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七章 密語

第九百七十七章 密語

魏令萱收起心中的懷疑,現在不是跟喻承彥鬧翻質問的時候,能見到母親才要緊。

喻承彥也很滿意她此刻的乖巧,等跟着那知客往前走的時候,魏令萱停住腳步,虛浮一笑:「讓小眉上來伺候我吧。」

喻承彥表情有些冷淡了下來。

魏令萱不慌不忙的解釋道:「小眉自小跟我一起長大,若是母親等會看到她不跟着我,一定會起疑心的,我不想讓她擔心。」

這解釋倒也合理。

喻承彥伸出手將她的下巴挑起,「不要讓我失望,嗯?」

「我知道,你既然答應我來了,總不能讓我見母親也見得這麼不開心吧,我母親又不是深宅婦人,連你我之間的問題都看不出來。」

喻承彥擔心的根本不是霍鳳看出他們之間有問題,何況他與魏令萱在霍鳳眼裏本來就不匹配。

他擔心地是霍鳳對魏然死了心,可是手上有太多魏然的把柄,到時候母女倆給魏然使絆子,現在魏然可不能出事,他出事了,他還如何掌握大局,如何爬得更高,掌握更多的權勢。

「好,不過你懂得,如果你不好好聽話,小眉這條命,可就沒了。」

魏令萱睫毛輕顫,「你放心,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我就怕你總是記不住。」喻承彥說完,對身後一揚手,那人已經將小眉帶上來了。

「郡主。」小眉眼含淚花,想跑過來,可是卻忌憚喻承彥,不敢上前。

「好好伺候郡主,不要在夫人面前露出馬腳,走吧。」喻承彥隨口吩咐,拉着魏令萱繼續往前。

這庵堂並不大,靠在半山腰上,還能聞到空氣中的泥土芬芳氣息,四周種滿了蒼翠的青竹,若非特地上山,恐怕也難以發現這座庵堂。

魏令萱看着滿地的落葉跟那身上打着補丁的知客,心中就是一陣酸楚。

她自有記憶以來,母親一直都是雍容華貴,高高在上的國舅夫人,誰人見了不巴結,可是現如今還要落入這樣的境地。

「也不知道母親過得如何,她怎麼忍受這樣的日子。」

喻承彥卻沒什麼反應,「在這裏沒有爾虞我詐,衣食無憂,有什麼不好,我倒是羨慕這份寧靜。」

魏令萱冷笑,「她又不是你的母親,你自然不心疼。」

「郡主這話說得好有意思,我的母親去了哪裏,郡主不知道么?」

魏令萱渾身都僵直了,她慘白了臉色,「婆母是自縊身亡,你不是也看見了么?」

「隨便你怎麼說吧,反正我們倆,各懷鬼胎,是不是。」喻承彥說着,已經停下了腳步。

前頭的知客將一道木門上的鐵鎖打開,那木門應該是新換上的,不像這庵堂里其他的門板一樣破舊。

可是魏令萱看到木門上的鎖,還是抑制不住發火的衝動。

這可是她母親,竟然跟關犯人一樣將她關押起來!

木門打開,知客便恭敬退了下去,魏令萱掙脫開了喻承彥的手抓住小眉,快步朝裏面走去。

這院落很小,魏令萱走了兩步,便看到了霍鳳。

她那永遠挺直的脊背此刻彎曲著,蹲在地上,也不知道在做什麼,一身洗的發白的衣裳,頭髮只用了麻布包裹着。

「母親!」魏令萱的呼喚,令蹲在地上的霍鳳不敢置信地轉過頭來。

她的一頭烏黑長發,此刻竟然從髮根處便白了,正還在往後腦勺蔓延,看起來彷彿許久未曾梳洗。

「萱兒?萱兒!是你么?」霍鳳也是沒想到,魏令萱突然便來了。

她狂喜之下站了起來,看着站在門口的人兒。

魏令萱的肚子高高隆起,而身後站着的是陰鬱著的喻承彥,面無表情的正盯着自己。

霍鳳看了他一眼,便朝魏令萱走來,倒是魏令萱快行了幾步,差點朝她跪了下來。

「母親,萱兒來遲了。」她行動不便,很是笨拙,霍鳳怕她摔倒趕緊踉蹌跑了幾步扶着她,「你這月份大了,別太激動。」

魏令萱盯着她的腳,「娘,你的腳怎麼了?」

「沒什麼,前兩天路滑,出去打水洗臉的時候摔了一跤,過兩天就好了。」

「她們還讓你自己打水?這院子裏沒有伺候你的人么?」

霍鳳搖頭,「能有個棲身之所已經不容易了,萱兒,你快隨我進來,我給孩子做了不少小玩意呢。」霍鳳拉着魏令萱就要往裏走。

魏令萱剛走兩步,喻承彥伸手已經攔住了她,「岳母大人安好,小婿可否一起入內。」

霍鳳冷眼看着他,「郡馬爺,我與我女兒說一些體己話,都是養育孩兒的話,不方便吧。」

「這是我與萱兒第一個孩子,怎麼會不方便,能得到岳母大人的指點,還是我的榮幸呢,走吧。」

看樣子便是要監視着她的一舉一動了。

霍鳳斂下眉目,握緊了拳頭,才拉着魏令萱一起入內。

屋內比外頭好不到哪去,桌椅板凳都有些缺胳膊斷腿,魏然給霍鳳準備的她素日裏愛穿的衣裳,霍鳳全部裁剪了,做成了孩子的小衣裳小鞋子。

魏令萱一看,眼圈便發紅了。

霍鳳拉着她,又摸了摸她的肚子,「快快出生,我也好抱抱。」

「他最近很皮實,總是半夜裏鬧我。」

「鬧騰好,證明這孩子健康。」

兩個人心照不宣的開始說關於孩子的事情,倒是半句也沒提到魏然。

喻承彥也就管自己,坐在一邊盯着她們。

過了會,他見魏令萱一個勁瞪他,他才起身道:「我去外面透口氣。」

魏令萱一看他出去了,才拉着霍鳳。

霍鳳示意她別說話,這才輕聲道:「先別說你想說的,我沒事,你放心。」

魏令萱點了點頭,又故意說起了自己懷孕的辛苦,喻承彥一直站在門口聽着,就在此刻,霍鳳才在魏令萱大聲說話的說話的時候,輕聲道:「萱兒,你父親要殺我。」

魏令萱瞪了眼睛,停了下來,霍鳳捏住了她的手,「繼續說,不要停。」

魏令萱留着眼淚,大聲道:「娘,你不知道,剛開始懷孕的時候,我晚上時常做噩夢,現在又總是起夜,辛苦得很,再也不想生了。」

哎,寫到這裏突然唏噓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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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女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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