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算計

草上飛的出現，讓韓玉這幾天的煎熬看到了曙光。既然草上飛出現，那就說明沒有意識到危險，只要計劃周密，就能釣上這條大魚。

「你先回去，一切如常，不要走漏了風聲。」韓玉沉聲吩咐道，隨後整理了一下官服去拜訪課稅大人。

到了府衙，一番寒暄，韓玉隱蔽的將一張三百兩的銀票推了過去，嘴上客氣道：「孫大人，在下有麻煩事兒還請大人幫忙。」

有了銀子來路，那孫大人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老油條，萬春樓一些事兒也要仰仗韓玉幫忙，直接點頭同意，讓下人通知萬春樓的老鴇去縣衙。

又客氣的拜別了幾句，韓玉沒有回到府衙，而是去了一趟三水大街的春仁堂。

他現在的身份今非昔比，那掌柜出門迎接，韓玉也沒空和他客套，喝了一口茶水直接說明了來意。

「韓大人，小店是救死扶傷的藥行，您說的那東西我們這兒可真沒有！」那掌柜苦着臉說道，連連擺手示意。

原來韓玉是來春仁堂尋找一種迷香，那春仁堂的掌柜驚疑之下當然矢口否認。

「沒有？」韓玉似笑非笑的看着掌柜，吹了一口漂浮在上面的茶葉。

那掌柜心裏暗暗叫苦，但仍然堅定的搖了搖頭，韓玉直接放下茶杯，二話不說就朝門外走去。

「掌柜的，咱明人不說暗話，我韓某人也不是好糊弄的，來就知道您肯定有貨。您這次既然不給我面子，那本官也不會給你春仁堂面子！」

說完韓玉就下了樓，那掌柜的臉色陰晴不定，連忙喊道：「韓大人您先等等....」

過了片刻，韓玉心滿意足的離開，那掌柜還站在門口連連作鞠，看着韓玉離開苦笑不已。

「那老東西真不老實！」韓玉手上拿着幾炷香，看上去和尋常的檀香無異，實則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松骨散」！

就算是一流高手聞上一個時辰也會功力凝滯，二流以下的高手聞之即暈，是武林中人人畏之的大殺器。

這種迷煙雖然有名，但在江湖中並不多見，煉製這種迷香需要數十種珍貴的藥材，價值堪比同等的黃金。

來到府衙沒過一會兒，一個風情萬種的老鴇來到了後院。韓玉先是許以重金引誘，而後又是一通威脅，而後說出了全盤計劃。

那計劃韓玉詳細的說了三遍，直到這老鴇能詳細的說出計劃流程這才放他離開。

在後院來回踱步，將整個計劃在腦海中盤旋了幾遍，見沒有差錯這才回到後院，默默的練起了內功。

.....

到了傍晚，萬春樓開始熱鬧了起來，老鴇在門口熱情的招呼著熟客，姑娘們也打扮的花枝招展，找尋着今晚的金主。

「劉爺，您可算有日子沒來了，紅姑娘可天天念叨您！」

「董員外，什麼風把你給刮來了？裏面請....」

「呦，這不是王財主嘛！」

「......」

老鴇熱情的招呼一位位熟客，此時的三樓一名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正倚靠在欄桿上，打量每一位進來的客人。

沒錯，他正是韓玉朝思暮想的草上飛。身為一個潛逃數十年的飛賊，草上飛很有警覺，只要發現有一丁點不對勁就會遁走。

前幾日他剛剛盜取鄉下土財主的秘密金庫，那財主恐怕到現在還未發覺，草上飛對他做過的活兒很是自信。

等客人進的差不多，老鴇也就關上了大門，

草上飛便移開了目光，轉身回到了廂房。

此時的萬春樓里張燈結綵，客人們忙着摟着姑娘喝酒，划拳的，喝酒的，談笑的，一時間萬春樓里氣氛熱鬧至極。

「諸位諸位！」一個膘肥肉壯的潑皮站在三樓扯著嗓子大喊，「大家靜一靜，王媽媽今兒有神秘的大禮！」

潑皮大喊了幾句，客人們也都安靜了下來，那風情萬種的老鴇走上了台，嬌小說道：「大傢伙兒是不是惦記着我兩個尚未迎客的淸倌兒？」

此話一出，一群客人紛紛起鬨。

「今兒難道是蘭蘭出閣的日子？」

「李媽媽你早些講，我手上可沒帶多少銀子！」

「李媽媽，這你可不能不講規矩，這種大事可是要提前知會，價高者得！」

「李媽媽，到底是蘭蘭還是殷虹，我可剛剛跑了一趟山城，這銀票在兜里揣著呢！」

「......」

一群風流客高聲喊道，這人生又三大得意時，這要了清倌兒可比找四五個姐們一起服侍還要爽利！

帶足了錢高聲起鬨，沒帶足錢的大聲抗議，只見那老鴇卻示意潑皮敲響了銅鑼，兩個披着蓋頭的清倌兒緩緩走出。

「大傢伙兒不要急！」老鴇嬌聲喊道，那兩個清倌兒緩緩的揭開了蓋頭，是兩位長相清秀的女子。

「今兒蘭蘭和殷虹一起出閣！」老鴇的話就像是一顆巨石砸進了水面，激起了千層浪花。

「大傢伙兒是咱萬春樓的熟客，今兒咱也不比銀錢，咱大家比比運氣！」那老鴇拍了拍手，二個龜公抬着一個紅箱子走了出來。

「凡是來咱萬春樓的貴客，都能抓鬮，只要抽空寫滿兩個姑娘名字的字條，就能與兩位姑娘共度春宵！」

「當然了！與二位姑娘共度春宵也要付給媽媽二百兩的落紅錢，這可不能少！」老鴇見一群客人兩眼放光，笑罵道。

「李媽媽，這點銀錢在下還是有的！」

「什麼時候抓鬮？我先來！」

「李媽媽這個點子好，這兩姑娘一定是我宋某的！」

「......」

一群客人紛紛放開摟着的姑娘，叫囂著推搡著，在三樓休息的草上飛也走出來看了看，看到兩個眉清目秀的小娘子也意動了起來。

「這種江湖鬼把戲也敢在我面前耍？」草上飛看了一眼那紅色的木箱，眼神中透出一絲嘲弄之色。

草上飛走南闖北數十載，什麼樣的江湖把戲沒見過？

草上飛一眼就看出，那張寫着姑娘的紙條肯定藏在箱子中的隱蔽處，萬春樓如此做，也就是要宣傳宣傳，引來豪客買姑娘的清白身子。

此時已經有客人去箱子裏抓鬮，但一連十幾個客人抓了都垂頭喪氣，草上飛心中自得，欣然下了樓。

「呦，胡爺，您也來抓鬮？」老鴇風情萬種的湊了過去，嘴上奉承道：「胡爺肯定有那好運氣！」

「那就承李媽媽的吉言了！」草上飛來到了箱子前，將手探了進去。

只不過他沒有去拿下面的紙條，而是迅速的將箱子四面都摸了一遍，都沒有摸到紙條。

「喂，你快些，別墨跡！」跟在後面的粗聲漢子不滿的說道。

草上飛正驚疑，看到這箱蓋周圍隱約有米糊未乾的痕迹，臉上浮出不明的笑意。

果然，草上飛在箱蓋上摸到了一張紙條，輕輕的將紙條扯下來站到了一旁，後面的漢子急吼吼的將手伸了進去。

草上飛心裡冷笑，看那兩個小娘子就覺得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打開紙條一瞧，果然寫着兩個姑娘的名字。

「李媽媽，承蒙你的金口玉言，那還真摸到了紙條。」草上飛走上前，將那張寫著名字的紙條亮了出來。

那老鴇看到紙條臉色一白，就想將草上飛拉到一邊，那草上飛則大聲的說道：「諸位，我今兒運氣比較好，抽到了寫着兩個姑娘的紙條，看來今兒該我當新郎官兒！」

草上飛說完看了一眼面如土色的老鴇，心中那是洋洋得意，見眾人皆是垂頭喪氣，草上飛接着說道：「今晚大家的花銷都記在我賬上！」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一片歡呼，老鴇想賠笑着上前說些什麼，草上飛直接掏出一張銀票，當着大傢伙的面說道：「大傢伙做個見證，這落紅錢我可是付了！」

草上飛堵住了老鴇所有的退路，只要萬花樓不想關門大吉就必須履行諾言，那老鴇收了銀子，招呼著龜公收拾一間新房，那草上飛則一把摟住兩個小娘子，得意的上了樓。

萬花樓的龜公早已準備了最好的卧房，草上飛帶着兩個小娘子走了進去。

聞到淡淡的檀香草上飛也沒在意，直接將那兩個小娘子扔上了床，這春宵一刻值千金，可不能耽誤。

.....

於此同時，算計著時間的老鴇悄悄的打開了後門，過了片刻來了一群捕快，領頭的正是披着官服的韓玉。

「這麼樣了？」韓玉還是有些不放心，謹慎的問道。

那老鴇滿臉的笑意，嘴裏誇讚道：「大人的算計分毫不差，那人已進去半個時辰了。」

韓玉點了點頭，掏出了一張銀票塞給了老鴇，轉身說道：「先將那客房後門給我包了，在等半個時辰進門抓人！記住，這件事誰要是給我辦砸了，小心這身皮！」

眾捕快稱諾，韓玉帶着人從後門進去，很快就將那房圍的水泄不通，又耐著性子等了半天，讓捕快破門而入。

在屋內沒有遇到任何的抵抗，那床上的草上飛睡的跟個死豬一樣，那龍鳳呈祥的床單上還有點點血跡，兩個姑娘也睡的香甜。

「帶走！」韓玉吩咐了一句，一群捕快將草上飛五花大綁押走，韓玉則在老鴇的帶領下去了原來居住的房間。

費了點功夫，韓玉找到了一些財物，將草上飛的貼身物件全部帶走，那老鴇賠笑將草上飛的事兒說了一遍，韓玉眉頭一皺，從草上飛的五千兩銀票取了五百，隨手扔給了老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