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界海無盡，災厄永恆！
順着歲月長河逆向推演，他看不到太初之前光陰長河的源頭，也看不清楚鴻蒙天界的起源。
後世一切生靈的誕生，則像是一雙無形的大手，在生靈不可見處，於冥冥中操控，推動着一切。
他看到所謂的先天神祇，他們算是鴻蒙天界之中，最早的一批生靈，在他們之前，世間一片死寂，但他們出世之後，便擁有一種記憶，天生便知曉道的存在，懂得如何修行。
這些道，便包括神道，魔道，更可怕的是，在極其古老的時代，他甚至還窺見過仙道的影子。
原來，仙道並非是他所創，世間的一切道，更像是早已佈置好的，只是某一個時間點，碰巧顯現而已。
於是，牧龍先前關於諸道的一切認知，在這一刻，皆被顛覆！
「莫非，在鴻蒙天界之上，在歲月長河之外，還有更為強大的存在，而且是極其高深莫測，在操控著一切,遠遠勝過我如今所在的境界？」
牧龍怎能不質疑，越是強大，便會發現，宇宙也好，大道也好，乃至生靈，並非本來如此。
從前，世人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話在此刻想來，簡直高深莫測。
就像當初，踏出寒江城，方知世間有五洲，五洲之外，還有世外，巨靈古界之外，還有一方廣袤太虛，太虛之外，還有三個時空。
而今，立於恆界之外，超然於歲月長河之上，牧龍在猜測，歲月長河的源頭在何處，那些神秘的佈道者又是何人？
空無之外，當真是徹底的空無么？
為了追尋一個答案，追尋更高的道，牧龍開始踏足恆界之外，光陰長河外的空無之中。
他如今的境界，已然遠勝巫魔之體，他所開創的恆界能不被空無侵蝕，他自身亦然。
這空無之中，一切皆為空無，似乎就連空間，時間都不存在。
牧龍在空無之中不斷尋覓，因為沒有時間，所以他也不知究竟過去多久。
終於，他有所發現。
原來，恆界也好，亦或是過去的太虛，乃至當初的鴻蒙天界，他們都不孤獨。
空無之中，並非真正的空無，它只是一種表象，在其中，還隱藏着其他的宇宙世界，且不止一方。
隨着牧龍不斷尋覓，也便有越來越多的宇宙被他發現，如繁星，似恆沙數。
只是，他並未進入那些宇宙，只是去嘗試看清空無的真面目。
最終，他得出一個結論，所謂的空無，像是一片無盡的海，其中的每一方宇宙世界，皆如同海中的游魚。
因此，牧龍將這空無，稱之為「界海」，意為世界之海，他的恆界，也如同一條魚，隱藏於無盡界海之中。
「當真，便只是如此么？」
牧龍看過許多宇宙，其中的規則與曾經的鴻蒙天界，乃至太虛，皆是大同小異，同樣，這些世界之中，也有神道，魔道，佛道，甚至是仙道，其中也有人族，妖族之類。
所有道，都是這般的相似，甚至像是源於同一個地方，就連所有的宇宙，都像是同一人所開創。
那些宇宙之中，都有屬於各自的歲月長河，而所有歲月長河的源頭，皆朦朧不可見，似是自冥冥中來，往冥冥中去。
也有一些宇宙，正在不斷毀滅，歲月與大道，皆在被崩壞，最終消散於虛無。
哪有什麼真正的永恆？所有的宇宙，都在同時經歷著成住壞空，只不過是處於不同的階段罷了。
他已經確定，無盡界海的背後，存在着偉大而神秘的、真正的造物者，但令他失望的是，他並未看到任何宇宙的形成之象，如若不然，必定可以從中看出一絲端倪。
或許，他的恆界，以後也難以永恆，難逃崩壞。
這令牧龍有些不甘心，他的道不該止於此，有朝一日，恆界若崩滅，那些生靈，那些親人故友，都將徹底消散。
到那時，他縱然可以立足於空無，可孤身一人，也將與孤寂為伴，如無盡界海之中的飄蕩的幽靈，那該是一種怎樣的痛苦？
於是，這一刻，牧龍決定，要尋找造物者的秘密，尋找諸道與歲月長河真正的源頭。
它們無處不在，卻又無跡可尋。
但牧龍既然有這等決心，一日尋不得，便不會放棄。
他像是一個幽靈，在靜默的界海之中穿越，觀望着無數宇宙的滄海桑田，尋找最為根源的秘密。
終於，也不知過去多久，牧龍在界海的極深處，發現一種與諸多宇宙不同的存在。
那是一種深沉且充滿死寂的灰綠色，如同一種洪流，在界海深處泛動着，散發出詭異的波動。
它如同界海之中最可怕的終極獵手，偶爾有其中的一絲氣息飄散，散入界海之中，觸碰到某一方宇宙時，那宇宙便難逃湮滅。
最終，整方世界，連同其中的生靈，全都化作灰綠色的氣息，繼續在宇宙中飄散。
這一幕，看得牧龍毛骨悚然。
儘管他不知，這灰綠色的洪流，究竟是什麼，但他看得出，它簡直像是界海之中最為可怕的瘟疫，比當初的黑暗血禍，不知恐怖多少倍。
於是，牧龍將這種灰綠色洪流，稱之為「災厄」。
相比那些世界，這「災厄」才更像是一種永恆，因為一方又一方的宇宙被毀滅，而它始終存在，所有的宇宙都在歷經「成住壞空」，而這災厄，卻在不斷壯大著……
「萬事萬物，皆有根源，這等災厄，又是如何形成的，它的根源，又在何處？」
「歲月長河與諸道的起源，會與它有關么？」
牧龍在猜測，這是他在界海之中所見到的，唯一接近永恆之物。
他嘗試靠近，在避免被它沾染的情況下，觀悟許久，始終沒有任何收穫。
牧龍的道，徹底斷了，止步不前，因為前方，已經沒有任何路，更沒有方向。
許久之後，他幽幽一嘆，回頭望一眼那近乎永恆的「災厄」，而後離去。
道，的確斷了，但他還有親人故友，還有等待與守望！
於是他再度跨越界海，回到恆界，他觀望光陰長河，上一方太虛，已然快要在歲月長河之中走到盡頭了。
原本，他對自己的恆界，充滿信心，但如今，他竟似乎能夠理解巫魔之體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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