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七章 歌女
虎牢關
原本的衙門已經清空，現在門口大排長龍，林思跟幾個姑娘一起坐在正廳廊檐下，躲避著毒辣的日頭。
每個人面前一張小木桌，前面擺放着各種木牌。
「哪裏人？哦，安義人？家中幾口人？現在住在虎牢關何處？可有購置房屋？」
姑娘們筆速飛快，只是有一些方言聽不懂，每次都有些吃力。
在衙門另一邊，李不言按照登記造冊出來的魚鱗圖譜查看分配的土地，之前鮑屯弄得有些凌亂，他做起來也很吃力。
還好盛京這幫人在盛京不咋地，在這起碼都算是大才子了，這虎牢關竟然八年都沒學堂了，大部分百姓都是白丁。
按照華世宜的意思，還得開設學堂。
等於說人口登記造冊、土地歸屬、房屋租賃、學院軍隊規劃，官職分配都得安排著，現在他們每個人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別說喘口氣了，喝口茶去茅房的功夫都沒有。
而且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虎牢關自然也有虎牢關的規矩，現在城裏流竄的人太多，總有人趁著路邊沒人巡邏的時候開始打家劫舍，結果呢？
自然是被巡邏的土匪摁在地上摩擦了，土匪都當的了，官兵是什麼問題么？
起碼當官兵不用在山上喂蚊子，盯着路口一盯一整天不是。
李睿跟晏正豪為了處理張家的母雞與王家的公雞的問題頭大了一個正午，好不容易送走了人，才看到驚鴻過來。
跟意外的是，跟着驚鴻來的，還有滿臉喜滋滋的元九。
這元九不是跟琰之片刻不離身的么？怎麼好好地就黏上驚鴻了？
瞧瞧這春心蕩漾的樣子，恨不得眼珠子都掛在驚鴻身上，若是身後有尾巴，怕是能旋風式搖晃。
林思伸了個懶腰，從位置上起來，讓百姓們半個時辰后再來，也好讓她們好好休息一會。
她剛下了台階，準備到中間的餐桌用膳就碰上了走過來的李不言，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碰見李大人的機會特別高，雖然都在衙門，可是大家不在一個地方處理事情。
「林姑娘。」李不言今日穿了一身藏藍色的直裰，大概是休息夠了，不用整日裏奔波還得帶着他們亂竄，恢復了以往的儒雅，還透著幾分漫不經心。
林思目光在他燦爛的笑容上頓了頓，也溫和一笑，「李大人。」
二人並排走着，身後跟着李睿他們，大家都有些有氣無力，主要是累得，早知道當官幹活這麼累，還不如去搬磚砌牆呢。
「我如今已經不是府尹了，不必再叫這麼生疏。」李不言暗示道。
林思想了想，「也是，你大我幾歲，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喚你一聲李大哥，可好？」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李不言也是知道這位林姑娘沒有閨中女兒家的那股子扭捏氣，所以也笑着點頭，「都好，你喜歡怎麼叫便怎麼叫吧。」
李不言向來是很好說話的。
林思點頭，目光隨即從李不言身上挪開，可李不言還在觀察她，發現她將頭髮全部盤起，在後面豎起高高的馬尾，也沒多餘的裝束，臉上未塗脂抹粉，但是皮膚清透，陽光底下透著健康的紅暈，英姿颯爽，他居然在腦子裏飄出了這四個字。
他素來是喜歡柔弱美人的，林思顯然一開始，並不是他喜歡的那種。
但是就是莫名的吸引他。
華世宜在門口站定的時候，就看到了李不言走路的時候，一直半側着臉看着林思。
林思完全沒有察覺，放到在發現她之後，飛奔了過來，「世宜，你怎麼來了？」
既然被發現了那就沒好意思躲了，「我來看看你們做得怎麼樣，累不累？」
「累慘了，真是沒想到每天的事情居然這麼枯燥乏味，我覺得我盛京小英雄的鋼刀已經生鏽了。」
華世宜噗嗤一笑，「好了，今日我請你們去酒樓吃一頓？犒賞一二？」
「真的么？能去酒樓吃飯了？我感覺我好久沒聞到酒香了。」
「喝酒誤工，只准吃飯吃茶。」華世宜警告完后拉着林思往前走，「這個東西是比較枯燥的，不過只有把民生安穩下來，這一個城池才能算運作起來。」
「你說得都是最有道理的，好歹也是咱們大楚第一女相大人，說起來，謝容娶到你，還是這小子賺了，我還以為這種半路出去造反的，跟着他的女人，別說吃香喝辣，風餐露宿都算是好的，看看你把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弄的也像模像樣的。」
華世宜眉宇間有些悵然，「這裏原本不是這樣，九年前謝家軍還在的時候，這裏很是繁榮。」
林思看着她，淡淡一笑，「很快也會繁榮起來的，這日子好不好啊，也看怎麼經營。」
華世宜當然知道林思的事情，只是看她從未提起過那個未婚夫婿還有那個歌女，以為她是不願意提，現在聽她說的這句話，亦有所感，「沒錯，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全憑自己怎麼選擇。」
「嗯。」
虎牢關的酒樓因為以前袁扈的關係，大多數掌柜都是袁扈的人，裏面自然也不幹凈，華世宜接手後來了不少商戶駐紮，為了能免費得到田地，順便也接受了這些酒樓店鋪，如今剛開業不久，門口的彩旗還沒扯下，一聽說今日謝家的夫人要帶着人來吃飯，早就打掃乾淨等候着了。
華世宜是不允許擾民的，所以那頭家只是讓人在二樓的茶桌弄了個大圓桌子留着。
如今他們每日與百姓接觸，走在路上光是打招呼就得好一會，到了酒樓的時候，頭家已經迎了過來。
華世宜看他做的像模像樣的，也問他最近生意如何。
頭家老實交代，「剛起來兩日，只收一半的錢，生意還算不錯，這不，昨日我買了個歌女，讓她在這唱曲，我看她唱的還不錯，也招攬了不少人進來，等會讓她給夫人唱兩曲。」
華世宜點頭，「原來是這樣，你自己安排就好。」
上了二樓，一群人坐下，點了招牌菜，大家便坐着聊聊天。
謝謝宗伯芷卉ov、沙沙a、我報生活以歌、雨來……有你的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