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青牛渡

第二日後，寧平離開那座簡易洞府，祭出法器，繼續向著一個方向飛行。

如此又是行了十五六日，寧平也不知到了何處，只是估摸著離青玄山方向，已經有了近萬里。

因為四周的天地靈力，已經變得稀薄，而且從空中俯瞰，下面地方已經多了許多凡人城郭，甚至寧平有一次還遇上過兩個世俗國家軍隊的混戰，雖然那些都是世俗凡人，可數萬人在一處平原上追對廝殺，血流成河，待得勝負區分，寧平又是看到了失敗一方妻離子散，淪為奴隸的凄涼景象，讓他頗是唏噓感嘆。

不過，寧平也並沒有參與其中，這倒不是其冷血，而是六大門派之間有名文禁令，不準修仙之士，直接參與到世俗王朝的更替，否則必將受到六大門派的通緝。

畢竟修仙之士，引天地靈氣入體，參透些天地造化，以凡人之身，掌握強橫力量，藉助各般秘寶法器之力，可震撼天地，有雷霆之威，遠遠不是世俗凡人可以比擬，若是任由修仙者參與凡俗戰爭，只怕就會引起世俗凡人恐慌，繼而造成衛州大亂。

這種情況，可不是六大門派願意看到的，畢竟世俗世界，也是修仙者的重要來源，六大門派統御衛州近萬年，如今已經是到了修生養息的時刻，自然是穩定壓倒一切，任何破壞這種平衡的外力，都是被六大門派所排斥的。

寧平一路飛行，足足大半月時間，遁光迅疾，也不知路過了幾個國，幾座城，有時他也會因為貪圖口腹之慾，落下遁光，到那些世俗酒樓內飽餐一頓。

這一日，寧平卻是圍繞着一條濤濤大河，向東而行，因為不急着行路，寧平在早間，也倒是進入下方的凡人城鎮中飽食一番，繼而了解到了一些關於此河的消息。

此河據說名為當陽河，其河水勢濤濤，卻又分為三段，上游水勢最盛，取名當陽，名字由來，乃是由大河邊上的巨城當陽城而來。

而此河到了中游，一處名為青牛渡的地方，卻一分為二，左右而行，朝左的一段，水勢湍急，名為徑溪，流經之地，都是大山大谷。

朝右一段，名為平江，水勢緩緩，流域所在，都是豐美的平原，一路上城池無數，下游八百里，亦有一個世俗王朝在那平原上建都，稱平江國。

這河流域極長，寧平一日飛行，才堪堪到達此河的中游，隱在雲端，他倒是見到了那些世俗人口中大名鼎鼎的青牛渡。

這青牛渡的來源，據說十分傳奇，據說數千年前，還沒有青牛渡這個地方，那時候的當陽河還沒有分流，其河水濤濤，如同洪荒猛獸，徑直衝入下游平原內，水淹三千里，將那平江國流域，全部化為沼澤，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

一直到了數千年前，有一頭身軀龐大的青牛妖，路過此河，欲要渡河而過，沒想到那河水湍急，到處是泥沙陷阱，那青牛妖不識水性，到達河心時候，四蹄竟被陷入淤泥中，掙脫不得，如此七天七夜，那牛妖竟淹死在河心。

只是那牛妖雖死，可其身軀龐大，竟卡在了那河水中央，在加上四蹄深入淤泥內，那河水雖然湍急，可亦是無法推動。

於是乎，那當陽河，就被那牛妖屍體，硬生生分為兩條，左邊就是那水急浪勇的涇溪，右邊就是那水勢緩緩的平江。

寧平立在半空中，運足目力，看向下方，只見兩河交叉地方，影影綽綽，確實有一個巨大的石崖，足有十餘丈大小，其石不知歷時多少年風吹雨打，其表面上都是密佈青色，遠遠看去，倒真好似一頭巨大青牛，橫卧在江水之中。

只是寧平以神識一掃，立刻明明白白，這哪裏是什麼青牛妖，分別是一塊巨大的青石，而且看其上紋理材質，僅僅是修仙界常見的禁靈石，這種石塊，隨處可見。

寧平瞬間也明白了了一些猜想，估計當年這當陽河泛濫成災之時，淹沒了了無數山川，卻是好巧不巧，將這一塊青牛巨石沖入河中，最終卡在江心，繼而造成了河水改道，一分二的奇觀。

只是這些世俗凡人，太過愚昧，眼見如此神異事情，決非人力所能為，故而假託妖魔神怪，編造出種種離奇傳說。

這種事情，並不少見，就寧平所看那本修仙雜記——《清溪筆錄》裏面就有許許多多這種記載，據上面所說，那位清溪真人遊歷世俗，所行之處，但凡名山大川，皆有鬼怪神仙的傳說，而事後據那位真人考察，這些事迹，十之八九，都是凡人虛構，根本沒有任何神異。

偶爾有一兩次例外，也是因為修仙之士到訪，意外露出行藏，被凡人窺見，因為見到修仙者掌握的神奇法術，就自以為遇上神仙，再加上一些憑空臆測，故而留下種種傳說。

寧平神識感應，見在這青牛巨石下游數十丈地方，青煙淼淼處，還有一處道觀，道觀不大，裏面卻是香火鼎盛。

寧平對於這道觀也倒是聽那些凡人說起過，據說此道觀，名為青牛觀。

因為這青牛巨石存在，使得江河改道，保住了平江下游，數千里的沃土，故而那些得了庇佑的平江國百姓，自發在此地立廟祭祀，既然是名為青牛觀，那廟宇中祭祀的自然就是那隻存在於這些凡人臆想中的青牛妖。

寧平神識一掃，在那青牛觀內，果然看到不少世俗打扮的凡人，在那裏頂禮膜拜，至於膜拜的對象，乃是一頭通體由青石雕刻而成的青牛，說也神奇，這牛妖樣子，有手有腳，和人類沒有任何區別，唯一的區別，只是腦袋上的一個碩大牛頭。

寧平看到這兒，更是感覺好笑，要知道以這些凡人的臆想，這種可以化為人形的妖物，寧平也是知道，按照妖獸的等級劃分，至少得是相當於元嬰期的六階化形大妖。

這種妖怪，實力通神，舉手投足間，移山填海，豈能被區區一條當陽河就淹死。

更何況，據寧平所知，自從萬年前那場天地巨變之後，修仙界內，這種能夠化形為人的妖物，早已絕跡。如今修仙界有的，只有一些一二階的低階妖獸，寧平見過最厲害的妖獸，還要屬當初加入雷雲宗的禁地試煉時，六大門派中馭獸齋所駕馭的那隻金鵬妖禽，可就算那妖獸，實力也不過結丹期左右，靈智更是低的可憐。

如今的修仙界內，想要找到那種可以化形為人的大妖，也只有在上古時期，那個天地靈氣充裕的時代，那個時代，據說就連煉虛合道的仙人都有住世，有幾個化形期的大妖，也就不足為奇了。

寧平心中好笑，就要收回神識，只是，當他神識掃視到一名身穿青牛觀服飾的道士時，卻是一愣。

因為那人他竟然認識，此人不是其他，正是當初在品劍堂地下拍賣會，以百萬靈石的天價，拍賣下那部《銳金劍訣》的大嗓門練氣期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