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章 天罪城,故人現!
「我英涿,縱是死,亦當為爾等,守住此城,方能報效死之恩!」
天東界關破,黑暗血禍來襲,邪族在黑暗中入侵時,英涿也終於放下那緊握一生的戰劍,身軀與真靈,盡融於這白骨城中。
所有的記憶,自此戛然而止,因為,戰天子時代天地第一神將英涿的一生,結束了。
竭盡全力卻威能守住天東,未等到天子歸來,他視之為罪,無顏面對蒼生與天子。
麾下效死不退,他不欲這些兒郎葬身黑暗,所以,以自身性命,去守護這座城。
戰天子時代距今,不知多少歲月過去了,這座城依舊在,也不知有多少黑暗曾侵襲過這座白骨城,但從未成功過。
「好一個英涿,好一座白骨城!」
先烈以骸骨築起的城池,第一神將以生命堅守的凈土,豈能容黑暗侵襲?
這座城,葬著戰天子時代,所有的天東守軍!
在英涿的記憶中,關於鎮守天東的千年,如今只剩下幾個片段,卻已然如此慘烈,壓抑的令人窒息,那完整的千年,被無盡歲月塵封的中真相,又該是怎樣的?
牧龍站在城下,凝望着那鎖鏈,久久不語。
……
終於,那充斥天地之間的黑暗血色,似乎漸漸退去。
東方微白,黎明到來。
隨着天地間的第一縷日光出現,黑暗的血色,也徹底消弭得乾淨。
曾在黑暗中化作邪物張牙舞爪的草木山河,也全都恢復了原狀,沉寂下去。
果然,如同牧龍所猜想的一般,這黑暗的血色,只會在夜晚來臨。
牧龍,聽到了城中傳來的聲音。
於是,他用力地敲動大門。
咚咚咚!
震天的聲響,終於驚動了城中人。
從那通天的城牆上,落下了幾道身影。
看到牧龍時,他們有些難以置信。
「你……是何人?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為首的男子,一臉的英武之氣,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宛如一輪熾熱的大日,隱隱中,暗含霸道之意。
身後幾人,雖然年輕,但一身氣息,同樣不弱。
「在下牧龍,東洲人士,欲來世外歷練,誤打誤撞,便到了這裏。」牧龍向眾人拱手道。
「什麼,東洲?」
「簡直滿口胡言!」
「就你這等修為,如何能抵得住黑暗的力量,來到這裏?」
「莫不是什麼黑暗邪族幻化,來到這裏圖謀不軌!」
眾人皆是這城中人,自然知曉黑暗的恐怖,在他們看來,像牧龍這等修為,是萬萬難以阻擋黑暗侵襲的。
不過,牧龍聞言,卻笑着問道:「倘若我果真是黑暗邪族,又如何能夠靠近這城門?」
「這鎖鏈上的紋路中,可是流淌著英涿前輩的血液!」
「這倒也是。」
「且不管你是如何抵得住那黑暗的侵襲,但來歷不明,我等不可不防。」
「城主大人修為通天,在他面前,一切無所遁形,你若問心無愧,可敢隨我等去見城主?」
「如若不敢,便趁著天明,從哪裏來,回哪裏去!」為首的男子震喝道。
牧龍聞言,笑道:「英涿大人的血,至今未乾,其中流淌著曾經的記憶。」
「我知城中之人,皆是天東守軍之後,英雄後裔,我身為世間之人,來到此城,豈有不見之理?」
照如此來看,牧龍愈發確定,是自己走錯了地方,這裏並不是素真道君所說的世外禁域。
不過,能夠來到這座城,知曉曾經的歷史,也算是三生有幸,不虛此行。
不過,這些人,聽到英雄後裔幾個字,神色卻是一陣黯然。
「此城,名曰:天罪,我等,皆是罪族後裔……」
「走吧,隨我等去見城主!」
「天罪……」牧龍呢喃之間,隨着眾人入城。
這城中,屹立這一尊巨大的塑像,赫然是英涿的模樣。
在那英涿塑像之下,便是城主府。
倘若不是旁人帶領,牧龍怕是斷然尋不到此處。
因為,這天罪城的城主府,並不是世間那般氣勢恢宏,相反,他是這天罪城中,最為簡陋,也是最不起眼的一處地方。
就在英涿的高大塑像腳下,有一座茅屋,用枯木圍成一個狹小的庭院,院門上的木牌上,寫着個「罪」字。
牧龍看到這一幕,雖然心中震撼,然而聽聞一句話后,卻也能夠知曉其中之意。
「城主,乃是英涿大人之後。」
整座城都已罪族之後自居,英涿的後裔,自然不必多說。
這庭院四周的圍欄,低矮撿漏,只需輕輕一躍,便可進去,但牧龍來到門前時,卻是停住腳步,輕輕叩門。
「進來!」
茅屋中,傳來一個聲音。
眾人進入之後,那為首的男子自稱「罪雄」,拜道:「稟城主,今日清晨巡城時,在城外發現一人,特帶來面見城主。」
「城外之人?」
茅屋中,天罪城主一聲輕咦,隨後便聽得一陣金鐵交鳴的聲音。
待這天罪城主走出茅屋時,牧龍這才發現,他的雙手上,赫然帶着鐐銬。
不過,這並不是令牧龍最吃驚的。
最讓他震撼的,還是這天罪城主的容貌。
「竟然是你……」
這天罪城主看到牧龍的第一眼,目光同樣猛地一震。
「你不是罪華年,罪兄么?卻又怎地成了這天罪城的城主。」
牧龍盯着面前的人,一臉震撼,他絕對沒有人認錯,這人,赫然是當初瀚海沙漠之中遇到的那位高手。
當年,他同樣是雙手帶着鐐銬,將自己從血獄的強者手中,畫地為牢,使得那些血獄強者難以動他分毫。
後來,是孤劍生拖着孤老爺子的棺材,送他前往天墟道宗。
再後來,牧龍從東洲崛起時,與孤劍生成了兄弟,想要報答當年的救命之恩時,卻再也未曾見過罪華年的蹤跡。
「當年瀚海沙漠之中,匆匆一別,想不到,你竟還記得我?」罪華年微微一笑,他與當年似乎並無兩樣。
「對你而言,是匆匆一別,對牧龍而言,卻是救命之恩,豈敢相忘,後來我在東洲曾尋你,還問過孤劍生,卻從未再聽到過你的消息。」牧龍唏噓道。
罪華年笑道:「我天罪城的歷代城主,都會入世間走一遭,濟世救人,是為歷練,也是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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