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四章 犧牲品

第七百六十四章 犧牲品

在委託人的頻繁施壓下,廖母的案子被律師們提上了日常,由於之前的嫌疑人供認不諱且警方那邊證據確鑿的緣故,在一個星期之後,法院就正式對廖母提起了訴訟,警方也直接上門到了廖家。

客客氣氣地把人請了進去,管家倒好茶水,之後便請來對此事只想閉口不談的廖父,他一夜之間老了許多,並不想見人,但人跑了總得有個說法,不然就是給競爭對手遞刀子。

廖父的聲音里透著滄桑:「她那天晚上跑出去之後就沒有再跟家裏聯繫過了,我對她無話可說,你們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不跟她離婚就是仁至義盡了。」

旁邊的廖遠青也適時幫腔:「我媽她做出這樣的事情,我也很痛心,不過我們沒有包庇她的必要。從我個人出發,我是希望她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雖然她是我的母親,但她也是一個公民。」

廖遠青的話說得更客氣也更官方,讓警方在確認廖母沒有藏在廖家大宅里之後,只得離開,只是他們按照辦案經驗來看,還是認為廖母一個人躲不了多久,所以囑咐道:「一旦她跟你們聯繫,你們第一時間一定要聯繫我們,不然包庇的後果你們是知道的。」

「那是一定,畢竟我也希望此事早點有個結果。」廖遠青這話是出自真心,但他前腳說完,後腳心裏就想起點別的事情,神情也就有了一瞬的恍惚。

來抓人的刑警都是老手,當然沒有錯過,當即嚴肅了態度又問:「小廖先生,你是有什麼話還要說完?」

連忙放鬆了神情,廖遠青故作無意地解釋道:「當然沒有了,只是想到我媽現在還躲在外面,您應該也能明白,雖然她做錯了事情,但她到底是我媽,我總還是忍不住要擔心她的情況。」

「哦。」民警意味深長地說:「這倒是人之常情。」

直到把他們全部送出門才敢徹底卸下防備,廖遠青把廖父叫進書房,然後把警察來之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

原來,廖母現在不敢露面地到處躲藏,日子過得苦不堪言,所以還是忍不住私下聯繫了廖遠青,她對他語無倫次地哭訴委屈與無奈,要他一定要看在母子的情分上幫她脫離苦海,至少不能坐牢。

在電話里的語氣又急又快,廖遠青顧不上數落她,但還是忍不住憤慨:「你現在不想坐牢了?那當初動手的時候怎麼不想想!」

廖母聞言,以為唯一的兒子也要拋棄自己,頓時在電話里嚎啕大哭起來,讓原本就心煩氣躁的廖遠青幾乎崩潰,到最後他無可奈何,唯有跟廖母說了個地點讓她明天悄悄趕去,說自己只能幫她遠走高飛了。

抓住這一點光亮不肯放,廖母再三確認廖遠青的話之後,這才肯掛電話。

聽完敘述之後,廖父的神情很沉重,他問:「這倒是個辦法,但你真得覺得你媽能順利逃到國外么?只怕秦彥還有董事會裏你的那些叔伯就只等著咱們犯錯了。」

「可這件事若是再拖下去,只會遺患無窮,輿論現在對咱們很不利,而且是無法挽回的那種不利,再放任下去只會更難以收拾。」廖遠青話是這樣說,心裏其實有了考量,那是個一石二鳥的好機會。

他認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左右就是幾年牢,不如就讓廖母為家裏犧牲一下,大不了找知名律師往緩刑方面靠,最後的結果應該不至於太壞。

見內心難以啟齒的想法被說了出來,廖父嘴上沒贊同,但神情卻明顯輕鬆,他們父子倆在這一刻達成了共識,那就是把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廖母作為棄子去保住現在所有的財富與地位。

以後再補償就是了,更何況她也該有個教訓,他們不約而同地想到。

隔天,廖母很早就出現在了跟廖遠青約好的地方,她是一刻也不能再忍受躲躲藏藏的日子了,那簡直活得像是下水道里的老鼠,但只要想到失去自由后的牢獄之災,她又寧願這樣,畢竟兩害相權取其輕。

懷着滿心的希望走到廖遠青面前,廖母沒敢摘下偽裝用的帽子跟口罩,她眼裏含着淚,剛剛準備開口就被廖遠青給打斷了。

廖遠青滿含愧疚地說:「媽,現在的情況,只有你自首才是最好的結果,我跟爸一定會給你找最好的律師。」

隨着他的話音,提前通知過的便衣警察也走了過來,他手上明晃晃的東西分明是手銬。

廖母這才知道自己是被親生兒子背叛了,她連一句指責的話都來不及說出,而是轉身就逃,這一刻不願意坐牢的恐懼徹底充斥了她的身心,讓她連在眾叛親離的打擊之下,終於是徹底崩潰了。

不顧一切地衝進附近的高樓,廖母藉著電梯直接登上最頂層,然後她翻越圍欄站到天台上轉身看着讓她不要拘捕的警察,又哭又笑地嚎啕起來。

在看起來平靜了許多之後,她說了此生的最後一句話:「你們就是想抓我去坐牢!但我告訴你們,你們不會得逞的!」

沒預料到會有此變故的警察連忙衝過去想要救人,卻連一片衣角都沒有抓到,隨着「砰」的一聲之後,等在樓下的廖遠青見到了他縱身一躍的母親,血跡從那具熟悉的身軀里湧出來,很快就淌到了他腳下。

這棟樓有三十層,廖母在落地的一瞬間就被宣判了死刑,而救護車到來之後,則是乾淨利落地宣佈了死亡時間。

這樣的結果絕對不是廖遠青想要的,他的神情因此恍惚起來,直到在管家的幫助之下籌備好葬禮都沒有緩過來。在這期間,他跟廖父之間再也沒有說過任何人,他們都心知肚明,這結果太慘烈了。

到了葬禮那天也仍舊沒有露面,廖父對這個妻子並非冷血無情至此,而是實在心裏有愧,以至於不敢在這種場合出現。

廖遠青唯有扛起所有的責任,麻木地跟那些前來走過場的人寒暄,他聽着一聲聲言不由衷的節哀,心想:你們剛剛明明還在對我家的事情議論紛紛,現在卻又做出這副樣子,可見是變色龍都比不上的會審時度勢了。

正在這時候,他注意到了前來弔唁的人群中兩個格格不入的身影,是身着黑色正裝的趙敏俐和程橙,她們倆跟廖母的爭端衝突早已經是滿城風雨,現在突然出現在這裏,也難免會讓旁人不敢接近。

相比於摘去繃帶后就恢復得如同常人的程橙,趙敏俐的氣色還是很差,即使她努力修飾過,想要讓妝容看起來跟以前一樣,但口紅都遮不住的蒼白唇色還是暴露了她是個久病之人的事情。

不禁冷笑了一下,廖遠青在輪到她們倆祭拜的時候主動上前搭話:「不知兩位出現在這裏做什麼,我沒有邀請過你們,而且我母親應該也不想看到你們。」

程橙不卑不亢:「死者為大,雖說之前的事情不能一筆勾銷,但我們來給事情畫個句號。」

「說得容易,我媽她可是已經死了!」廖遠青的音量不高,但卻是咬牙切齒地發出來的,他不敢承擔害死母親的責任,唯有把一切都推脫到旁人身上,才終於能勉強讓他好過一些,不至於噩夢纏身,夢到母親來斥責自己。

考慮到他現在的心情確實難過,程橙沒有回懟,但還是躍躍欲試地想要開口,說到底她今天也不是自願來的,不過是趙敏俐想要看看廖遠青的近況,而她放心不下所以才跟來。

「程橙,我剛才看到了一位熟人,你先去那邊跟他說會兒話好不好?」趙敏俐及時打了圓場,是想要跟廖遠青獨處一會兒,說些或許會讓程橙忍不住大鬧葬禮的話。

沒有給自己找氣受的習慣,程橙頭也不回地離開,留下這對反目成仇的怨侶四目相對。

先開口的是趙敏俐,她雖然數次在廖母手裏死裏逃生,但到底現在辦葬禮的是對方,她心裏難免是有些愧疚:「我不知道事情是怎麼變成這樣的,不過現在的情況並非我的初衷,所以還請你節哀,反正我們以後不會再見,就讓那些糾葛停在這裏吧。」

「說得倒是輕巧。」廖遠青的聲音還是那副陰陽怪氣的調調,他像是找到了最佳的背鍋對象,把廖母之所以走到今天這一步統統歸咎於是趙敏俐的過錯,然後惡狠狠地說:「我媽她原本是個很好的人,如果不是因為跟你的那些爭端,絕對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趙敏俐充分理解他的喪母之痛,並未爭辯,但卻是不由自主地心灰意冷,像是被否定了那些過去,她難得示弱:「那就當都是我的錯吧,如果能讓你好過一點。」

「這當然是你的錯。」廖遠青險些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不過我也有錯,我一開始就不該認識你,那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不過沒關係,我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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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你也太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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