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5章 告訴朕,你需要幾年?
「所以,這就是你給朕的答案嗎?」
朱棣深吸了一口氣,明白了阿麗公主發瘋的意思。
她就是用這樣的方法在告訴自己,哪怕她喜歡自己,也不會和自己回到應天,也不會去和蒼月公主爭寵,不會成為後宮中的一隻失去了自由的金絲雀。
那麼,自己要怎麼選擇呢?
明明都了解了彼此的心意,卻是始終都不能在一起,這還不如就不知道的好呢!
畢竟,有情人的分別,可是遠比無情之人的離開要痛苦煎熬的多啊!這個丫頭,是在用這樣的方法在報復自己嗎?
朱棣無奈的揉了揉額頭,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決定。
而這時,阿麗公主終於跑了回來,雖然跑了這麼久,可是她的臉上卻是一滴汗水都沒有,她的膚色仍是那樣的晶瑩潔白,散發着熠熠光輝。
她的雙手背在身後,一步一步的踮着腳尖走來,看着朱棣,笑着說道:「陛下,你明白了?」
朱棣點了點頭。
「那你是怎麼想的呢?」她又問道。
朱棣搖搖頭,說道:「這個,朕也不知道啊!」
「嘻,陛下,你不是感覺你有些過於重感情了嗎?」
阿麗公主伸出手,抓住了朱棣的手,說道:「明明不願意和阿麗分開,可是有不斷的為阿麗着想,所以你會越來越糾結,越來越不知決斷。這樣可不是一個皇帝該有的猶豫和遲疑啊,皇帝啊,那可是一國之主,統御這上千里的疆域,遇事當要是果決堅定才行。」
朱棣翻了一個白眼,說道:「國事上,朕自然會當斷則斷,可是唯獨這感情上,朕不想讓喜歡的人為難。」
「所以,陛下就讓自己為難嗎?」阿麗公主眨着眼睛說道。
朱棣聞聲,微微的一頓之後,默默的點了點頭。
「我的傻陛下啊!」
說着,阿麗公主伸出自己的纖纖玉指輕輕的點了點朱棣的腦門,說道:「你不要對我那麼好行不行?要不然我怕自己會忍不住跟你回大明的。」
「阿麗是不能和你回去的!」
她把腦袋貼在了朱棣的肩膀上,說道:「一來,阿麗是真的不喜歡皇宮那種地方,實在是太壓抑沉悶了,也許是阿麗的年歲大了,不這麼跳脫了,我能安下行在那裏居住,但是現在......我真的不想去。」
「二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韃靼的皇室而今只有阿麗一人而已,如果阿麗走了,那草原的子民該如何呢?」
「雖然說你會對他們一視同仁,可是漢人皇帝就是漢人皇帝,漢蒙自古以來就是世仇,這不是你我一紙合約就能解決的了的,這你應該明白。再說了,雖然你說皇帝,你就能保證你派來的這些官員們,真的對草原的子民們一視同仁嗎?」
「韃靼已經毀在了阿麗的手裏,我不能讓他們再受任何的欺負!所以,陛下,阿麗只能對不起你了!」
說着,阿麗公主看着朱棣,認真的說道:「阿麗不能拋棄韃靼的子民,去獨自享受那樣的榮華富貴,就算......阿麗知道這對陛下而言是不公平的,就算是阿麗求你了,讓阿麗在這草原上孤獨終老吧。陛下的心裏有阿麗,阿麗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阿麗公主低着頭,就好像是祈求一樣。
她已經不敢去看朱棣那失望的眼神,不敢去看朱棣的那一雙眼睛裏的眼神從希望變成失望的樣子。而這一切,都讓朱棣的心裏止不住的疼惜和無奈。
其實阿麗公主的選擇,在剛剛......朱棣就已經猜到了,他只是沒有想到,這個丫頭會把事情做的這麼絕而已。
「你胡說朕傻,你現在做的事情,跟朕又有什麼分別?」
朱棣嘆了一口氣,抬起手輕輕的劃過阿麗公主那如絲般順滑的秀髮,臉上的神色,寫滿了無奈。
「陛下,你......你不怪阿麗自私?不怪阿麗不聽話嗎?」
阿麗公主聽到朱棣的話,不由得抬起頭來,雙眼有些怔然的看着朱棣。
朱棣就席地而坐了下去,看着從慌亂中逐漸恢復了平靜的牛羊群,緩緩的說道:「為了族人和子民而放棄在應天府榮華富貴的機會,放棄了在那樣悠哉的地方,能算是自私嗎?」
「要是連這個都算是自私的話,你就應該把什麼子民,責任,都一腳蹬開,那才能被稱為自己,所以你這......非但不能算是自私,反而是大公無私,是奉獻,是令人敬佩的自我犧牲!」
「只是這犧牲......」
說着,朱棣又向後面一躺,看着頭頂那一朵遮擋了陽光的雲彩,說道:「.....實在是有些傻啊!人活一輩子實在是不容易,這一輩子又能有多少年?你已經為韃靼活了二十多年了,難道真的就不準備為自己活幾年嗎?」
阿麗公主搖了搖頭,緊挨着朱棣就坐了下來,她的雙手抱着膝蓋,輕聲的說道:「我可是韃靼的可汗啊,你都說百姓是我的指明了,子民是什麼含義?那就是我的子女啊,是阿麗的家人啊!現在......為他們遮風擋雨的韃靼已經不存在了,雖然是會有你們漢人建立的大明,但是千百年的恩怨......」
「陛下,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啊!」阿麗公主說了一句漢家的諺語。
「那,你需要幾年?」朱棣忽然華說道。
「什麼?」阿麗公主聞聲,頓時就是一怔。
朱棣忽然轉過頭來,一雙黑色的眸子充滿了精光,他緊盯着阿麗公主,說道:「傻女人,你還真是準備孤獨終老啊!你還真準備跟朕兩地分別一輩子嗎?」
「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允許這些事情發生的。」
朱棣難得這麼霸氣一次,他說道:「雖然說,在感情上,我總是猶猶豫豫,總是擔心你會受委屈,可是有些事情......即便是你恨我,你受了極大的委屈,我也要做,這其中......就包括你必須要跟朕在一起的這件事情。」
「不過,在對韃靼的子民上,朕理解你的意思。但是朕希望你也能理解朕,所以,朕願意給你時間,給你時間帶領草原上的百姓們適應自己作為大明的百姓的身份,而朕也會用實際行動讓所有歸降了大明的百姓們知道,歸降大明是多麼正確的一個選擇!」
「告訴朕,你需要幾年,才能徹底的放心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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