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1章 萬古之局

「千雪，不得無禮！」

見葉川被葉千雪推打也不還手，姬靈月終於不得不止住眼淚，拉開葉千雪，哽咽著道：「他是……你父親！」

葉千雪眨著大眼，看了看姬靈月，又看了看葉川，眼睛突然笑成了月牙，道：「我就知道！」

她一轉態度，一手拉着葉川，一手拉着姬靈月，將二人拉到一起，一臉幸福的模樣。

如此轉變令葉川和姬靈月都微感失神，才知這小丫頭早已猜到葉川身份，只是故意逼姬靈月相認，將母親從悲傷中拉回來。

葉川感覺到葉千雪拉着他的手，放到了姬靈月的腰間，知道這丫頭的好意，這才從恍惚之中回過神來，將姬靈月擁入懷中。

此時此景，已勝過千言萬語。

與姬靈月相聚，又找回葉千秋和葉瀾，葉川一家人團聚，令他過幾日平和的時間。

十界再毀其一，只餘九界，因為葉川的回歸，諸器戰慄，各界之亂暫止。

葉川在平靜之中，靜靜等待各大太古聖主恢復記憶，同時亦等長生祭壇復甦。

太古之亂，是一個大局，與混沌之中的天外之人有關，但那些人已經退走，不知去向，似乎也要等到揭開祭壇隱秘，方能知其去處。

如此時光荏苒，轉眼又許多秋。

這一日，武祖尋來，和葉川對談。

「當年在諸天萬界之外，似乎仍有其他世界，太古萬界之亂，似乎便是那邊的人在推動！」

「混沌之中，輪迴破碎，亦是那邊之人造成！」

「如今除我們幾人之外，我懷疑，當年的其他聖主級人物，還有幽姬，說不定早已跨界而去，去到了那一邊。」

當年諸在萬界，如今只余其九，再加上死後的世界，混沌與幽冥，在所有地方都沒有找到其他聖主和幽姬的下落，所以武祖如此猜測。

他和葉川都很清楚，幽姬擁有近乎不死之能，不應死在太古。

況且，即便她身去，踏入混沌世界，以她當年之才，亦不會在混沌中默默無名。

極有可能，當年闖出混沌的不死仙就是幽姬，但她離開那裏之後，似乎並未回歸如今妖界，而是不知去向，武祖才會推測他去了九界之外的另一邊。

「長生祭壇，亦即將完全復甦，那座祭壇若是現世，或許會指引我們另一條路。」葉川能做的只有繼續等待。

秋去又春，這一日葉川又等來一人，對方送來一面古碑，巨大無比。

那是當年葬兵谷中的碑，碑上記有太古諸器之名，存於神秘石門之外，此上諸器，是當時器靈困在門后的太古眾器之名。

十件禁器皆在其內，葉川當年的逆邪之名，卻不在其中。

「你當年並非從石門之後復甦，是你昔日之主，以不死之法，讓你的器魂得以長存，所以其他諸器從門後走出時，記憶有缺，但你復甦之日，卻記得當年所有事。」

帶來石碑的是當年守在仙山中的黑髮男子，他昔日似乎就知道神秘石門的所在，只是當時不願與葉川細說。

此人知曉許多隱秘，和葉川說了很多事。

「太古諸器之靈，並非無故形成，而是另有緣由，這與更為久遠的混亂有關。長生祭壇復甦之日，你當知曉！」

他沒有和葉川說太多，只讓葉川繼續等候，隨後離去。

昔日諸器盡毀，眾器之靈卻得以保存，而八十萬年後，器修之道興起，眾生皆半自己修為器身，太古諸器在這一時代同時復甦，其中似乎大有關聯，且謀劃了八十萬年。

終於，這一日，一座祭壇顯世，祭壇上的光芒照耀九界各地，令得各地器靈，皆沐浴在光芒之中。

每件器靈的記憶之中，都又多出了一段全新的記憶，屬於更為久遠的時代之前，是他們成為要器靈之前，便已存在的記憶！

器靈的形成，並非無由，太古諸器，幾乎都是久遠的混亂時代中，死去的古代眾神之靈。

那是比太古更加久遠的年代，天地動蕩，有着無數傳說於世間的神明，被稱神話時代。

然而，在那個時代，另一邊的人殺來，使得萬界之中的眾多太古諸神隕落，肉身盡毀。

而這邊亦有蓋世之人，利用眾生膜拜之念，凝聚諸神之靈，使諸神之身雖死，但其靈卻可不散。

又有人以自身之法，開闢六道，創立輪迴，令諸神之靈隱入幽冥死界之內，避過另一邊之人的查探，企圖瞞天過海。

再通過從幽冥之中，將諸神之靈喚回，化入器靈，變成器靈，以瞞過另一邊之人，讓諸神悄然回歸萬界之內，圖謀對抗。

太古之亂，諸器盡毀，是因另一邊的人掌控到諸器之靈的真相，因而想要盡毀諸器。

甚至，另一邊的人還尋到幽冥死界所在，殺入混沌，破碎輪迴，想要抹去所有古代諸神之靈。

為了讓化為器靈的諸神之靈仍能有望復甦，萬界中又有蓋世之驕站出，將諸器之靈收走，隱於石門后的世界。

在過去了八十萬年之後，昔日之人引導世人修鍊器修之道，一切皆是為諸器之靈，尋得新的器靈，好有朝一日，諸器之靈歸來，便可直接擁有器身，再現萬器之威。

而這萬器，亦是當年諸神之靈，當眾靈化器，眾器回歸之時，長生祭壇顯現，開出一條通外另一邊，前人當年留下的路。

八十萬年的局，只為今日，殺回另一邊，對抗那一邊的存在！

「我族不惜墮落成魔，今日的使命，已然完成！」幽仙一族再度出現，獻出無器時代眾多無靈之器。

這些兵器，亦能成為眾器靈新的器身。

眾器復甦，恢復記憶，又與人身相合，或是與無器時代的兵器融合，再加上諸器靈昔日的神靈記憶，這是一股比太古時代還要可怕的力量。

「幽姬，竟是那個時代的人？是我的弟子？」葉川亦為器靈，在長生祭壇之下，記憶中亦是多出了神話時代時的記憶。

他成為器靈之前，是曾與另一邊對抗的頂尖存在之一，而幽姬在那個時代便已存在，是他的一名弟子。

而幽姬所修的造化九死經，最初竟是由他開創，傳給幽姬，而後又經幽姬完善。

他當年創也此經，想要在絕境之中，尋求生機，在幽冥或是死界之下，尋找對抗另另一邊的機會。

但他當年過於強大，早早被另一邊的人盯上，終是遭到抹殺。

他開創的法，由幽姬完善，帶着他一起感受生死，最後此法卻又歸於他自己身上。

轟隆！

當恢復昔日記憶，親身開創的法，加上幽姬多年完善，葉川體內的造化九死經，在這一刻九順九逆，九股生死之力在他體內交匯，終是達到真正的圓滿！

這本就是他自己開創的法，憶起當年之事後，對此法的感受，自是無人能與他相比。

「她已帶着其他幾個太古聖主，先行踏入那一邊，為我們打探，否則我們若是對那一邊一無所知，即便再謀劃一百萬年，也難有勝算！」守護仙山的男子再次出現。

葉川已經憶起，他也是當年神話時代的蓋世人物之一，很明顯這八十萬年間，推動器修興起，等到今日到來的種種，他是推動的人之一。

「你辛苦了！」葉川點頭，抬頭看着虛空中那一座光芒耀眼的長生祭壇。

這座祭壇亦是神話時代所留，他自己亦是創建者之一，只為推動今日之局，對抗另一邊，打通去往另一邊的路！

「眾靈聽令！」葉川飛上高天，一聲冷喝，傳遍九界各地。

諸器之靈的恢復昔日記憶，即便連十件禁器與他的仇怨，都已悄然化解，因為都是昔日諸神之靈，曾經共抗大敵。

「當年萬界盡毀，如今只餘九界，長生祭壇所謂長生之意，非在不死不滅，而是唯有殺入那一邊，與之對抗，我們方有長生之機，否則永遠不可能長久！」

「這條通往另一邊的路，是用眾多人的性命堆積而成，早有人在我們記憶消失的這段時間，替我們付出巨大代價，方才踏出這一條路！」

「萬古之局，只為今日，今日我等便一同踏上此路，殺入另一邊！」

葉川的聲音傳到各界之中，眾靈恢復記憶，皆已認出他是當年帶領對抗另一邊的領軍人物之一，齊聲回應。

「此去，我等或將永葬那一邊，即便是器靈，亦再不可能不滅！」

「但若不去，他日那一邊出手，或許這九界都將不存，縱然苟且，亦難偷生！」

「請諸君與我踏上此路，殺出另一片天地！」

葉川高喝之中，轟隆一聲，取來長生祭壇，持在手中，當先邁步，踏上了那一條路。

這座祭壇，是太古眾神之靈的骨血祭成，是真正的無上之器，如今沒有幾人能夠掌控。

而他演化諸器，踏出另一條自己的路，在此道已無人可及，如今是最適合駕馭此壇的人。

「百萬年的佈局，百萬年的隱忍動蕩，終將在這一戰之後，徹底平息！」

武祖第二個站出來，他昔日的戰斧恢復記憶，是昔日神靈之一，化為一名男子，二人並肩，在葉川之後，踏上那一條路。

「當年我便沒有你強，不想身死化器，還是不如你，而今豈能落於你之後？」

一把巨尺，化為人形，同樣恢復了久遠記憶的無量尺大笑間，踏上那條路，「吾去也！」

隨後，一把邪刀出現，同樣化為一名男子，冷聲道：「我終於知曉，我刀名逆生，刀斬蒼生，斬的應是那一邊的蒼生！」

一件又一件禁器，恢復了成為器靈之前的記憶，陸續出現，踏上這一條路。

無音鍾、萬元鼎、千幻圖、碎穹劍、神虛塔、開天斧、補天鏡、逆生刀、夜魔珠、無量尺。

十件禁器自太古共戰葉川之後，在這一日，又有了共同的敵人，且都恢復此前記憶，跟在葉川身後，踏上此路。

「吾等願往，雖死不悔！」

接着，一道又一道尋得器身的器靈，緊隨葉川和眾禁器的腳步，踏上了那一條路。

動蕩的九界，在這一日，徹底平息，因為諸器之靈盡去，也帶走了無數修鍊器道，身與器合之人。

這一去，滄海桑田，此戰不知持續了多久，亦不知是否仍在繼續，只知世事變遷，姬靈月又如當年，站在那棵樹下，痴痴等候。

葉落又是一秋，雪飄又是一年。

千鞦韆雪，她不知道即便真的等候千年時，葉川能不能安然回歸。

但無論如何，她會一直等下去。

（本書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