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內心十分複雜
上水聖峰主峰，巍峨大殿通體碧藍，如同有水流動其中，看起來就像是一座碧水宮殿。
張風帶着那一身堪比天地異象的特效走入宮殿，朝着背對自己的老者恭敬一拜：「師父，你找我？」
那老者雖然背對張風，但無意中流露出的威勢卻讓張風連呼吸都略微吃力，整個人彷彿與天地融為一體，蒼老的身軀散發着強大的威壓。
這便是在整個離州都可算作一流高手的半步元嬰之威。
老者轉過頭來，看到張風的一瞬間滿意點頭：「三年閉關，修為應該更加長進了，不愧是我徒兒，天資果然恐怖如斯。」
上水善人，是五色蓮峰的掌門，也是張風的師父。
當年張風第一次開啟特效引發天地異象，各宗主同時感應到有天資驚人之人現世，為了收張風為弟子而互相爭論，最終還是上水善人破釜沉舟一樣用盡好處才爭搶到這個麒麟子。
上水善人對這個徒弟極為滿意，當年張風才剛開始修行，自己就無法看穿這個徒弟的境界，如今以驚世天資深居簡出的修行三年，只怕是到了一個恐怖的境界！
「為師問你，你如今是什麼境界？」上水善人和藹的看着張風。
而張風內心則慌得一批，不敢說話。
「能讓我看不出修為，可是金丹？」上水善人問道。
張風搖搖頭，欲言又止。
上水善人兩眼一亮：「果然，為師就知道，以你的天資，修鍊三年怎能區區金丹？莫不是立嬰？」
張風又搖了搖頭，欲言又止。
上水善人哈哈大笑：「我徒兒果然乃是仙人轉世！竟然已入化神！祖師爺開恩啊，我上水聖峰苦盡甘來！來來來，為師這就傳你掌門之位！」
張風看着滿臉激動的上水善人，搖了搖頭，終於忍不住想要說些什麼，卻被上水善人打斷。
上水善人猖狂大笑：「我徒兒已入分神！上水當興！聖火峰，休得猖狂，快來受死！」
上水善人這一刻就像一個被欺負許久的小孩子終於找到了大哥給自己撐腰一樣。
張風覺得，自己如果再不說話，自己這師父一會兒就得瘋了。到時候弄不好還要讓自己殺上天去。
「師父，我現在是……」
張風說到這裏語氣微頓。
上水善人眼巴巴的等著自己的寶貝徒兒說出境界，可顫抖的鬍子卻暴露了他內心的激動。
難道寶貝徒兒已經即將渡劫？
還是已經渡劫成功步入大乘不日飛升？
離州千年無仙人，想想自己一把老骨頭忽然成了一個仙人的師父，自己還真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啊。到時候是先帶着徒兒去聖火峰嘚瑟一下還是先讓徒兒把千鬼門滅了呢？這還真是個問題呢。
在上水善人的滿懷期待的注視下。
張風緩緩道：「練氣。」
一片寂靜。
「啪嗒。」
上水善人內心彷彿有什麼東西破碎了。
那是夢想破碎的聲音。
上水善人被這個回答弄得沉默了許久，忽然笑罵道：「你這徒兒，都敢來調笑師父了，你身後陰陽輪轉，腳踩金蓮，頭頂龍虎之氣，身負紫氣三千里，分明是神仙之人，怎麼可能是一個鍊氣期的弱雞？」
張風嘴角抽搐。
你丫罵誰呢？你才弱雞呢！
鍊氣期怎麼了，哪個大佬不是從練氣過來的？瞧不起誰呢？
我看你這糟老頭子和無亮師弟都欠揍！
張風長嘆道：「師父，你信我，我真的是練氣期啊……」
「還在調笑為師，為師早已看破你的修為，只怕最少都是金丹。」上水善人目光和藹的笑眯眯回道，「我寶貝徒兒天縱之資，豈能練氣？哪怕你說是立嬰為師都已有心理準備。」
張風只想問問那如果我練氣，你有沒有心理準備。
上水善人呵呵笑道：「算了，不願告訴為師就不說了，總之為師對你有信心。如今二十年一次的五峰試煉即將到來，我上水聖峰不可無大師兄，為師準備任命你為首席弟子。日後五峰試煉，一定要揚我上水聖峰名聲，將其它四峰盡數打敗。」
「啊？」張風一愣，「這不太好吧？我看藍雲就比我好，入門比我早，修為也已經結丹，如果我做大師兄，其他人會不會……」
自己平日裏靠着特效狐假虎威也就算了，現在這師父還指望自己去參加什麼五峰試煉……這不是找死嗎？
張風可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自己一個鍊氣期能打敗誰啊！
一定要推辭！
「放心。」上水善人不以為意道，「這次就是藍雲師妹推薦的你。而且你說的對，無論換了誰來做首席弟子，宗門裏總會有人有意見。」
「但你不一樣！」
「雖然你上山才三年，但從第一天起，你就是全宗上下公認的第一。倒不是因為你長得帥氣，而是因為你的資質和修為實在令人看不透……可以說，只有你做首席弟子，才會令所有人心服口服。」
張風嘆了口氣。
說到底，還是自己賣相出眾長得帥氣。
長得太帥，也是煩惱啊。
上水善人眼中有些激動，拍了拍張風的肩膀囑咐道：「我上水聖峰雖然講究上善若水與世無爭，為師也知道你性子淡泊，修為奇高卻從不與人爭鬥。但此次五峰試煉卻絕不可留手，尤其是那平日裏欺負我峰的聖火峰，一定要將他們打敗。」
張風臉色苦楚：「師父，我平日裏不跟人爭鬥是因為……」
「不必多說，為師心意已決。」上水善人擺擺手，「回去修鍊吧，好生準備。加油，為師相信你。」
眼見自己說什麼都不好使了，張風咬咬牙，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三年之後又三年，這次不能再裝了啊！
再裝下去，自己下一步都得當掌門了！
到那時自己死得更慘。
「師父，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張風拉住上水善人。
上水善人一樂：「難道是你如何修鍊快速的秘密？說來聽聽。」
「不……」張風嘴角抽搐道，「我是說，我這個狀態，每天只能維持一個半小時……」
雖然張風每天能夠開啟特效兩小時，但張風的習慣向來都是給自己留一張底牌。
「啊？」上水善人不明所以，「什麼一個半小時。」
「師父，一會兒無論你看到什麼，都要記住，那就是我。」張風認真地囑咐道。
上水善人呵呵一笑，「瞧你這話說的，自己的寶貝徒弟，為師能認不出來么？放心，哪怕你變成女的，為師都能認出你來。」
張風放下心來。
心中默念：「關閉特效。」
「滴，宿主關閉特效，今日剩餘特效時間：一小時十二分鐘。」
下一刻，天地異象頓時消失。
遍地金蓮，三千里紫氣，背後的陰陽輪轉八卦盤，還有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和修為，瞬間消失。
張風的樣子雖然沒變，但那一身特效和出塵氣質已經消失無蹤。剩下的，僅僅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練氣期修士。
上水善人臉上笑容瞬間僵硬，愣在原地。
張風心虛道：「師父……」
「大膽惡徒，你把我徒兒弄到哪兒去了！」上水善人惡狠狠地說着，手中已經開始掐訣，龐大的靈力波動呼嘯涌動。
顯然下一秒就要放出強大術法將眼前這個搶走自己徒兒的惡徒弄死。
張風連忙指著自己的臉：「師父，是我啊！」
「哼，為師早就聽說峰內有人冒充我徒兒，大膽惡徒，想我徒兒天資縱橫，步生金蓮，三千里紫氣加身，背負陰陽輪轉，豈是你能冒充的？」上水善人咬牙道：「惡徒，受死！」
張風：「……」
師父，你剛才可還說哪怕我變成女的你都能認出我來。
所以我的本體是特效是么？
眼瞅著那上水善人就要痛下殺手，張風連忙重新開啟特效。
「開啟特效。」
「滴，宿主開啟特效，今日剩餘特效時間：一小時十二分鐘。」
下一刻，金蓮再起。
張風再次從平平無奇的芸芸眾生路人甲，變成氣質出塵的謫仙人。背後陰陽輪轉，頭頂龍虎之氣，三千里紫氣在身，光是站在那裏就散發出一種無法言說的道息。
上水善人兇狠的雙眼眨巴眨巴，眼中露出喜色。
「徒兒，剛才你去哪兒了？」上水善人有些后怕的環顧四周，「方才有惡徒將你綁了，還好為師察覺，逼他把你送了回來！」
眼前的徒兒雖然跟剛才的惡徒長相一樣，但上水善人毫不懷疑，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徒兒。
畢竟這一身出塵氣質做不了假，還有身後那陰陽輪轉八卦盤。
尤其是那不自覺散發出的道息，這是修士悟道時才會散發出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充滿了道法玄妙的韻味。
一個修士，終其一生，能進入一次悟道就已經是上天恩賜，這還得靠機緣巧合。
而自己這個徒兒，無時無刻不在悟道，天資令人恐懼。
這等天資，豈能被人冒充？
張風嘆了口氣：「師父，我再說一遍，一會兒出現的那個人就是我。」
關閉特效。
「大膽惡徒，快將我徒兒送回來……」
開啟特效。
「乖徒兒啊，你剛才又被人綁走了……」
重複十幾次。
半個小時后，經歷了試幾次大悲大喜的上水善人終於隱約明白了什麼。
他不說話了。
這一刻，上水善人的內心十分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