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 棣兒,你說天方國會捲土重來嗎?
將士們一剖一剖的往墓坑裏面送著土......
朱元璋、文武百官、所有將士,便就這樣佇立着,看着那墓坑,被一點兒一點兒的填上了土。
朱棣看着這一幕,只覺得自己的心裏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壓住了一樣,讓他透不過起來,讓他好像是心裏有無數的話,衝到了嗓子眼兒上,不吼出來,整個人都會被壓垮!
而在這時,他終於是忽然就開口了。
一聲壯烈到極點的聲音,就這樣,從他口中響起。
隨着嗚咽的風聲,隨着墓土封成,隨着五千七百名烈士的歸土,就這樣......響起。
「歸去兮,為君將兮奮死戰!」
「棣兒......」
聽到這一道突兀響起的聲音,朱元璋不由得內心一震。他看向朱棣所有人都看向朱棣,而朱棣,卻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就這般,吟唱着。
「歸去兮,櫟王師兮越關山!」
「歸去兮,熙漢家兮振天開!」
「歸去兮,鎮大明兮盛世來!」
聲音壯烈,嗓音醇厚,這讓人聽起來便好像看到了那沙場死戰的畫面。
死戰到底,一去不回!
朱棣的聲音一出,頓時讓整個陵園,更加的充滿了悲壯的氛圍,朱元璋心中心疼的厲害,胡惟庸等人,則是在不知不覺間,眼眶再一次紅了。
而徐達,湯和這些寧肯流血也不流淚的漢子們,在此時,卻好像是打開了水閘一樣,淚水直接決堤了。
朱棣,也一樣是淚水不斷,怎麼也止不住的流着。
就好像這淚水,是要溝通陰陽兩界的橋樑一般!
在此時,他忽然就想到了一句熟悉的詩句——「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裏人!」
這些戰死沙場的將士們,或許還活在他們的妻兒的夢中,也許......他們的妻兒,到現在,還在等着他們回去!
可是,他們,回不去了啊!
大明參差百萬戶,多少枯骨埋他鄉啊!
「該死的戰爭!該死的阿拉伯人!」
朱棣的雙手死死的握緊了,在此時,他從未對一個國家,是那樣的仇恨,從未對滅一國,是那樣的決絕!
此生,發誓滅阿拉伯帝國!
指尖,都已經摳進了血肉當中,潺潺的血跡,就這樣流了下來,滴滴的滑落在了這陵園的土壤當中。
而這時,墓土已經填完,這時......墓碑已經佇立。
這墓碑上,分為正反兩面。反面,是密密麻麻的五千七百個名字;而正面,只有五個大字——大明忠烈碑!
「拜!」
禮部尚書這時候,忽然再次的大聲吼了起來。
然後就看到現場所有人,朱元璋也罷,文武百官們也罷,將士們也罷,外面的百姓們也罷,都在此時,深深的向著剛剛佇立好的墓碑,深深的鞠了一躬。
一躬到底!
兩躬到底!
三躬,久久不起!
......
是夜。
皇宮,謹身殿中。
慶功宴結束之後,朱元璋就跟朱棣返回了謹身殿當中。他坐在了書案后,也命人給朱棣送過來一個綉墩,讓朱棣也能坐着。
朱元璋看着一整晚幾乎都沒有說什麼話的朱棣,看着朱棣此時臉上止不住的疲憊神態,臉上不止一次的出現了心疼。
他說道:「皇兒啊,這番,真是辛苦你了啊!要是沒有你,大明的國難不可能這麼快的過去,咱應該替這天下的百姓們,感謝你啊!」
朱棣朦朧中睜開惺忪的睡眼,搖了搖頭,說道:「父皇,兒臣也沒有做什麼!」
「真正為大明贏得這一番勝利的,是大明那一百二十萬的西征大軍,是那五千七百個犧牲的將士們,是那些死戰不退的徐達他們,是所有所有的大明兒郎們!」
「兒臣?」朱棣謙虛的說道:「兒臣只不過就是出了一些無關痛癢的主意罷了。」
朱元璋見狀,嘆了一口氣,說道:「棣兒,咱知道你是個心善的人,對將士們的犧牲,心中肯定是有着自責的,肯定是有着壓力的,但是你要知道,戰爭.......是不可能不死人的!」
「你更要知道,要是沒有你,此番征戰,死的就不只是這五千七百多人,很有可能就是五萬七千人,甚至可能是五十七萬人了啊!」
朱棣的臉上此時勉強露出了一絲稍顯無奈的笑意,說道:「父皇,你不用勸慰兒臣了,這些道理兒臣是明白的,只是兒臣這些時日以來,心中難以釋懷罷了。」
朱元璋聞言,深深的看了朱棣一眼,遲疑了片刻,終於是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他知道朱棣的能力和性子,朱棣的聰明,也許在如今大明的這個天下,是無人可敵的!
既然朱棣知道這些,那也就不需要自己再勸說什麼了,朱棣的心病,是需要他自己走出來的。他心中嘆了一口氣,轉而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直接就正襟危坐了起來。
只見他看向主隊,臉色嚴肅了許多,說道:「棣兒,以後的路,我大明要如何走?你認為天方國,會不會捲土重來?要是他們再來攻擊大明的話,我大明應該如何應對啊?」
朱元璋一連串問出了這三個問題。
這幾個問題,是朱元璋一直都在思考的問題,並且他的心中也是有些想法的,這些問題的答案直接關係到未來大明帝國的走向。所以,朱元璋也想能聽聽朱棣的想法,看看朱棣的意思,是不是和自己想的一樣。
而朱棣在聽到朱元璋的這些話以後,就好像是早就料想到了朱元璋會問自己這些問題一樣,畢竟,從朱棣穿越回來明朝,到當了太子以後,無論是史書當中的朱元璋,還是自己親眼所見的朱元璋,朱棣也是接觸了不少了。
所以,朱棣並沒有多少遲疑,就直接說道:「父皇,天方國是不是會捲土重來,兒臣以為,這不用多做考慮。」
說着,朱棣的臉上就露出了一絲冷笑。
因為,他對這個大明王朝史書中根本沒有出現過的國家實在是太熟悉了,但是這些信息,朱元璋他們卻是不知道啊,可能以後會知道,但是現在,朱棣有自己的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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