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 殺意

等許褚趕到山口的時候，眼前血腥的場面讓一向弒殺，見慣了血腥場面的許褚都為之膽寒。

一地的屍首，全都是被斬成好幾塊的，連一具完成的屍骸都找不到。

「這……」

隨性的士兵見了這場面也都面面相覷，殺人他們都殺過，但這麼血腥的場面他還還從來沒見過，而且這只是呂布一個人造成的。

「別發獃，都給我去找將軍！」

許褚快步衝進了山口，他可不能讓呂布一個人深陷重圍。

可進入山口許褚更加驚訝，裏面和外面是一樣的，地震之後兩側山石滾下，山道變窄了一半。

遠處，呂布正騎着赤兔揮舞著方天畫戟，追殺着晉陽軍隊，就一個人，如同魔神一般，愣是把剩下的一萬好幾千晉陽軍隊殺得落荒而逃，那些晉陽軍隊甚至不敢回頭看呂布一眼。

「快，跟上將軍！」

許褚看見呂布沒事安心不少，馬上帶着人就靠了過去。

呂布還在不停地殺，眼前只要是活人都被會被他殺掉。

許褚感覺到了呂布的不對勁，才靠近呂布二十多步距離，許褚就感覺到了呂布身上散發着的那冰冷的殺氣，許褚身後的士兵感受到那殺氣甚至不敢往前走。

呂布心裏也很急，這種弒殺的狀態他很不喜歡，整個人都控制不住自己了。

「啊！」

呂布一戟劈像山道旁邊的巨石，那巨石直接被劈得碎裂開。

呂布喘著粗氣，強行壓下了心中的殺意，殺了這麼多人，頭已經不疼了，但釋放出來的殺人慾望可沒那麼好收住。

晉陽軍隊丟盔棄甲落荒而逃，許褚帶人上來連忙問道。

「將軍，您沒事吧？」

許褚擔心的看着呂布。

呂布回頭看了眼許褚，心中殺意又快壓不住了。

看到呂布的臉，許褚被嚇了一跳，呂布的眼睛紅得嚇人，看着十分詭異，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感覺整個人掉入冰窟窿一樣，還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

呂布只感覺殺氣又要壓制不住了，一拉赤兔的韁繩就找了條小路離開了，他現在這狀態不適合在人多的地方，要是在自己人裏面大開殺戒那就完了。

「將軍！」

許褚看着離開的呂布不知道是怎麼了，怎麼一向冷靜睿智的將軍突然變成這樣了。

「快，快去請軍師過來。」

許褚對着身旁的士兵下令道，他一時半會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現在只有去請賈詡來才行。

而他自己則帶着人快速跟了上去，現在這些晉陽軍隊已經不重要了。

赤兔沿着山道就這麼漫無目的跑着呂布也沒有再拉韁繩，嚮往那去全憑着赤兔的心情。

在山道間走了不知道多久，赤兔馱著呂布到了一條溪邊，溪水不大，水下全是鵝卵石，沒有因為地震而產生改到之類的。

春天的風景還不錯，山下綠意盎然，已經有鮮花盛開了。

走了這麼久，呂布心裏的那份殺意終於算是壓制住了，和呂布擔心的一樣，這股殺意在就埋藏在心裏了，自己一直感覺不對勁就是這東西一直在，只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徹底爆發了。

從赤兔背上下來，呂布走到溪水邊的一塊大石頭上盤膝坐了下來，以前師傅也教過呂布這樣冥思打坐，說是這樣可以更好的參悟武學。

呂布聽了之後鄙夷了半天，要是打坐有用，那睡覺不是更有用，閉着眼睛沒打坐一會就倒在蒲團上睡著了。

現在呂布只能學着當初師傅教的，冥想打坐，讓心神先靜下來，再去想究竟是怎麼回事。

赤兔就在溪邊吃着剛剛長出來的鮮嫩青草。

進入冥想的呂布調整著呼吸，慢慢回想着發生的一切。

「是誰！」

呂布伸手拿過一旁插著的方天畫戟，頭也不回的喊了一聲，冰涼的殺氣就這麼散開了，樹林里的鳥都被這殺氣驚得飛了出去。

冥想狀態下的呂布能清楚的感覺到身邊環境細微的變化，身後的樹林里有個人，由遠而近，腳步平穩也很輕，感覺像個小孩。

「我……我……只是來打水的。」

身後傳來一個的聲音。

呂布回頭準備看看這荒山野嶺的會是誰。

「啊！鬼呀！」

那小姑娘一見呂布那血紅的雙眼還有身上鎧甲上已經乾涸了的鮮血，嚇得大叫起來。

呂布的鎧甲和披風都是以紅色為主，配上乾涸的暗紅色血漿，還有通紅的眼珠，說不是鬼也沒人信。

看了看身上那些血漿，呂布這才意識到剛剛殺得太過頭了，身上的鎧甲都染滿了鮮血。

「姑娘不要誤會，我是人不是鬼怪。」

看着那摔倒在地的小姑娘呂布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這副樣子，確實是有些嚇人。

「你真……真不是鬼？」

那小姑娘躲在一顆樹後面偷偷的看着可怕的呂布。

「哪有大白天就出來的鬼？」

呂布見是個小姑娘也就不擔心了，繼續坐下來打坐。

這小姑娘看上去也就十歲多一點，穿着一身沾滿泥土的葛布衣裙，臉上還都是灰塵，頭上的髮髻上還有樹葉，估計是剛剛的地震，摔得不輕。

那小姑娘將信將疑的看着呂布，這就算不是鬼也有可能是山上的山鬼，看着那一身可怕的鮮血，肯定是剛剛吃完了人，血都沒擦乾淨。

她不敢跑，如果觸怒了這山鬼，那她就活不成了，山鬼吃人，這是山裏人最怕的。

赤兔吃飽了青草，就在溪邊追着剛剛出現的一直蝴蝶，玩得不亦樂乎。

本來害怕得發抖的小女孩見了赤兔，一下子就好了很多，有匹馬在那紅眼睛的怪人應該就不是山鬼了，沒聽說過山鬼還騎馬的。

看着已經快落山的太陽，小女孩鼓起勇氣，拎着一個小木桶就悄悄地往溪邊走去，今天正午的地動讓她家的小井被堵住了，水缸也被摔碎了，現在家裏是一點水都沒有。

呂布依舊在打坐，對於那小姑娘的動靜視若無睹。

見呂布沒有反應，小姑娘以為呂布是睡著了，在小溪邊打了一桶水，就拎着小木桶吃力的準備離開。

見到有陌生人過來，赤兔好奇的跑過去，高大的赤兔一下子擋在小姑娘面前，那小姑娘要努力的仰著頭才能看見赤兔的腦袋。

赤兔把大腦袋低下去，聞了聞那小木桶里的水，不滿意的叫喚了一聲，轉身就走到呂布身邊去了。

呂布長期給赤兔喝的都是燒過的涼開水，一般還會加點鹽或者糖，這桶里的普通溪水顯然不能讓赤兔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