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2章 語不驚人死不休

第982章 語不驚人死不休

方涥說墊付費用,其實也是一句大實話,船隻都是地球那邊建造,本來就是他墊付費用,所以,說出墊付,並不算是虧了自己。

只是現在的情況,還是稍微有點變化,之前,方涥打算把地球那邊製作的船隻,按照一艘十萬兩銀子收費,現在,皇帝如此的不敢擔當,方涥就把費用翻了倍,二十萬兩銀子!

無形之中,氣躍國的皇帝,就被無良奸商,狠狠宰了一刀!造船的代價,抬高了一倍,卻渾然不知!

除了皇帝不知道,當下的三公主也不知道,聽到方涥說自己先墊錢,她就笑了。

方涥上奏造船工坊的事情,困擾了她好些時間,之前,好不容易有了一份為氣躍國辦事的差事,三公主的做事風格,那就是速來速往,遇到事情,立即就進宮找皇帝,或稟報或啟奏,總之有事說事,一點都不拖拉。

在造船工坊之前,皇帝也很配合,甚至還加倍給予三公主支持,可造船工坊一事,皇帝的含糊,令三公主的積極態度,也遭受了打擊,心情一度低落,這才使得心神,竟然飄到了男女之事上面,幻想着和方涥云云。

方涥剛才的話語,說自己墊付銀子,這麼一番話,令三公主解開了困擾自己的迷霧,瞬間感覺自己輕鬆了,身上的壓力,消失殆盡。

情不自禁之下,笑容突然掛上面龐,一些不該說出的話語,也脫口而出。

「哈哈哈!起先,你的情況,本公主也去了解過,方侯爺府里最不受待見的六子,說你一窮二白也不過,第一次見到你,本公主覺得,你身上有一腔進取心,着實令本公主滿意,所以,就打算支持一點,讓治河兵營的發展,能更順當點。然而,賬房先生去了沒幾日,天天都有一封書信來報,說你已經招了一萬多人,還有什麼樓房、食堂,那種稀奇古怪的衣服,弄的本公主都是一頭霧水。實話告訴你吧,你那一萬人裏面,也有皇帝的人,本公主前日進宮,無意中看到龍案上有一塊絹布,上面畫了許多東西,當場還看不懂,後來聽了賬房先生巨晟的彙報,本公主才明白,那絹布上畫的,都是你治河兵營的情況,呵呵,本公主好奇,你到底是哪裏來的錢?」

這段時間,方涥把心思放在兵營的建設上,無論是硬件建設,還是兵營的教學訓練,全然忘記了別人的心思。

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有了利益就有相爭的可能。隨之而來的,就是各種爭搶的手段,其中,無間道這麼一處,呵呵,在氣躍國這裏,竟然被人玩的無處不在!

想想那些應試新兵的傢伙,一身破爛的衣服,裏面居然有姦細!

方涥的心情不好了,他不怕正面的敵人,就把自己人在背後捅刀子!

雖然,捅向自己的刀子還沒有出現,但被人這麼監視,他感覺,自己的底線被觸碰了。

兵營的情況,可以暫緩去處理,但處理起來的手段,方涥想想,拳頭不自覺的就握了握,兵營不是菜市場,輕易的被人混進去,想必,混入兵營的人,不僅是皇帝的人,其他官員或者是皇族的人,也會安插了眼線進去。

如果那些人,只是探查,還好說,可這樣的理想主義思維,也太小看那些貪婪傢伙的心性了,安插了人,定然還有其他的企圖,比如搞點破壞,搞點挑撥,搞點扇動,又或者更加惡劣的給方涥引禍。

這些都說不準,但此刻,方涥在三公主府里,無法立即就處理,所以呢,事情要一樣一樣的來,當下三公主問起了財力問題,必須要立即解釋一下。

於是乎,方涥把曾經想好的謊話,不慌不忙的說了出來。

「呃...回公主,公主所問之事,與下官之前所言,不經手兵營的錢財,皆是因為下官有自己的營生,免得兵營賬目,和下官的營生混為一談。此外,下官,在方侯爺府里,也是為了自保,免於與族中手足相爭,故而,在外人的眼裏,下官是玩世不恭、窮極無聊的紈絝少爺。然,到了京城,離開了方侯爺府,下官,沒有必要繼續遮掩自己,還望三公主,明察秋毫。」

方涥這樣說詞,三公主也曾經猜想過這樣的可能,至於方涥說的營生,碩大的京城,很多買賣幕後的老闆,又是何人,根本無人知曉,所以方涥這樣說,三公主也沒有辦法辯論。

相反,方涥在京城的行為,三公主也好,皇帝也罷,都進行過調查,不說與汮安少爺的過節,就是石碧齋易主,在別人的眼裏,大有一副正主回歸的氣勢。

方涥一到京城,石碧齋就從慘淡無人的買賣,又了大動作,曾經門口的怪獸石雕不翼而飛,臨街主樓被假裝了竹架子,這些都是路人皆可看到的情況。

而皇帝和三公主派去打探的人,對於石碧齋後院的情況,也略有了解,所以,方涥能拿出來錢,現在親自說出,有自己的營生,自然而然,都會聯想到石碧齋的買賣,就是方涥的營生。

其次,方涥的財力如此大手筆,兵營里的房屋,眨眼落下百座樓房,這樣的情況,非豪財之人不可為之!

於是乎,三公主對方涥的解釋,算是信了,但嘴巴上,還是會啰嗦一番,「這麼說,治河大人,對氣躍國,當真是忠心不二。」

這話說的,深含誅心之意,好端端的,把話語和對國家忠心不二掛上鈎,有什麼企圖?

方涥實在覺得腦仁疼,他最討厭搗鼓心計,照他的意思來說,如果一拳解決不了的事情,那就兩拳。

現在被三公主這麼問,方涥暗暗深呼吸一口氣,又解釋道:「下官,暗自經商,這樣的做法,氣躍國也罷,周圍鄰國也罷,多有如此。今日,若是三公主不問,下官自然也不會說起,這些都是下官的私隱,不過,既然說了,那麼下官就把話交代個清楚,免得三公主多想,治河兵營的投資,乃是下官的投資,算是對得起皇帝的器重,將下官的官品,從六品提拔到二品,下官認為,皇帝滴水之恩,下官定然以湧泉相報,故而先在兵營構建了營房等物,以報效皇恩浩蕩。」

「呵呵。」面對方涥這麼一副拍馬屁的話語,三公主僅僅是呵呵一笑。

方涥看到三公主的神情,皮笑肉不笑,不想冷場,又繼續說道:「以下官拙見,皇帝也正是因為看到下官的投資,才沒有否決造船工坊一事,故而有了言詞含糊之舉。」

「喔~?...此話怎講?」

「下官,曾經打聽過許多老將,關於水軍一事,算是了解的比較透徹,氣躍國無風,水流緩慢,河道深深淺淺,若是小船還好,若是大船,比如說是軍船,要花費很多水手撐船,加之水上並無什麼奸人作祟,水軍便慢慢混入了邊軍,僅在邊界之地駐守,時日久了軍船變成了水寨。再者,朝堂上的水司衙門,僅僅是負責河道兩岸,建堤梳渠,對河面如何,並沒什麼管束的手段。由此,河道上,沒有人去管理,才會時常有水匪出沒,危害百姓。當初,否決了水軍,是先皇之意,數百朝臣皆知,理由是花費巨大,無功無過可廢除也,而下官要重新建造官船,這對皇帝是一個巨大的挑戰,要顛覆先皇的旨意,還要面對數百朝臣的彈劾,那種壓力,皇帝不敢輕言斷定,綜合此前和此時種種,下官敢斷言,若是皇帝沒有看到治河兵營的營房,也就是下官的投資,定然會毫不猶豫的否決造船工坊一事。」

「嗯!說的在理,那你說說,皇帝含糊其辭的隨機應變,又是何意?」三公主坐起了身子,看着方涥問道。

聊天聊到了這裏,其實不用方涥再解釋,三公主也明白皇帝的意思,自然是坐享其成,無論成敗,皇帝都可以置身事外,而且若是敗了,皇帝可以一文錢都不補給方涥,這樣無風險的做事,皇帝豈能再去冒險,對三公主說清楚呢。

方涥此刻最想做的就是翻白眼,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非要在問他,廢這個口舌,又何必呢?

但此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好把大家都清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清楚。

「下官以為,皇帝是想有人先做,若是有成績,定然會准了下官的上奏。若是不成,定然有眾多朝臣彈劾,屆時,皇帝裝糊塗,完全可以揮手撇清,那些造船之錢財,並非出自皇帝,由此堵上那些彈劾朝臣的嘴。此一說詞,是進退皆可之舉。」

「哈哈哈!皇帝說,你會明白,本公主起先還不敢相信,你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郎,竟然...竟然能明白皇帝的意思,哈哈哈!哎!想不到,我是皇帝的親妹妹,手足二十餘載,居然還沒你,僅僅見過皇帝一面的小子,知悉想法!」

三公主說完,大步的向方涥走來,也不顧忌什麼,撩開中間的薄紗,穿着一身比薄紗還通透的睡衣,便一步步靠近方涥。

餘光里看到三公主走來,方涥的頭,立馬再低幾分,僅僅能看到彼此的腳丫子,才開口說道:「還請三公主返回主座。」

「呵!你怕什麼?!我一個堂堂公主都不怕,你有什麼好怕的?難道你身邊的丫鬟,和你已經...」

三公主的話語戛然而止,之後的意思,她認為,她好像從來沒有說過,語塞生疏,難以啟齒之餘,她的小心臟,也猛然加速,使得她陷入一種玄妙的狀態。

一個守寡多年的女人,面對一個男人,突然做出這些不合常理的事情,三公主好像喝醉了一般,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如此舉動。

只是,當下已經走了過來,方涥低着頭,也沒有看她的身子,這讓三公主,怦然心動的神經,緩和了許多。

然而,這樣的緩和,就像是縱容,方涥越是恪守規矩,三公主越是想打破方涥恪守的規矩,站立在方涥面前尺許,並沒有後退返回主座的意思。

方涥此刻很無奈,如果三公主面容正常,他抬頭看看,也不算是個事,最起碼不是那種恐怖片。

可面前的三公主,二十七八的年紀,卻有一張老態龍鐘的暮色面容,讓方涥去看,呵呵,寧可轉頭看看那些沒有地位的侍女,或許,多看兩眼,還能在平庸的侍女中,尋找到令人欣喜的美感。

心中的想法,不能說出來,縱然面前不是什麼公主,哪怕就是尋常人家的女人,也不能把心裏話說出來。

所以,方涥避重就輕,不言三公主如何,只解釋自己的情況。

「公主誤會了,下官在躍池城,每日裝傻充愣,胡作非為,給身邊的丫鬟,惹了不少麻煩,下官曾經住的地方,家人僅給點米糧,其餘的菜食,都是丫鬟自己在院子裏耕種所得,當時,下官於心不忍,可時逢族斗之家,不得不看着丫鬟,還是個小丫頭的年紀,就每日在院子裏,坐着農夫的勞苦差事,如今,下官帶着她離開了躍池城,離開方侯爺府,就是下官回報之時,讓她此前的付出,有所回報,並無他意。」

「嗯!這麼說,那小丫頭,算是有情有義。你小子也是,懂得知恩圖報!好吧,本公主不為難你,你家有族斗,本公主有宮斗,哈哈哈,哎!本公主,就不給你小子身上,添麻煩了,回去做你該做的事情,造船工坊的銀子,若是有缺的,本公主自己的錢財,你可以拿着先用,不過...有一點你要清楚,此時,並非是但求無過之際,在許多人的眼裏,已經把你我二人,看成了刀口下的肉,隨便一點風吹草動,就有可能把你我,都殺了!」

三公主說的意思,方涥也清楚,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爭鬥。

皇族也是一樣,爭鬥的更加激烈,而且因為地位高,主子動動嘴,手下跑斷腿,死士到處跑,眼線到處放,哎,那些沒有硝煙的暗鬥,手段更加殘忍,後果雖然不會影響到每個普通老百姓,但,稍微沾惹一點,就會被人連帶屠戮。

就比如現在的方涥,已經和三公主捆在了一起,如果三公主有什麼事情,方涥也會跟着倒霉。

當然了,方涥倒霉一時,其他人會血流成河,以方涥的脾氣,殺惡人,從來不帶眨眼的,氣躍國,如果逼得方涥動手,屍橫遍野,血水如湖,也是有可能的。

那些現在還沒有發生的事情,也只是方涥腦海里的一根火爆神經的假想,面前該應付的也要應付過去。

三公主輕盈的衣袍,走過來,並非要勾引方涥,而是寓意坦誠布公,用她最珍惜的身子,告訴方涥,她對方涥,沒有任何需要遮掩,希望方涥對她放心。

於此同時,三公主這樣做,也算是拋磚引玉,方涥對治河兵營的作為,在她的認知世界裏,那就是不可能出現的事情,可心裏再怎麼不信,那些東西確實是實實在在的,出現在治河兵營的地界上,逼得三公主不得不信。由此,三公主覺得,方涥一定還有其他的秘密,或許,方涥的身後,有什麼高人相助。

基於自己的眼界無法理解治河兵營的情況,也無法看透方涥,三公主只能先一步,坦誠自己,如此也能考驗一下方涥的心性。

這些想法是好的,可三公主忘記了自己臉上的容貌,在方涥的眼裏,一個年輕的身材,卻有一張佈滿褶皺的臉,兩者組合在一起,那就是恐怖片,無論她如何手段,都不能讓方涥動容,因為方涥不喜歡看恐怖片!

「下官明白一些,還請三公主明言敵我,讓下官知悉身份,日後對人,能心如明鏡。」方涥說道。

氣躍國,方涥才來了不到一個月,對這裏的了解很片面,對皇族的勾心鬥角,更加知之甚少,所以當三公主說,她也在面臨宮斗,那就必須要清楚,誰與三公主,是為敵的。

方涥問了之後,就打算聽到幾個陌生的名字,或者什麼王,什麼公主的。

然而,三公主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淡淡的說了一段令方涥顫抖的話語。

「除了皇帝,其餘的皇族...你懂得!」

三公主說完話,竟然敢到自己心情很好,貌似終於有個人可以分享她的處境,情不自禁高傲的仰起那一張老如七八十歲的臉。

她這個姿態,本來並沒有什麼不妥,甚至方涥都沒有去在意,因為三公主的話語,令方涥感到震驚,敵人之多,可以說天下之人除了百姓,就都是敵人!

可意外總是來的那麼突然,三公主一仰臉,一片肉色東西,從方涥面前飄過,掉落在地。

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塊碎皮。

見狀,方涥立即轉身,頭朝門口,不再看地面之物,嘴巴說着告辭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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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大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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