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記在賬上
「喂，你還沒有支付道點呢。」那肥胖弟子連忙叫住趙宇。
「你不提……我都差點忘記了。」
趙宇這才想起來似的，然後問道：「田鋒你認識吧？」
「田師兄我當然認識。」肥胖弟子點頭。
趙宇說道：「這些道點都記在田鋒的賬上。」
肥胖弟子愣了一下，馬上回過神，氣道：「可惡，原來你耍我，想要賴賬不成？」
當即他從櫃枱後面沖了出來，攔在趙宇前面，神色不善。
誰不知道田鋒和趙宇的關係差？田鋒根本不可能為趙宇記賬，這分明就是欺騙他。
「這怎麼能是賴賬呢？」
趙宇聳了聳肩，解釋道：「田鋒和我比試，結果輸了，欠我道點，現在記在他的賬上，就當給我還債了。」
「笑話！」肥胖弟子氣急敗壞：「你當我是白痴啊，田師兄怎麼可能輸給你這個快死的病秧子？」
趙宇從懷中取出幽冥，在手中耍了個刀花，說道：「你看我有靈器在手，半個時辰前曾在前院廣場將田鋒擊敗，很多宗門師兄弟都親眼看見了，不信你去問問他們便是。」
「拿一把破匕首出來，就說是靈器？」肥胖弟子根本不信：「我還說我的衣服是仙器呢，你信不信？趕緊把藥材給我留下，然後滾出去，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趙宇輕笑一聲，揮動匕首。
只聽「呼」一聲，一道淡黑色的微弱刀氣從匕首中發出，擦著肥胖弟子的脖子而過，在牆壁上留下了一道寸許深的刀痕。
肥胖弟子一個激靈，下意識摸了摸脖子，發現手指上有些血跡，卻是被剛才的刀氣划傷了脖子。
「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現在相信了嗎？」趙宇輕撫著幽夢鋒利的刀刃。
「我……」
肥胖弟子驚懼交加，一時說不出話來。
「知道我為什麼要取這些毒藥嗎？」
趙宇低頭看着手中的幽夢，幽幽道：「因為這樣的日子，我實在過夠了，與其這樣痛苦等死，還不如來個痛快。如果現在有人要阻止我，我不介意臨死之前拉個陪葬的，下去了也好有個同伴，你說是吧？」
肥胖弟子被趙宇目光看得渾身一個哆嗦，臉色都白了，連忙道：「趙……趙師兄，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讎，你……你可不要亂來啊……」
說完，他連忙讓開道路，離得遠遠的。
趙宇不想活了，他可不想死，他還有大好的年華可以享受呢。
趙宇笑問道：「這些道地記在田鋒賬上，沒有問題吧？」
「沒問題，沒問題……」肥胖弟子連連點頭。
別說記在田鋒賬上，就算此刻要他自己掏腰包，那也是心甘情願的，只怕送不走這個不要命的瘋子。
趙宇笑眯眯的點頭，轉身離去。
肥胖弟子這才鬆了口氣，腳步虛浮地走到櫃枱后，一屁股在椅子上癱坐下來，心有餘悸。
他卻不知，趙宇走出藥房后，也同樣鬆了口氣。
他剛才拼盡全力發出一道微弱刀氣，讓他的身體狀況又加速惡化了一些。
不過好在努力沒有白費，連蒙帶嚇，他總算拿到了需要的東西。
「你怕死，其實我更不想死呢。」
趙宇回頭看了一眼藥房，輕笑一聲，大步離去。
回到住所，趙宇關好門窗，然後將紙袋放在桌上：「小光，這些毒藥怎麼服用？」
小光：「蜈蚣腿研磨成粉，赤峰尾針泡水……」
趙宇按照小光告訴的方案製作，最後得到了一碗墨綠色的毒液。
這毒液散發着刺鼻腥臭，看起來就像膿液，看起來就令人作嘔。
「小光，你確定方案有效嗎？」趙宇有些頭皮發麻。
小光：「經過一萬五千六百次計算，方案成功的概率最高為百分之七十，最低為百分之四十五。」
趙宇深吸一口氣，將葯碗端了起來。
按照小光的計算，他活下的可能性還是超過一半的，況且，他現在也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進行選擇。
咕嚕嚕……
趙宇閉着眼睛，一口氣將毒液全部喝下肚，然後他只感到嘴巴和喉嚨火辣辣的痛，連忙又灌了一口水，將嘴裏殘餘的毒液也衝下肚中。
小光：「在以毒攻毒的治療過程中，會有一點疼痛，請主人忍耐一下。」
「一點疼痛而已，沒事。」趙宇渾不在意。
再怎麼說，他現在身為武者，這點忍耐力還是有的。
過了大概十幾秒鐘。
趙宇果然感到肚中開始疼痛起來。
「這點小痛苦，不值一提。」趙宇不屑。
可是很快，疼痛就變得越來越厲害，彷彿肚子都要被攪碎了一樣。
而且不單單是肚子疼，疼痛很快就擴散到全身上下。
趙宇死死咬着牙關，倒在床上，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這就是你說的『有一點疼痛』？」
小光：「身為武者，應該具備遠超常人的忍耐力，這點疼痛不算什麼。另外，請主人務必不要暈過去，因為這會降低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左右的解毒成功率。」
「你乾脆整死我得了。」趙宇咬牙切齒。
小光：「要不給主人放一首音樂？緩解一下痛苦。根據主人平時的聽歌習慣，下面即將播放『快樂崇拜』。」
「忘記了姓名的請跟我來，現在讓我們先快樂崇拜……」
「閉嘴！」趙宇低吼道。
他只覺得體內的疼痛彷彿沒有極限，一直在加劇，而且還變換著花樣，一會兒向刀絞，一會兒又向針扎，一會兒又火辣辣的像火燒一樣……
而疼痛的範圍，也從一開始的肚子，到全身，最後甚至連骨頭和血管都疼痛起來。
趙宇額頭汗如雨下，奮起全身的力氣，拿起床頭的毛巾，塞進嘴巴里。
他擔心如果不把嘴巴塞住的話，萬一自己忍不住叫出來，會引起別人的主意。
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一樣，漫長得讓人不禁心生絕望。
趙宇想着自己要是乾脆暈過去就好了。
可偏偏他還不能暈過去，他必須要保持清醒，不然解毒成功率會降低。
活着，我必須要活下來！
趙宇死死咬着毛巾。
昏昏沉沉中，也不知過去了多久，他渾身都已經被汗水濕透，身上的疼痛也終於如潮水一樣漸漸消散。
趙宇再沒有一點力氣，只能躺在床上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