,親戚不多,那就把這事兒報到居委會吧。

好吧,你浪費警力,你還冒充日本人,簡直是,這種醜惡的樣子,冷奇都不忍多看。

至於肖琛,居然自殺了。

冷奇只能說,男人,窩囊到他那個地步,早死早好。

……

車上。

冷奇坐在後面,搖搖晃晃的,看看兒子,再看看衛星。

衛星小時候可愛弟弟了,冷奇要打趣,說長大了衛星就嫁小鋒鋒吧,衛星抱住冷鋒吧唧就親一口,真的當個小丈夫來疼呢,長大后就叛逆了,擺明了的說自己不要冷鋒,說他幼稚,還嫌他學習不好。

唉,冷奇不是沒逼着冷鋒學過啊,他除了讀書不行,別的方面還是很優秀的嘛。

能修坦克能拼刺刀,能赤手空拳放翻幾個人,這還不夠優秀嗎?

要讓他說,就該把這倆關禁閉,關一個房間里,關上三天三夜,出來聶衛星准就願意了。

但是,話還是要好好說,對吧。

「衛星畢業以後打算去哪兒啊?」冷奇特溫柔的說,樣子十足的狼外婆。

衛星說:「我大概要出國兩年,柬埔寨有個同學,介紹了我一份翻譯的工作,我想過去看看,但過幾年我還是得回來,回礦區,陪我媽媽。」

冷奇給兒子一個眼色,那意思當然是:你爸是不是料事如神。

對了,冷鋒申請了去柬埔寨的維和任務,到時候異國它鄉再遇故知,就問你感動不感動。

冷鋒給他爸使眼色呢:「爸,你轉過頭去,老看後面幹嘛呀。」

他爸才一轉頭,冷鋒大手摁上衛星的腦袋,吧唧就親了一口。

「冷鋒,你死定了,真的。」衛星說着,揩嘴巴呢。

冷鋒把胳膊送給她了:「咬啊,打啊,你又不是沒打過。」

不過,他肚子餓的咕咕叫呢。

衛星掐他的胳膊,掐不動,再扯他的耳朵,冷鋒還在叫:「不疼,不疼,真不疼。」

他閉上眼睛,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衛星覺得屁股咯得慌,一摸,咦,屁股兜里還有一枚巧克力,她剝開,趁著冷鋒閉着眼睛呲牙咧嘴的念叨,塞他嘴裏了。

小鋒鋒猛的睜開眼睛,豐田霸道,他爸坐在中排中間位置呢,兩手張開着,右手還豎着大拇指,那叫什麼:兒子,勇敢點,上啊。

冷鋒翻身一壓,就把聶衛星給壓椅子上了,好吧,一口巧克力,倆人一起吃了。

「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吧?你要不願意,我就讓我爸把那個姓顧的小菜雞幫我打跑,真的。」冷鋒親了一氣,悄聲說。

給他壓在汽車座椅上的小衛星多可愛,多漂亮啊,閃亮的就跟一顆衛星似的,這樣的姑娘,只能做女朋友,就不能做姐姐,真的。

衛星依然還是覺得冷鋒很幼稚,但是,幼稚,也可愛啊,畢竟自己養大的,怎麼看都順眼,對吧。

衛星梗起脖子,在冷鋒鼻尖上親了一下,再親一下。

冷鋒舔了舔唇,那叫什麼,突如其來的生理反應,他給羞的,突然頭就埋衛星的頭髮里了。

冷奇對前面的副部長和司機說:「同志們,你們沒發現咱們都很尿急嗎?」

「沒啊。」司機一臉茫然。

冷奇命他靠邊,一把撥了鑰匙:「我尿急啊,走,我請你們撒個尿去。」

好吧,後面還有一列的車呢,所有的車全停了下來,好多人都摸不著頭腦呢。

陪領導撒個尿,需要這麼大的陣勢嗎?

冷奇這泡尿,格外的多,撒了足足半個小時。

……

衛星確實給冷奇哄走了。

他言之鑿鑿的說陳麗娜病了,讓她趕緊回家看媽媽。

結果等衛星千里迢迢趕回家,哭着推開家門時,就看見,媽媽正在院子裏幫小航航的狗洗澡呢。

「媽,原來您從不讓我養狗,您說臟。」衛星可生氣了,怨念可大了。

陳麗娜洗著只小狗子,挑了挑眉頭:「可是航航喜歡啊。」

航航,小傢伙兩隻手支著小臉蛋兒扭呢:「美麗漂亮的陳小姐也喜歡狗狗,而且,它叫山子,山子可愛嗎小姑?」

衛星揉了把小航航的腦袋,小傢伙,長的跟他爸一模一樣呢。

而且,不像衛疆啊,鄧淳啊,孩子對他們有戒備心理,鄧汐呢,又因為怕自己有病,不敢親近他。

聶衛星喜歡小航航,航航也喜歡有個小姑陪着。

好嘛,陳麗娜最討厭的小鴨子進門了,為什麼呀,因為航航喜歡啊。

她最討厭的雞也進門了,為什麼呀,因為航航喜歡啊。

聶衛星總算見識了,什麼叫偏心眼兒,因為她小時候媽媽覺得不可以的事兒,小航航全都能幹。

但沒辦法,誰叫小航航那麼可愛呢。

「你不會真要跟冷鋒談戀愛吧,聶衛星,媽鼓勵你出去多談幾個啊,要不然,等你年齡大一點,你會後悔的,女人就該多闖一闖,多試一試,你總不能,從小到大隻守着個冷鋒吧?」陳麗娜問閨女。

衛星心裏也在打鼓兒呢。

她都回家一個來月了,畢業論文都寫完了,冷鋒沒給她打過電話,也沒給她寫過信,這不是他的風格啊。

他原來屬於那種,屁大的事情也要大書特書,給她彙報一番的。

好吧,二十歲的大姑娘有心事啦,天天守在電話前等著呢。

她就想,我絕不給你冷鋒打電話,我得等着你打給我。

結果,這天,陳麗娜接起個電話,遠遠就喊呢:「衛星,進來接電話,是個男孩子哦。」

衛星激動的,險些給桌布絆倒:「喂,小鋒鋒……」

「衛星,是你嗎,我是顧磊啊,你還好嗎?」居然是顧磊。

聶衛星興趣缺缺:「我很好,倒是你,怎麼啦?」

「沒什麼,就是問你好不好,對了,你是不是馬上要去柬埔寨,是去維和部隊做翻譯吧,我跟你說,我也報名了,到時候咱們一起去好嗎,柬埔寨的維和部隊,可是咱們共和國派出的第三支,其意義非常非常的重大,對吧,我覺得我必須得參加。」

衛星哦了一聲,還在想呢,小鋒鋒為什麼不給她打電話。

那天在車上,一車的男人全下車撒尿了,他抱着她親了半天,不是說,不行,兵都不當了,從今往後每天哪都不去,就要蹲在大學校門前守着她的嘛,這倒好,兩個多月了,洪水都退了,就不見他的蹤影。

「對了,我聽說安家大院隔壁那條街上那些老鋪面全是你的,不會吧,有人說蘇向東家的鋪面和院子全留給你了,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吧?」顧磊猶猶豫豫的,還是問出來了。

他跟安琳認識,這些事兒,肯定是安琳告訴他的。

衛星啪一把就把電話給掛了:「再見,我不想說這些。」轉手,還把電話線給撥了。

既然冷鋒也不打電話,那這電話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撥了吧,撥了乾淨,衛星心說。

唉,從這時候起,衛星就不快樂了。

因為她只要到礦區,就得想起從小屁顛屁顛跟在自己身後的冷鋒,他嫌棄她,轉過頭又吧唧吧唧抱着親她。他學習不好,於是她專門留級,要跟他一起讀書,記得那天她走進教室,老師當着全班孩子介紹她的時候,冷鋒嘴巴張的老大的笑着呢,笑着笑着就哭了。

她還記得自己要去上大學,他已經穿上軍裝了,給她背着行李,送她去學校。

蛋蛋哥在火車站就把她給接走了,她在車裏回頭看的時候,他邁著步伐跑着,一直在追她。

……

十一月,衛星得前往柬埔寨了。

因為是前去部隊做翻譯的,衛星在北京整整軍訓了兩個月,才前往西郊機場,和維和部隊的人一起匯合,前往柬埔寨。

她坐在飛機上時還在想呢,冷鋒,你姐這回出國,你就甭想再找得到了。

「一,一,一二一。」嘹亮的聲音在機場上回蕩著,衛星從窗子裏看下去,就見兩列軍人邁著正步,朝着飛機走了過來。

隱隱的,她總覺得領隊的那個人看起來很熟悉,但是大檐帽蓋着他的臉,再加上飛機玻璃兩層子,總是看不真切。

一群戰士在舷梯下面站定了。

「立正,向後轉,稍息。」那人高聲說。

衛星心怦的跑了一聲,突然就站了起來,揮舞著自己的手。

居然是冷鋒,他穿着筆挺的軍裝,肩章閃著金光,兩隻手臂緊貼著腰線,行走時仿如鐘擺般擺動着,獨自穿過隊列,登上了舷梯,一步步往上走着。

陽光灑在他的鼻樑上,照着他野剌剌的眉毛。

聶衛星還在揮手,她的小鋒鋒,步履不快不慢,一臉嚴肅的就登上飛機了。

他邁著剛勁的步伐,朝她走過來了。

「你也要去柬埔寨?」他說。

衛星使勁兒點頭呢:「嗯!」

冷鋒伸手,把窗子的遮光板給拉下來了,突然一把把衛星抱坐到椅背上,叼上她的唇先咬了一下,再伸舌頭舔了舔,隨即深吸一口氣,給了她一個法式長吻。

「聶翻譯你好,我是維和部隊十一連的連長,冷鋒。」他說:「非常感謝你配合我們的任務,維和部隊歡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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