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走投無路
「再不交十萬手術費，就給你妹妹辦出院手續吧！」
醫生的話，像一記重鎚，狠狠砸進葉峰的心。
十萬塊，葉峰根本拿不出來。
自從父母去世，家宅也被二叔奪走，葉峰跟妹妹相依為命，日子也過得去。
直到半月前，葉沁的急性心臟病發作，葉峰多年的積蓄三萬塊錢，在醫院轉眼用完。
借錢也借遍了，受盡冷嘲熱諷，親戚連門都不給開，大學室友乾脆把他踢出群。
這個時候辦出院手續，就等於死亡判決書。
「不行，我一定要借到錢！」
哪怕不要尊嚴，也要治好妹妹的病。
葉峰咬咬牙，來到葉家的祖宅別墅。
在太陽底下，葉峰足足站了半個小時，門鈴快摁壞了，才出來個面色陰沉的保姆，把鐵門打開。
「峰兒啊，是遇到什麼麻煩事了？」
葉志武翹著二郎腿，坐在紅木椅子上看着報紙，裝模作樣問道。
他面前那壺茶水已經喝了一半。
正如葉峰猜測一樣，葉志武早就在屋內。
「二叔，葉沁她得了重病，手術費我實在湊不夠。。。」
葉峰乞求道。
「啊？我侄女這麼大的事，你早點說嘛。王媽，昨天沒吃完的荔枝拿點過來，你給帶回去，讓沁兒補一補。」
葉峰正想開口說話，然而就在這時候，現場響起一陣尖酸刻薄的聲音，「你這個廢物，來我家幹嘛？滾出去，別踩臟我家地板！」
葉峰臉色變得尷尬，他轉身一看，發現剛才說話的人，正是葉志武的老婆……張翠花！
見得張翠花一身貴婦打扮，為了掩飾眼角的魚尾紋，她打着厚厚的粉底，搭配上她那鮮紅的口紅，要是晚上在角落看到她，估計以為是女鬼來的。
「二嬸，您好！」
面對張翠花的喝斥，葉峰硬著頭皮地微笑打了一聲招呼。
「好什麼好？老娘看到你這坨狗屎不如的東西，心情馬上不好了，廢物！你來這裏幹嘛？」張翠花苛刻着臉，冷冷質問道。
「二嬸，我妹得了重病，需要10萬手術費，我想跟您借點錢。」
一說到借錢，葉峰感覺自己低人一等了，甚至連眼神都不敢跟張翠花對視。
「借錢？還借10萬？老娘借錢給你，跟肉包子打狗，有什麼區別？你特么一個窩囊廢，拿什麼還給我？還有臉借錢，我呸！」張翠花狠狠地唾罵着。
「二嬸，您放心，您要是肯借10萬，我葉峰就算做牛做馬，一定會把錢還上，求求您了，幫幫我們吧。」葉峰苦苦哀求道。
「幫你們？哼……直系那邊就死剩下你們兄妹倆了，你們早死早超生，還動什麼手術？不過話說回來，葉峰，你特么真的是命賤，你媽是水性楊花的女人，生下你們，拍拍屁股就離家出走，你爸是酒鬼，40歲不到，就特么嗝屁了，現在輪到你妹……呵呵，你是不是掃把星轉世？要不然咋把你全家都給剋死？」張翠花嘴角拽得高高的，滿臉諷刺地說道。
「二嬸，我媽不是水性楊花，我爸也不是酒鬼，請您尊重一下他們！」葉峰拳頭緊握，顯然在壓制着內心的憤怒。
「喲？尊重？要不是你那個死鬼老爸，房子會遲這麼多年到我手上？我要是借你一分錢，我特么跟你姓！」張翠花氣沖沖地訓斥道。
就在這時，一直保持沉默的葉志武終於開口說話了，「翠花！都是一家人，你咋能這樣子說話？」
張翠花尖酸刻薄地挖苦道：「老公！就他？也配跟咱們是一家人？呵呵！我特么都懷疑，他這輩子是不是投錯胎了，居然能投到葉家來……像他這種垃圾，應該投胎當畜生！」
「嬸嬸！」020讀書www.020ds.com
葉峰緊咬着嘴唇，拳頭緊握，但是妹妹急需10萬手術費，而張翠花他們是唯一能夠借錢的人。
所以，他不得不忍住。
「話不能這樣子說，怎麼說，他也是我大哥的兒子！」葉志武虛情假意地說了一句，接着，他朝葉峰問道：「葉峰，你想借10萬？」
「對……對！對！二叔，您要是肯借10萬給我？我……我一定會想辦法還清給您的，這個我以人格擔保。」葉峰連忙地表態道。
「哎呀……看你說得，好像二叔怕你不還一樣，放心！二叔這就給你錢。」
說罷，葉志武從錢包里抽出一張銀行卡。
而一旁的張翠花見狀后，連忙地制止道：「老公，你……？」
但就在這時，葉志武朝她使了一個詭異的眼神。
很快，張翠花便止住說話。
「咱們都是一家人，借點小錢算什麼？葉峰，二叔的鞋子髒了，你二叔我腰不好，你就幫我擦乾淨鞋子吧！擦到我滿意，10萬就借給你。」葉志武翹起二郎腿，嘴角卑鄙地冷笑着。
額？
葉峰怔了一下，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我……？」
葉峰猶豫了，因為他看得出葉志武就是在羞辱自己。
結果他一猶豫，葉志武馬上眉頭一皺，然後佯裝地問道：「咋了？你不借了嗎？」
「我借！」
葉峰咬了咬牙，牙齒在上下捉對顫抖著。
妹妹，是他唯一的親人，自己如果連妹妹都救不了，那還當什麼哥哥？
於是，葉峰蹲下身子，正想用衣角幫忙擦鞋子。
但是就在這時候，葉志武卻冷冷提醒道：「你蹲著擦不幹凈，跪着吧！跪着能擦乾淨。」
「好……好的！」
葉峰攥緊拳頭，雙腿撲通一聲，跪在葉志武面前。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但為了救妹妹，葉峰跪下又如何？
接着，葉峰跪着身子，用衣角幫忙擦乾淨葉志武的鞋面。
片刻后，他把鞋面擦乾淨。
「二叔，您……您看看乾淨了沒？」葉峰壓制着情緒，強顏歡笑地問道。
「乾淨了！」
「那……那這銀行卡密碼是……？」葉峰弱弱地問了一句。
葉志武佯裝糊塗，然後朝張翠花問道：「老婆，這銀行卡密碼多少來着？你記得嗎？」
「我哪裏記得！你呢？」張翠花配合地回應道。
「我？也不記得了！」
「哈哈！」
「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