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九十三章 爭鋒
翌日，鳳千顏坐在梳妝鏡前，思音為她綰髮。
「你怎麼心不在焉的？」鳳千顏問。
「小姐，你昨天鬧了那麼一出，只怕老夫人和大房那邊不會放過你。」
昨晚上思音找相熟的小姐妹打聽了一番，得知鳳千顏做的那些事，憂心忡忡的，連覺都睡不安穩。
「現在是他們不放過我的事嗎，那是我不放過他們！忍氣吞聲久了，他們就真覺得我好欺負，趁著這個機會得讓他們明白，我鳳千顏就算爹娘兄長不在，也不是誰想欺負就欺負的。」
院子大門被人敲響，思音跑過去開門，是老夫人身邊的金嬤嬤和一眾婆子。
她們來勢洶洶，思音臉色發白：「金嬤嬤，您這是……」
金嬤嬤大力推開她：「棠小姐人呢，老夫人讓棠小姐去一趟正院！」
鳳千顏開門正好瞧見了金嬤嬤推思音的一幕，冷著臉呵斥：「力氣大就去西北開荒種田，那裏需要你這種人才。」
金嬤嬤頭皮一緊，僵著臉笑：「棠小姐說笑了，老奴奉老夫人之命，請棠小姐去正院。」
「走吧。」
金嬤嬤愣住了，這就同意了？
按照昨天鳳千顏那強勢的態度，她想着鳳千顏要是不肯，就有借口讓婆子押着她走，這扭打推搡間傷到了都是說得過去的，誰讓她不敬長輩？
怎知鳳千顏二話不說就走，她那些個小手段一個都使不上，簡直憋屈死了。
思音趕緊跟上，如果小姐被責罰，就算她是個丫頭，好歹能幫着擋擋。再說了，她自小伺候小姐，若小姐真出了什麼事情，她也落不著好，昨天朱管事可不就是個證明嗎？
鳳千顏心中自有盤算，今日就算他們不叫她，她也會去見他們。
有些賬該好好算算了！
鳳家早幾代也是朝中勛貴，後來沒落，在京中就是一般富戶，但凡有點權的人都能踩他們頭上。然而自從父親武舉得了功名，哥哥又領兵打仗屢建奇功，讓鳳家重現祖上輝煌，風頭一時無兩。
藉著她爹這股東風，鳳家不斷壯大，後來呢，後來……
鳳千顏攥了攥手，壓下滿腔心緒，深呼吸，不急，賬一筆筆的算，仇一個個的報。
到了正院，鳳千顏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行禮，「給祖母，大伯父大伯母請安。」
「請安？你這沒把我們算計死了你都不安心，你請的什麼安？」想到自個在大庭廣眾之下挨了板子，張氏只覺得萬分羞辱，恨不得生啖了鳳千顏。
鳳青程也想弄死鳳千顏，他只要一想到熟識的人背地裏是如何嘲笑自己的，就氣得想殺人！
剛想罵，卻因為太過激動牽動了傷口，疼得齜牙咧嘴的，鳳氏看着心疼。
「我的兒啊，別亂動，可不能再傷著了。」
鳳千顏低垂著眉眼，心中暗爽。
「你滿意了？你的親大伯讓你害成了這樣，還有你的大姐，現在還不知道受了什麼苦呢！」
「祖母，大伯父大伯母被杖責是大理寺卿判的，大姐嫁人那也是大伯父大伯母答應了周家的親事，至於滿不滿意不得看你們么。不服判決就往上告，不舍大姐就讓她和離唄。」
「鳳千顏！」鳳氏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你想氣死我你才高興是吧！我也不跟你多說廢話，你現在去找七皇子，和七皇子說你命中克夫，自請退婚，再讓七皇子去救你大姐出來。」
「祖母這是何意？孫女這門親事是皇上聖旨賜婚，若去退婚豈不是違抗聖旨？會連累全族的。」
「少嚇唬人，他們巴不得你退婚呢，也就是你厚著臉皮不肯主動退婚！不怕告訴你，七皇子心裏的人是雪兒！我給你一個機會，你主動去退婚，你昨天算計我們的事，我們既往不咎，以後這鳳家還有你一口吃的，有你一個地兒住着。不然，你且等著！」張氏威脅道。
「顏兒，我們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我們不會害你的。你答應這事，等你大姐回來后嫁給七皇子，伯父自會給你尋一門好親事，咱們一家還和和樂樂的。」
鳳千顏笑了，嘖嘖，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一個打棒子一個給甜棗。
她話鋒一轉，轉移話題道：「說到住的，我記得這宅院是父親升為英勇大將軍之時，皇上賞賜的宅子吧。」
鳳氏瞪着她：「你想什麼？難道你還想把我們趕出去不成？不要忘了，你爹是我生的！」
「沒忘，怎麼會忘呢？祖母說的不錯，爹因着孝順祖母，當初答應祖母把大伯一家接了過來，還把原先買的宅子給了三叔。自那以後，爹娘常年駐守在邊關，這家就好像成了大房的宅邸，可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我八歲時娘因擔心戰場無常，便去府衙將這宅子過了我的名字！」
「不可能，我早就讓你爹把這宅子的房契地契放我這裏，怎麼可能過得了你的名字！」
「啊，在祖母那裏啊？當初娘沒找到房契地契，爹說被人偷了，娘就直接去府衙補了一份，還好天家賜宅在內務府是有記錄的，認人就行了，我娘乃大梁女將軍第一人，文武百官無人不識，她補完房契地契就直接去府衙過文書了。祖母若是不信，孫女待會兒把房契地契找出來拿給您瞧瞧？」
鳳青程愣住了，張氏更是沒反應過來，鳳氏沒再像昨天那樣又是喘不過氣又是要暈倒，疾走幾步，抬手就給鳳千顏一巴掌。
鳳千顏自然不肯乖乖站着挨打，往後一退躲開了。
鳳氏打了個空，又因昨天崴着腳站立不穩，身子不由自主轉了個圈，一個踉蹌，一巴掌落在張氏臉上。
「啪！」
張氏紅了臉，鳳氏漲紅了臉，四目相對，一時間場面沉默且尷尬。
鳳千顏忍不住笑出聲。
鳳氏被氣個半死：「放肆！鳳千顏，你不會以為二皇子給你撐腰，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大梁以孝治國，你如此忤逆不孝，我要去府衙擊鼓狀告你，找來族老把你除名，我看你如何在立足於世，又如何嫁給七皇子！想必皇上也不想要一個無德無狀的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