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是交易
馬匹的屍體被拖上了板車，有着修士站在城門口對進出的事物進行檢查，防止洛肯王國的人在一些東西上面使陰招。
當然這種檢查不可能說多細緻，因為一些隱藏極深的手段，也不是他們這種修士能夠檢查出來的。
真正的檢查手段，正是哥拉爾，他的【神的庇護之手】能夠察覺到一切對邊牆產生危害的事物。
危害越大，那麼給予的提示就越強烈。
所以真要是什麼危險之物想要潛入城牆，那麼哥拉爾便能感應到，然後直接一掌拍死。
不過這一次魯伯拉着拖車，將馬匹拉進去，卻並沒有怎麼觸發哥拉爾的感應。
「果然有用。」奈瑟營帳中，笑了起來。
「拒絕神明的靈魂之證，果然能夠影響其他事物，讓修士的專屬神術失去效用。」
之前在血脈議會，奈瑟構造秘地的時候，以賽亞衝上了以【神佑世人】獲得短暫防禦無敵的特性，在以往，哪怕是升階段也很難正面擊破他的防禦。
畢竟修士的專屬神術，是和神言器皿一般，是承載了神的部分描述，使用的是神的力量，如同規則一般。
因此修士的專屬神術一般帶有絕對的特性，又或者被稱之為權威性，因為具備權威，所以他們的能力都必然會實現。
一般出現衝突，也就是修士和修士的專屬神術對決時，才會讓他們的神術權威相互抵消，這便是修士的優勢。
比如騎士凝聚功績，功績的能力雖然也十分強大，但是這種強大是能夠依靠力量進行破解的。
所以其他職業的返階段，在面對升階段的時候，基本是沒有一拼之力的，修士卻有。
奈瑟的【拒絕神明的靈魂之證】讓他能夠削減專屬神術的權威性，將其變成普通的力量，這個時候，比拼的就是力量的強弱。
所以以賽亞哪怕啟動了【神佑世人】依舊被奈瑟一把抓住。
而現在奈瑟在測試新靈魂之證的另一種用法，比如奈瑟可以將精神力模擬精靈王的靈魂紋章，將其植入某棵古樹之中，將其培育成生命之樹，用來孕育精靈。
所以奈瑟將對那片枯葉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改造，主體是模仿靈魂之證的精神力，很顯然，奈瑟的謀劃成功了。
綠葉進入羅亞城牆之中，並沒有引起哥拉爾的注意力，他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能夠威脅到城牆的事物。
至於奈瑟是怎麼將了綠葉送進羅亞，還正好送入魯伯的手中，這就更加簡單了。
奈瑟在蛇之子世界便掌握了觀望未來的辦法，在鎖具世界更是學習了古巫師的那種預知未來的知識，結合自己蛇之子紋章的【獨自吟唱之時】，他對於未來的推算準確度已經十分高了。
魯伯縮著這身子，準備去吃飯，只不過因為來晚了，剩下的大多都是一些殘渣，勉強吃完，回到了自己住處——一個大通鋪，裏面睡的位置已經全部被佔據，就連自己的被子也被人拉了過去。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地方，魯伯被打發去收拾戰場的信息早就傳了出去，而這其實是一個信號，所以各種欺凌便隨之而來。
魯伯深吸了一口氣，這些年來，這些事情早就已經習慣了，無處不在的排擠和欺凌，因為對於那些人來說，自己就是一個罪人。
而他也確實是一個罪……
「你真的如此認為么？」
聲音出現的時候，魯伯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不過很快他便發現了自己的問題，他的手背上，在幾年前有着一個弓箭的紋章，在兩年前那紋章已經崩塌消失，而現在卻又多了一個綠葉的紋章。
「你沒出現幻覺，當然如果你再這麼疑神疑鬼，說不定你以後都沒有出現幻覺的機會。」綠葉之中傳來聲音：「別出聲，心中默念就行了，有人在看着你。」
魯伯也不愧是曾經的貴族，立馬便反應過來，一邊去搶回自己的被子，和那些人爭鬥怒罵，一邊和綠葉交流。
「你是誰？」
「看來你的恨意其實沒有你想想的那麼堅定，魯伯爵士。」奈瑟緩緩說道：「我還以為，你會牢記我的聲音，哪怕有着一些變化，也會立馬認出來，然後訴說着對我的恨意。」
「但是顯然並不是，比起我，你更恨的是這個國家。」
「你是……奈瑟。」魯伯猶豫了一下，在腦海之中想起了這個名字，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奈瑟話語的原因，他發現自己真的對奈瑟的恨意不多。
反而是對於這個國家，他有着一股自己也無法否認的恨意，聖天音國對於貴族的防範看似鬆了許多，然而只要三禁令還在一天，那麼貴族就是被牽住了繩子的一條狗罷了。
那神學院的改革，看似是提高了門檻，讓修士群體中貴族的數量增加，然而實際卻是在吸取了大量的貴族金錢之後，讓貴族中虔誠信徒的數量大幅增加。
信仰有毒，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如此。
「你很清楚聖天音國的貴族其實是沒有前途的，這個國度甚至沒有伯爵，而任何無法提升的貴族家族，實際上都是不能長久的你們的未來被限制住了。」
奈瑟不緊不慢的說道。
「所以你想要我投敵么？」魯伯倒是十分清楚奈瑟的來意：「你太高看我了，哪怕我投敵，也改變不了什麼，反而我自己很可能被直接毀滅。」
魯伯的臉上挨了一拳，他站起來還了一拳回去，正打算繼續爭鬥，門外便有巡夜的進來，然後通知了隊長，給予了整個大通鋪懲罰。
這種懲罰對於魯伯是不利的，因為所有人都受到了懲罰，但是那些人不會去埋怨搶奪魯伯被子的人，反而會埋怨魯伯為什麼要去搶回被子。
「並且按照你之前的說法，我現在應該還處於被監視狀態才對吧。」魯伯說道，對於自己為什麼被監視，他心裏也十分有數。
如果他現在大聲喊出奈瑟和他有了聯繫，那麼立馬便會有高層到來，截取這種聯繫。
至於他，多半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人總是難以學會原諒，除非有着愛的存在，問題是又會有什麼人去愛一個前貴族現在的落魄兒。
當然也有可能得到上層的賞識，從此直步青雲，只是問題在於他並沒有信仰，也不是修士，那不一定存在的賞識，對於他其實並沒有多少用處。
魯伯在認出奈瑟那一刻，沒有選擇揭發，那麼他的內心傾向便已經顯露出來了。
「想讓你投靠洛肯王國是真，但是我聯繫你，其實並沒有什麼想讓你做的事。」奈瑟卻並沒有說出一系列陰謀，讓魯伯去執行，又或者是說出什麼極具誘惑的誘餌，讓魯伯去為他拚命。
「花費那麼大的力氣，將信息傳遞進來，聯繫上我這個內心對聖天音國有着怨言的人，卻沒有什麼事要我去做，你覺得我會信么？」魯伯雖然說最恨的是聖天音國，但是對於奈瑟卻不是沒有怨氣，於是此時他的話語，也不可避免的帶有一絲嘲諷。
「我確實沒有欺騙你的意思。」奈瑟開口說道。
站在營帳中，喝了一口熱湯，奈瑟看着那灰灰的夜空，然後才緩緩說道：「我們的交易還沒有完成，不是么？」
奈瑟當初和魯伯，達成了交易，奈瑟幫助對方奪取了走私渠道，而他幫助奈瑟離開羅亞邊牆。
魯伯並沒有違約，反倒是被奈瑟的身份給坑害了，那條走私渠道，他甚至沒使用過一次，便再一次丟失了。
「所以你只要在接下來的戰爭中，抓住機會，靠近我的第四營，然後以驅動紋章的方式，驅動手背的印記，那麼他們便會將你接應過來，然後當你來到洛肯王國，我會給予你一條商路。」
「至此交易達成，僅此而已。」
聽到奈瑟的話語，魯伯默然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