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7章 這天下，到底是誰對不起誰？

「大明，是家父打下來的！」耿璇可真是語出驚人啊，朱棣頓時就來了興趣。

只聽耿璇繼續說道：「從爺爺耿君用開始，家父耿炳文、還有我們兄弟，三代人為你老朱家出生入死，每次你老朱家的人身陷重圍之中，都是我們冒着生命危險，拋家舍業的救你們！你老朱家能坐上這個皇帝的位子，能創造出來今天這樣的太平盛世，我老耿家至少有一半兒的功勞！」

「可是這又能如何？成王敗寇，兔死狗烹！」耿璇說的義憤填膺，越說越是激動：「家父為大明立下了不世之功，陳友諒兵進金陵，要不是家父率兵誓死抵抗，哪有你如今的大明天下？可是，朱元璋卻是那樣的一個小人，家父到死都是一個小小的長興侯而已，所為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張玉，以本將軍來看，這大明天下當有我老耿家一半都不為過！」

「可是你們朱家人，心是真的狠啊！我老耿家給你們做牛做馬，但是家父慘死不說，如今本將軍也是被你們關到了這樣的深深的地牢當中，殿下，你騙的了別人，能騙到了自己嗎？所以，既然是你老朱家不願意把本應該屬於我們的東西還給我們，那我們就自己來取！」

說着，耿璇忽然就站了起來，他義正言辭，一臉的正義說道：「我自己來取本來應該屬於我耿家的東西，有問題嗎？」

「大明殺掉了家父，而我為家父報仇，消滅大明，有問題嗎？所以，本將軍所做的一切，都是天經地義的，誰敢說我一個不對？」耿璇的聲音，就這樣朗朗的在這狹小的牢房裏面來回的飄蕩，聲音中氣十足，底氣也是非常的充足，讓人一聽，就知道，他說的不是假話。

而且，他真的就是這麼想的。

牢房外的蕭昊然聽到耿璇的話，直接就愣住了，他看着牢房裏面一臉公道自在人心的耿璇，憋了半天，才忍不住說道：「這也能行？這傢伙是用自己的一套歪理，把自己給洗腦了嗎？」

而朱棣，也是愣了那麼一下，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朱棣感覺自己的三觀都受到打擊了。他一直以為，自己的思緒，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足夠特立獨行的了，而今天聽到耿璇......甚至是耿炳文一家子人的想法，他才知道，自己的這點兒想法，哪兒算是什麼特立獨行啊？

人家把黑的說成是白的，都能說的那麼有道理，而且還是堅定的相信着自己，這......這得是什麼樣的腦迴路，才能把自己洗腦成這個樣子啊？

朱棣看着耿璇，沉默了片刻，轉而說道：「對你的話，本宮只能送你兩個字！」

「狗屁！」

他忽然伸出手指指著耿璇的腦門，大聲的罵道：「本宮從來不想說髒話的，本來以為你們一家子人謀反，還是有着什麼樣的野心和高尚理由呢？哪怕是一些難言之隱也行啊？」

「可是，結果卻是因為你剛才這樣狗屁不通的道理，我真是想吧你們的腦袋給掰開，好好看看你腦袋裏面到底裝的是什麼漿糊，竟然會讓你有這樣狗屁不通的想法！」

「還什麼我大明天下的百姓欠你們耿家的，誰給你的自信，讓你說這樣的話？」

朱棣很少失態，但是這次他卻是實實在在的罵了出來，原本朱棣還是想能保持自己的形象的，想要好好的審問一下耿璇。可是這耿璇的腦迴路真的是太清奇了啊，聽得朱棣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他指著耿璇的腦門，大聲的說道：「來，你不是有那麼多理由嗎？那本宮就好好的跟你講一次道理！」

「你跟本宮說，說我離家，被你父親救過許多次，這大明能夠成立，有你耿家一半兒的功勞，所以，大明就要分給你一半兒的疆域嗎？我們不說別的，就說我們老朱家被你們救過，可是難道沒有父皇，你就能保證你耿家在那鮮血淋漓的世界上活下來嗎？」

「父皇年輕的時候，出去征戰，多少次給你的父親擦屁股，他才能從敵人的追擊之下活下名來，這些事情，怕是你父親說都沒有跟你說過吧？」

「再說大明建國的功勞......你丫的你父親加入到義軍是什麼時候了？那時候，徐帥、湯帥、常帥，那個比你的父親差了？大明能有今天，你耿家有多大功勞？就敢要半壁天下？」

「要是徐帥，再不濟是湯帥，再不濟是藍玉，說出這樣的話，本宮都能理解，畢竟他們為了大明，真的就是把自己的命，自己一家人的命都給賭進去了，但是你說說，你耿家的功勞到底比他們強在什麼地方了？」

「我......」

耿璇聽到朱棣的話，不由得一時語塞。

而朱棣，卻是根本就沒有給他反駁的機會。剛剛耿璇說的那叫一個精彩啊，也都沒給自己說話的機會，現在自己就應該讓耿璇好好的聽一聽，他所謂的道理，究竟是多麼的不講理，多麼的強詞奪理！

朱棣繼續說道：「你說父皇不念舊情，不念你父皇對大明的貢獻，心狠手辣，說是我老朱家欠你們耿家的！耿璇，你可真是敢說啊！」

「三年之前，你的父親因為嫉妒徐帥的身居高位，多少跟陛下上密折誣陷徐帥，理由竟然是徐帥謀反？這件事情，你以為陛下真的是心裏沒有一點兒數嗎？你以為陛下不知道你耿家人的那點兒想法嗎？」

「但是，你可曾聽過父皇在朝堂上提到過一次這件事嗎？有過一次嗎？沒有！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它根本就不可能啊，徐帥要是想反，攻下元大都的時候就反了，名正言順，何必等到今天？難道，這些不是陛下對你們耿家的恩情？」

「好！這些事情你都不知道，你都可以裝聾作啞，那我們就說說你父親被處死的事情！」朱棣大氣都沒有喘一口的說道：「西安城被韃靼重重圍堵，破城只在朝夕之間，本宮跟皇兄一旦落入敵手，對大明而言什麼後果你不是想不到？就算本宮和皇兄不計較我們的安危，那西安城中三百多萬的百姓怎麼辦？」

「一旦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大明，該是如何？難道你想要讓我漢家百姓落入元人的鐵蹄蹂.躪之下嗎？這就是你耿家人朝思暮想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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