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在靈界大陸的時候,秦樓和蕭雪滿就抽時間去了很多地方,十七個重天幾乎都去了一遍,也滿足了蕭雪滿最初閑下來之後就和愛人到處走走的願望,現在兩個人飛升之後,當然還是把很多時間放在一家人的相處上面,但也有兩個人單獨的旅行時間。

秦樓突破之後,他和蕭雪滿有了更寬泛的選擇,不僅可以找方法留在靈界大陸,也可以去其他小世界看看。一開始按照他們的能力,能去的小世界也不多,突破之後依舊需要不斷提升自己的實力,才能在去往小世界的時候有更多的選擇權。

畢竟小世界之間也有等級的,靈界大陸算中上,蕭雪滿和秦樓去過那些沒有靈力的小世界,因為規則限制,他們也不能在那裏使用靈力,因為體驗著不同的生活,看着不同的人,且戀人永遠在身邊,所以不管周邊環境如何,做什麼也覺得開心。

隨着實力提升,兩個人也可以選擇去那些中上甚至上層的小世界了,但是等級越高,限制也越多。

蕭雪滿一開始做自己分-身的時候就聽飛升的前輩說過,進入小世界一般有兩種方法,一種是以分-身的形式,一種就是自己的意識直接進入,會忘記所有,在那個世界從出生開始重新體會一遍嶄新的人生。

後面那種方式其實也很受歡迎,飛升的人一般都是活的很久了,有相互依偎的愛人或者朋友的都是極少數,絕大多數都是孤家寡人,孤單的生活過久了也會覺得沒有意思,忘掉所有重新來過說不定還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不過有些小世界因為等級太高,飛升的人在這上面也是沒什麼選擇權的。分-身進不去,只能以意識進入重新開始。

蕭雪滿和秦樓在有一次旅行的時候就選擇了這樣的小世界,他們出去之前,做好了準備,和小晚打好了招呼,雙方都帶着忐忑和期望進去的。

這是一個等級很高的小世界,被稱之為「星際世界」,有進去過的人說過,那裏有點類似於宇宙樹,也有不同的星球,星球之間組成了星際聯盟,科技及生活水平都極高。

如果把所有都忘記了,在全新的世界裏再來一回,他們依舊會找到彼此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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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樓自小定了一門親事。

這件事在帝星的許多上流家族裏算不得什麼秘密,這門親事是他父親秦將軍很久之前定下的,在對抗蟲族的戰場上,與他同生共死的戰友一起做的約定。

當時秦將軍還不是將軍,只是個小小的上尉,他與戰友各自的妻子都恰好在同一時間傳信過來,說自己懷了孕,兩個人便當場約定將來結為親家,當時更多是在興奮的情緒之下一拍腦袋決定的,並沒有想太多。

但沒想到後來戰友為了他犧牲在戰場上,當時的秦上尉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靠戰功一步一步從上尉升到少將,後來又因為站隊成功,在扶持現在著名的平民星際聯盟總統沃斯上任之後,升為軍部說一不二的上將,以至於秦家在帝星一直是頂層勛貴。

秦將軍的妻子只生了秦樓一個孩子,出生之後測體質又測出了罕見的雙S級體質,從家世到能力,要是誰能攀上他,自然是無可挑剔地好。

但這麼個香餑餑,偏偏有婚約了。

而且秦將軍把當時隨口一說的約定看地非常重要,戰友留下的遺孀和孩子他都很願意照顧,但那時候情況混亂,戰友的家鄉也在不久之後被戰事波及,一片混亂,秦將軍沒有找到人。

按當時那個情況,一個懷着孕的女人很大概率是遭遇到不幸了,最後連那片地區的政府都沒有搜索到人,按死亡處理了。

但秦將軍從來沒有放棄過,努力找了十幾年,就在幾個月前,還真的被他找到了。

艱難地取得聯繫之後,秦將軍是想直接把她們娘倆接來帝星,但是被婉拒了,對方不想挾恩圖報,特別是知道秦家發跡之後更不願攀這個高門,也說過婚約不過是當時的玩笑話,不用把它當做承諾限制兩個孩子,但秦將軍死活不肯。

他說是愧疚也罷說是懷念戰友也好,或者說就是固執,反正就是認準這個定下來的婚約了。

秦樓今年十八歲,自小被自家父親這麼念,他現在又年輕,自然會有些逆反心理,任是誰聽着往後你一定要去個陌生人的這種話都會下意識抗拒的。

他爹手眼通天的,這麼些年都沒找到人,秦樓以為是遭遇不測了,以前秦將軍念叨這個,他也沒怎麼在意,敷衍幾句就完了,畢竟那人存不存在都是個問題,但幾個月前突然說找到了,秦樓就不太過得去了。

偏偏其他事情都好商量,就這一件沒得商量,秦將軍態度堅決,甚至秦樓他母親一向好說話的,這回都地站在了秦將軍這邊。

「你怎麼就知道不合適了?」秦將軍振振有詞,「我問過了,人家是個可優秀的孩子了,從西塔星系脫穎而出,考上聯盟第一軍校,算起來就是你學弟,過一個月就要來上學了,就你這個臭脾氣,我給你找個這麼好的媳婦你就偷着樂去吧,還不滿意,慣得你!」

秦夫人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看那邊發過來的關於那孩子的一些資料,還有一張優秀地近乎完美的成績單。

那孩子也是十八歲,因為西塔星系在整個聯盟較為落後,不像帝星資源和機會這麼多,且秦樓作為秦將軍的兒子以及他那眾人皆知的優秀天賦,他是十六歲就被第一軍校破格錄取的,西塔星系好幾年都分不到一個第一軍校的入學名額,這孩子是靠自己努力申請上的,期間波折很多,而且還是申請的技術研發系,這在軍部也是個很金貴的部門。

除了成績單和簡要的經歷,後來還附了一張照片。

十八歲的少年身上穿着簡單的校服,西塔星系的校服做的普遍粗糙,在他身上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清俊感覺,脊骨挺拔,肩平腿長,剪了很利落的短髮,看起來像是剛運動完的樣子,額前的頭髮濕了幾縷,映襯著那雙少見的綠色眼眸,顯得他整個人漂亮地驚人。

他,是叫蕭雪滿來的吧?

多好的孩子呀。

秦夫人一開始是對這個婚約有點不理解的,但了解完人之後就舉雙手同意了。這孩子比她見過的帝星那些拜高踩低滿臉諂媚的少爺小姐們好多了,看着那張照片,眼神里都不禁帶上幾分慈祥。

她想把照片給秦樓看看,但和自家父親吵地不可開交的秦樓狗脾氣就上來了,他畢竟年輕氣盛,最不喜歡別人給自己做主。

「我不看!」他帶着怒氣摔門出去,「你們真是莫名其妙!」

秦樓心裏憋著氣,跑出去之後恰好接了個通訊,是和自小認識的同學和朋友。

「哥,」那邊似乎很熱鬧,音樂聲一陣一陣的,「出來玩會兒唄!我這有個局!」

對方玩地瘋,秦樓平時沒空參加這種玩樂活動,但他今天心情實在差勁,便一反常態過去了。

一來這裏他就後悔了,酒吧里喧鬧不堪,這裏坐着的人絕大多數他都不認識,亂七八糟的酒味混合著香水味,糜爛的音樂聲震耳欲聾,對於雙S體質嗅覺和聽覺極其敏感的秦樓來說,分不清這裏比家裏那邊更窒息。

但他今天反正不願意回家,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好友就迎上來了,他身邊還圍着一群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交的狐朋狗友。

「還真來了?」

對方也有些驚訝,但很快感受到秦樓情緒不對:「又為家裏那婚約的事情不高興啊?」

秦將軍找到了婚約的另一個對象了就這個消息不算什麼大秘密,許多有心人都知道。

聽說對方家裏在西塔星系是有些家底的,做點小生意,但那點生意放在帝星眼裏確實算不上什麼,或許是因為嫉妒,對於這段婚約不少人覺得對方高攀,不知道哪來的運氣能結上秦家這份親。

但是這話他們又不敢在秦將軍面前說,現在看到秦樓這個正主表現出了很明顯的抗拒,在場的人倒是都放鬆下來,像是給自己的嫉妒找了個理由。

秦樓平時哪裏會出現在這種社交場合?即使同在學校,要見他一面都不容易,現在正是一個搭話的大好機會。

因為已經開了「婚約」這話題的頭,秦樓心裏又確實因為這件事煩悶不堪,便回了一句話:「別提了,家裏老頭瘋了。」

他那朋友也嘻嘻哈哈地笑起來,可能是因為酒喝多了,講話就有幾分肆無忌憚,在他身邊坐下,又跟身邊的人打趣:「你們不知道吧?秦少心裏早有人了。」

秦樓沒反駁,算是默認

旁邊坐着的一群男男女女都是一驚,有人試探性地問道:「誰啊?怎麼之前沒有聽說過?」

「他夢見的!是不是特別有意思?」朋友道,「說是十四歲的時候就夢見了的人,醒來就忘不掉了,你說……」

最後之所以沒有說下去,是秦樓把空酒杯往桌子上一推,發出很大的聲響,對方也是知分寸的,酒一下醒了一大半,知道他這意思是不準再外人面前細說這件事,便立刻住嘴。

這件事是真的,秦樓願意讓他開這個口,想在婚約面前表明自己的立場,絕對不會娶一個莫名其妙的人,但之所以不願意讓他說太多,是因為那個人連他自己都沒有找到。

從十四歲開始,他偶爾會夢見一個人,靠在他身邊,牽着他的手,甚至親吻他,但是夢一醒來就散了,他記不清那個人的臉,唯有那一點心動的感覺不是模糊的。

如果要找一個戀人的話,那就是那個人了。

秦樓這樣想,但是他看不清臉,除了偶爾出現的模糊的夢,沒有任何其他線索,自然找不到人。

這件事不能深入講下去,那朋友就換了個話題。

「據說那人一個月後就要入第一軍校的學了呢,叫什麼名字來着:」他道,「算起來還是我們在座不少人的小學弟呢。」

雖然那邊其實已經明確表達了不會履行婚約的意願,但是對在場許多人來說,對方怎麼做都是錯的,因為搶了秦樓這個香餑餑,所以那個西塔星來的人,一定是別有用心、心比天高、心機太深,必然不是個省油的燈。

且秦樓抗拒婚事的態度很明顯,便有不少人認為,在他面前貶低這個所謂的「未婚妻」便能合了他的意,剛好能在這好不容易的機會上引起秦樓的注意。

這你一言我一語,話題就漸漸偏了,講著講著都快要把人貶地一無是處。

秦樓之前沒怎麼聽他們在嘀咕什麼,他本意就是想找個地方坐一會兒喝一會兒酒,這裏大部分都是他朋友的酒肉朋友,他不認識也不想認識,但是這些人聲音吵鬧地他實在無法忽視了。

特別是在場有人說的太過分了,連對方是走後門進的第一軍校這種話都說出來了,其他的就更難聽了。

秦樓知道那不可能,第一軍校的錄取流程很繁瑣,對於一些偏遠星系的人來說更甚,自家爹是最近才找到人的,對方是早就申請上來,根本不可能靠關係。

他眼睛一眯,直接踢了一腳自己前面的茶几,那沉重的石質茶几被他踢得猛地往前一抖,磕在那人的膝蓋上,對方也是真的感覺到疼痛,差點當場跪下。

場間一下安靜下來。

「說話要小心,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能憑空亂說,」秦樓冷笑道,「我不過是不喜歡這樁婚約,但對方家裏救過我爸的命,學校是人清清白白自己申的,秦家沒人幫過他,更不可能走後門。

就為了這恩情,往後他在帝星一天,我就護着他一天,欺負他就等於欺負我,別叫我發現有人再拿這件事詆毀他,我保證雙倍奉還,聽懂了嗎?」

秦樓自己心裏也清楚,要不是對方父親的犧牲救了秦將軍,他們家肯定是沒有今天的,換種可能,就是他們秦家孤兒寡母活不下去。

要不是他心裏有人,秦樓也許會因為恩情勉強妥協,但是他現在即使抗拒這段被定下的婚姻,也做不出糟踐恩人的事情。

因為這場面人多,這邊幾個大包廂的都是用來開這場派對的,便都敞開着門。

蕭雪滿手裏拿了杯果汁,在一邊靜靜地聽了一段時間了。

他剛到帝星不久,之所以來這個場合,是因為西塔星系很少出來帝星上學的,特別是第一軍校,與入學通知書一起寄達還有幾個同出自西塔星的學長學姐的聯繫方式,有些還是已經畢業了的,偏遠星系的都會這樣,在帝星這個地方,他們要相互扶持才行。

蕭將軍那個婚約在帝星上流階層不算秘密,但畢竟沒有公開過,還是有很多人不知道的,蕭雪滿這一道身份來接他的學長自然不清楚,為了讓他儘快熟悉同學擴展人脈,對方就帶他來了這裏。

對方是好意,但是這裏人太多了又鬧,兩個人一進來就被擠散了,蕭雪滿打算象徵性轉一圈就離開,沒想到剛進來不久,便聽到了這段話。秦樓沒看到他的照片,但蕭雪滿認識他,很早就認識。

他申請的帝星第一軍校在申請界面上會掛上優秀學員的照片,秦樓一連掛了三年。

其實當時蕭雪滿非要去那麼遠的帝星讀第一軍校,秦樓幾乎是唯一的原因,他恰好看到那張照片,而後念念不忘好些年。

他看到這個人的時候,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

至於婚約那件事,蕭雪滿也沒想到,完全是意外,他母親很反對,她對這種帝星的上流家族有些天然的抵觸感,可能是因為看多了西塔星的八點檔苦情肥皂劇,即使秦將軍態度很好,但是這個婚約她非常不認同,第一時間就回絕了。

「那種家庭,不知道有多複雜,」她憂心忡忡地和蕭雪滿說,「表面上看不出來的,你進去之後肯定要受苦受委屈的,我們就是普通人家,搞不起這些。」

可是,那是秦樓啊。

蕭雪滿後來又聽說,秦樓那邊也很是反對,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便想自己過來看看。

看他的照片看久了,卻不知道真人是什麼樣子,那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到底是因為什麼?

他也沒想到真見到人是在這樣的情景之下。

要不要上去打個招呼?

這場合是不是有點不太對?他看起來心情不好,而且有點醉了。

蕭雪滿猶豫了一下,突然這時候家裏的通訊電話打過來了,他只能找了個安靜地方先接起來。

母親照例問了一些最近的生活情況,初來帝星適應不適應,身上錢夠不夠之類的,而後話題又拐回婚約上。

「找個機會還是退了吧,」她道,語氣里是掩藏不住的擔心,「秦家不要相交過深,免得打眼,再惹禍上身。」

「我知道的,但是秦樓他挺好的,」蕭雪滿猶豫一下,又接着說道,「也許……」

他沒說下去了,剛剛那話他也聽了,對方雖然說護着他,但是對於婚約的事情還是挺堅決的,就是不同意。

他和家裏報完平安之後就回去了,但是原來的座位上沒秦樓了。

蕭雪滿有些失落,他張望了一下,這裏燈光昏暗人又多,實在很難找人,還是回去吧。

他要出去必須穿過幾個包間環繞的大廳,那是人最多的地方,不停有人擠過來,蕭雪滿猝不及防地被人群無意識一推,他一下子沒站穩,往後一倒,然後就倒進一個懷抱里。

對方比他高半個頭,懷抱是暖的,蕭雪滿不喜歡別人靠他太近,立刻就要跳開,但是抬頭一看,卻沒動作了。

是秦樓。

秦樓完全沒有放手的打算,他原來心情鬱悶的狗脾氣全都收起來了,現在正露出自己有生以來最溫和的微笑。

「小心,」他道,「這裏人多,摔到了嗎?」

他在那裏對着人說完那些話就想走了,酒也喝夠了,但是太過敏銳的嗅覺讓他在這樣的環境下還能聞到在這裏的某個人身上的散發出的一種似有若無的草木香。

他聞到這香味之後,像是被鞭子抽了一樣一下子站起來了,然後在人群里餓狼一樣搜尋,終於被他找到了。

那個人抬起頭來看他,那張臉,那雙望着自己的綠色眼眸,他真的找到了夢裏的人。

就是他了,不會錯的。

秦樓想接下來再接再厲把名字家庭地址還有個人喜好個人情感史什麼的通通問個清楚,但就在這時候,場子裏的音樂聲一下子停了,隨着咚咚幾聲,一個穿着五顏六色衣服的主持人突然蹦上了舞台。

「到整點了!接下來,就是所有人最期待的黑暗一分鐘!」那主持人嘻嘻笑道,滿臉的看熱鬧不嫌事大,「各位,抓緊時間,你必須找個人親吻,這個人可以是你身邊的所有人!做好準備了嗎?來,五、四、三、二、一!」

隨着一陣起鬨和歡呼的聲音,燈光一下子全都黑了,什麼都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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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他還在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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