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龍幻夢

第一章 天龍幻夢

杏子林中。

凌崖手持摺扇,一身上好的蘇緞錦繡長衫,隨風飄落,從天而降,頓時場中氣氛停滯,不少人議論紛紛,對凌崖投以崇拜和感激的目光。

「是凌公子!」

全冠清正直論述喬峰之罪,頓時心中麻亂,面容失色。

「無雙公子凌崖,他來幹什麼?看來事情有變!」

並非全冠清膽小,只因凌崖此人實在太過難惹,面子極大,江湖中無論黑白道,大多數人或多或少都受過他的恩惠。大理國君與此人平輩論交,就連大宋的各路官員都視他為莫逆之友。就連大宋天子都命洛陽高人提筆「舉世無雙」之匾額贈與他,所以江湖中人都稱他為無雙公子。

凌崖看着眼前一幕,默默嘆口氣。他從二十一世紀而來,本以為是來了大宋,沒想到卻是《天龍八部》的世界。他暗中佈局,前期以詩畫雙全名震天下。后遊歷天下,廣交好友幾年時間贏得偌大名聲。他更以未來的戰略目光,幫助段氏與大宋天子整頓朝堂,兩人均視凌崖為金蘭之友,治事之能才。

前些日子凌崖將無量玉洞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悄然取出,拓印出來,正閉關研究,卻差點意外錯過了杏子林的這場大戲。

「見過凌公子!」

「久仰凌公子大名」

「多謝凌公子仗義相助!」

丐幫幾位長老也向凌崖拱手問好,凌崖含笑還禮,氣度非凡,讓在場眾人心中讚嘆不已。

」看來喬兄的處境,不是很好?」凌崖見喬峰身上四處刀傷,心感不值。

喬峰苦笑一聲,對凌崖拱了拱手,剛要張嘴,又要搖了搖頭,不知從何說起。

凌崖目光掃去,正瞧見一俊秀公子以手遮面,看凌崖目光掃來,連忙閃躲,這不是段譽又是誰?段譽見凌崖趕到,忙從眾人堆了走出來,施禮笑道:「叔……」尚未等說完,凌崖便搖搖頭。段譽指了指喬峰,右手從腰后掏出一物,備在腰后,心中嘆道:「叔父真的來了!他交代的事兒我要是辦不好,叔父定然要笑我一通,說不準要把我遣送回大理,那王姑娘可就……」一時間段譽悲喜交加,實則無奈。

段譽身邊俏立着一白衣長裙的女子,看上去十六七歲年紀,但已經生的嬌俏眼裏,惹人憐愛。凌崖已經猜到是王語嫣,又見她身邊兩個女子便也知正是阿朱和阿碧。三人神情略帶好奇,雖久聞凌崖大名,卻並為見其人,今日一見果然風度翩翩,俊美絕世,三顆少女心不時悄然而動。

凌崖餘光見康敏等人也都一臉詫異,心想,喬峰雖一身本事,卻毀在這婦人手裏,真是應了那句古話,最毒婦人心。凌崖對康敏的視而不見,又令她回想起洛陽百花會上的喬峰,心裏怨氣更上一層。

全冠清眉梢微微一挑,故作笑臉,上前拱手道:「見過凌公子,今日乃是我丐幫幫內之事,不知凌公子有何貴幹?」凌崖見全冠清假意客氣,雙眼閃過一絲敵意。

凌崖並為理會全冠清,而是問起喬峰道:「喬兄,是胡是漢又如何?」說罷轉向在場諸位,又道:「喬峰在丐幫之時,恪盡職守,為丐幫打下江湖顯赫地位,更是為我中原驅逐外敵,付出多少心血,如此緊急關頭,竟然有人要壞我中原江湖基石。我凌崖倒要代官家問上一句了,到底是誰居心叵測,禍害我大宋江山?」

眾人被凌崖問得鴉雀無聲,慚愧不已,久久無言,一時間杏子林寂靜無聲……

全冠清聽后臉色慘白,根本沒想到凌崖竟然直接拿大義壓他,剛要狡辯,突然聽見人群之中有一人喊道:「喬幫主是被冤枉的,這是凌公子留下的證據!」只見段譽摸了摸頭,拿着一柄手掌大的捲軸走了出來。

眾人趕緊圍了上來,奚長老忙道:「段公子,喬幫主是被冤枉的?這裏是什麼?怎麼不打開看看?」

凌崖給段譽使了一個眼色,段譽將捲軸打開,只見捲軸內詳細的記載着此事的前因後果。甚至還包括康敏與白世鏡,全冠清等人的苟且之事。寫得極其詳細,兩人看后,不禁感嘆連連。

」這,這是真的?」眾人震驚,心中的愧疚又添一筆。更有幾名受過喬峰援手的丐幫弟子不禁打了自己一嘴巴,暗罵自己不該聽人所言,冤枉自己的好幫助。一時間大多數丐幫弟子對凌崖肅然起敬,心存感激,感覺他的出現解救了丐喬幫主,也就解救整個丐幫。

康敏嘩然失色,不禁後退兩步。白世鏡趁機給康敏使了一個眼色,眼神中閃過鎮定之意。

突然,凌崖左手又將地上一把匕首吸進手中,迅速地丟在了四人的腳下。只見那匕首插進泥土直到刀柄處,眾人驚嘆凌崖深不可測的內力。

丐幫幾位長老默默地低下了頭,瞬間都明白了凌崖的意思,剛才那四刀,都應該插在自己身上,卻都讓喬峰挨下,實則慚愧。

喬峰終於明白凌崖來此之意,心裏倒是有幾分欣慰。又只當年事情經過,可是唯獨這捲軸上面並未提及帶頭大哥是何人。

「凌兄,可知這帶頭大哥是何人?」

「喬兄,當年的有人得到情報說是契丹武士搶奪少林武學秘籍。帶頭大哥要不是少林的領軍人物,何須這般維護少林武學?」

「玄慈方丈?」凌崖點點頭。

智光大師雙手合十,忙道:「慕容博老施主已經仙逝,貧僧也以為他被人所騙,犯此大錯,鬱鬱而終,凌施主又為何將此事扣在他身上呢?」

「天大的笑話,他心存大計,怎能因此失敗而輕易喪命,若真是如此,他早就將此事公佈於天下。又怎麼會一直躲在在玄慈方丈的眼皮底下。」

段譽見狀忙提着膽站出來,道:「智光大師,出家人不打誑語,以蒼生為重,你們在雁門關殺人無數,雙手沾滿無辜人的鮮血,事後你們又何來教人放下屠刀,驅心向善呢?」

智光大師長嘆一口氣,搖頭道:「貧僧經歷雁門關一戰,每夜都睡不安穩,經常能夢見那些冤死在我手裏的人!慚愧,慚愧。」

段譽靈機一動,又道:「因果報應啊!心魔纏身,你們活下來的幾人卻成了行屍走肉!今日若不是康敏等人做了程咬金,想必你們也不會着急揭發,依舊掩蓋此事,違心自保。這下事情敗露了,你們幾人才出來作證,維護玄慈方丈的名聲,少林百年基譽。你們跟當年玄慈方丈一樣,甘願被人利用,成了別人成事的棋子!」智光大師等人聽后全然無話,各個都捫心自問,心懷愧疚。

趙錢孫剛見那捲軸上說得實在是真實,一對靈光小眼,斜眼瞟了一眼一旁不屑與眾人辯論的凌崖,心想,這傢伙怎麼像是親自參戰了一樣,比老子知道的還詳細?尋思罷,忙問道:「我說姓凌的,你確實名聲赫赫,武功高強,我自愧不如。可你說慕容博還活着?何據之有啊?」喬峰眉間立川,心頭不時湧起一團怒火。

段譽忙雙手比劃着,道:「我曾去過燕子塢,慕容博的墳墓是一空墳,若是在場諸位有誰不信,便可去燕子塢自己查探便是!」

趙錢孫「噝」了一聲,剛要罵段譽這廝「小兔崽子」,便被凌崖插道:「此事我已查清,待一個月後的武林大會,我定會揪出慕容博!」趙錢孫兩眼一滑,全然被凌崖一身氣勢震到,也不再質問。

事到如此,眾人也無話敢言,杏子林再次沉寂下來……

智光大師見凌崖捲軸中敘說詳細,事實擺在面前,又長嘆一口氣,心有所想,雙手合十,遂道:「今日聽凌施主道明此事,好似舊事重演一番,歷歷在目,日後武林大會,貧僧定會前往見證此言。」

凌崖並未理會,他感覺眼前作證之徒都是不能正視自己錯誤的人。各個試圖掩蓋,維護一己私利,全然不顧大局着想。他轉身右手輕拍在喬峰肩膀道:「喬兄,你今日可以說是問心無愧,只是被這些幾個狗男女攪了清凈!」

「你說我們有姦情,你又何來的證據?」全冠清依舊抵賴,毫無悔改之意。

突然凌崖見有一人「熟人」打算趁機逃竄。他右腳斜挎,右手一把扣在了那人的肩膀之上。凌崖將男子硬生生地拖進場中,又道:「據我調查,此人是全冠清手下的弟子,經常私窺他人私隱之事!」男子一聽,嚇得毛髮悚立。

全冠清等人這些算是落了馬腳,被人抓了個正著。只聽男子將親眼所見康敏勾引全冠清和白世鏡等人之事一併說出。

「你,你這個小兔崽子!我現在就……」全冠清氣急敗壞,右手揮出一把匕首就要殺人滅口。凌崖右手向前一抓,直接抓住匕首。段譽忙喊道:「你竟然想殺人滅口?」

喬峰見眼前鐵證如山,飛身而起,雙手扣住全冠清,將其連身拔起,大喝道:「我丐幫百年積譽怎能毀在你們之手!剛要運起內力,手撕全冠清,便被凌崖攔下。」

段譽忙上前攔道:「大哥,且慢,殺了他們幾人真是髒了你的手!丐幫幫規甚嚴,何不讓執法長老說說該如何懲治這些叛亂之徒?我說對吧!白長老!」

凌崖眼神掃向白世鏡,見他額頭冷汗不禁花落,頓了一下,支支吾吾道:「分裂丐幫者,死!」這幾個字從他嘴裏敲出來真是不容易。

喬峰一臉怒火,轉身一圈,將全冠清丟向一邊,只見全冠清大頭朝下,硬生生地撞在幫主之位上,頭破血流,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凌崖見喬峰眼神中似有幾分猶豫和不舍,便走上前道:「喬兄,事已至此,何必為這些人留戀?」

喬峰望着眼前幫眾,百感交集。奚長老忙道:「幫主,既然事情已經搞清楚,你依舊是我們的幫主啊!」丐幫大都弟子都有所感,一個個眼神中充滿了愧疚和懇求。

凌崖搖搖頭,感覺這些牆頭草的變化真是快。段譽道:「若是你們真器重我大哥的為人,相信他,為何會遭人策反?要不是大哥為你們四人擋下刀子,你們現在還有的活嗎?你們想想自己與智光大師他們是不是一樣?表面上為大局考慮,實際也是為了一己之利的人。」凌崖見段譽確實嘴皮子有長進。

剛才全冠清等人驅逐喬峰之時,竟然無一名丐幫弟子站出來為其聲援,真是令人心寒。喬峰從懷中拿出打狗棒,立於胸前,道:「今日之事,到此為止,日後前往少林查明此事,定會與諸位做個了斷!至於這幫主之位!不做也罷!」話音未落,只見喬峰便將手中的打狗棒丟向幫主之位上。」凌崖見喬峰嘴上雖如此說來,可是心裏還是對眼前的一切存有不舍。

「喬兄,你我二人何不找個地方一醉方休!」

「好!凌兄所言極是!」說罷,兩人便一同離去,留下眾人垂頭喪氣,愧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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