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7章 物極必反

第1017章 物極必反

治河兵營的醫護室,只有一個老者擔任醫師,平時都是給一些皮外傷的士兵,簡單的處理一下。

可今日,方涥丟來的人,明顯不是治河兵營的士兵,看衣着就是其他兵營的將領,而且還是半死不活的,靠醫師來治療,那就是不拿人命當人命!

「您老也別擔心,用我給的紗布,把他全身都包裹起來,然後我讓士兵,送他回自己的士兵身邊,之後,他們是死是活,不關我們的事情!」

「就包裹一下?」老醫師還是不放心,又多嘴問了一句。

方涥點點頭,沒有耽擱,對着兩個士兵交代了兩句,便走了。

另一邊,皇宮裏,皇帝的心情很不錯。

起因不是方涥打了城牆守將,現在城牆守將被打,還沒有消息從治河兵營傳出去。

皇帝的心情好,是因為看到了畫師精妙的畫工,那種渴望看到神秘的治河兵營容貌的心情,之前還一直憋在心裏,當看到畫板的那一刻,終於得到了滿足!

治河兵營的容貌,在畫師的手下,被畫的栩栩如生,一艘艘戰船,氣派無比,還有戰船上的士兵,也是活靈活現,霸氣非凡!

再看看治河兵營里的建築,皇帝曾經最疑惑的心結,終於看到了清晰的畫面。

之前,密衛在治河兵營里探查,也傳來一些奇奇怪怪的描述,弄的皇帝沒有一個參照的聯想,現在看到了畫師的傑作,那一座座營房,一個個訓練場,還有高大的城牆,以及城牆上的寬度,都吸引著皇帝的眼球。

陪皇帝看畫的幾個畫師,為了讓皇帝更加清晰的認識畫中之物,還在旁邊,用自己語言,來描述畫不出的意境。

這一描述,勾引的皇帝,真想去親自看看。

殿堂下首,兵部總承穆全德,對着皇帝說了三次請辭,都被皇帝忽略了。

兩個時辰過後,皇帝有點餓了,但目光還是聚焦在畫板上,讓侍女端來飯菜,他要一邊看一邊吃。

那一刻,皇帝才看到兵部總承穆全德在場,「愛卿,你怎麼在此?」

皇帝問的這麼突兀,穆全德有點惶恐,不知道皇帝到底是嘛個意思,只好弱弱的回了一句,「回皇帝,臣在此,兩個多時辰了,皇帝欣賞畫作,下官不敢打攪,只好在這裏靜候。」

「噢!呵呵,本皇難得看到佳作,一時忘了神,愛卿見本皇,有何要事?」皇帝不習慣留人在宮裏吃飯,而且還是兩手空空而來的官員。

穆全德也不是傻子,和皇帝打交道已經多年,深知皇帝說的什麼話,不是重點,重點是語氣,那才是皇帝直白表達心裏想法的手段,至於皇帝說了什麼,那就是幌子。

只是現在,皇帝問起原因,穆全德認認真真的陳述第四遍,「臣年紀老邁,打算辭去兵部總承一職,還請皇帝應允。」

「呵呵,你個老傢伙,別以為本皇的眼睛不好使,來來來,這裏有一副畫作,是你和治河兵營的人,正在玩耍吧?」

皇帝指著畫作中,一副訓練場上的畫面,那裏正是一群人正在射擊弩箭。

正常來說,皇帝應該會認為是士兵訓練,可治河兵營的髮型,都是短髮,這一點,方涥之前的彙報工作,早已說的很清楚,還有就是治河兵營的軍服,都是統一的,連教官都沒有例外。

如此兩點,在對照畫作里那個穿着官袍,又是一個長發的人,必定是面前的兵部總承無疑。

至於為什麼不是別人,皇帝也很清楚,工部的王山松回來就參了一本治河兵營跋扈,竟然不給他進兵營,而且只讓他的十個工匠,輪流到船艙里一觀。

可惜他的奏書,比方涥晚了兩天才到皇帝面前,方涥把工部攜帶外人,冒充工部之人的事情,連帶那些可疑的人,都帶到了刑部,皇帝對於方涥的做法,比較認同。

治河兵營的船隻,是很神秘,但再如何神秘,都是國之利器,怎麼可能讓一些不懷好意的人窺探呢?

再說大一點,萬一被炘水國的傢伙,知道了治河兵營的船隻奧妙所在,那麼無風的氣躍國環境,就再也不是炘水國的天塹,搞不好,野心勃勃的炘水國,會對氣躍國大舉進攻。

如此國之大事,那些跟隨工部前去的人,一個都不能留,當然,在處死那些人之前,他們背後的主子,也不會好過!

對於無能又貪財的王山松,皇帝顯得很尷尬,人是他提拔起來坐上工部總承的位置,現在發現王山松根本不稱職,若是就此處罰,皇帝的慧眼不明,定然會被群臣攻擊,甚至以後,皇帝再想破格提拔個人做高官,都會有困難。

所以皇帝對王山松很有看法,但表面上,只能冷處理,拿到王山松的奏書,皇帝看了一眼,就給燒了。

當下,兵部總承穆全德被皇帝指了出來,他也沒有什麼好做作的,朝堂里,每日的勞累,而且結果還不盡人意,更要和群魔亂舞的其他官員鬥心眼,人累,心也累!

與翦老將軍他們現在的生活相比,穆全德現在就是處在地獄里煎熬,堅定了辭官的想法,對着皇帝再次跪拜道:「臣,年勢已高,打算到治河兵營,簡單的教些士兵,將臣一生所學,傳授給士兵,也不枉費臣多年來對軍事的認識。若是有幸,能為皇帝培養一兩個將帥之才的士兵,臣此生無悔也!」

聞言,皇帝有點不爽,畫師的畫作里,有一幅畫作,令他百思不得其解,又不好多問,那幅畫的內容,就是方涥給他準備的沿河別墅。

畫面里的風景,是真美,畫師根據方涥的介紹,周圍都是果樹,所以畫師在作畫時,那果樹也畫的非常誘人。

加之那一片別墅在河道上的釣魚台,使得皇帝對那種空曠的環境,無比嚮往,多看一眼,都會感覺心神舒爽。

而那別墅裏面的裝飾,皇帝從來沒有見過,縱然畫師在一旁解釋,那些傢具和裝飾的用途以及美感的風格,皇帝都無法體會畫師作畫時,身臨其境的感覺。

此刻聽到穆全德說要辭官,而且還言明了要去治河兵營,那意思就是,他去了一次治河兵營,就被勾引了?

回頭在看看治河兵營的畫作,皇帝的心情,五味雜陳,啥滋味都有!

一個兵營,竟然能把高官勾引走,幸好工部的人沒有進兵營,若是去了,工部的人,不知道要走多少!

「愛卿先回去歇著,此事,容本皇想想,看看何人適合接替愛卿總承一職!呃...王山松的事情,你知道便可,莫要聲張,本皇還是要臉面的!若是再提拔一個表裏不一的人,本皇在朝臣面前,再無開口的威信!」

皇帝思索了一會兒,說出這麼一番話,說完剛想抬手示意穆全德退下,可穆全德跪拜的姿態依舊,根本沒有抬頭看他,而且穆全德也沒有輕易放棄,「皇帝,慧眼如炬,那治河兵營也是皇帝首肯,兵營的首官方涥,也是皇帝提拔,如此之人才,為氣躍國所用,是我國之福,百姓之福也!皇帝莫要因為王山松一人,而氣餒,臣麾下,還是有不少強將賢能,任選一人,皆可接替臣之位。」

「今日時辰不早了,愛卿先回,容本皇再想想。」皇帝的心裏,想到方涥,也是尷尬,方涥不是他提拔的,也算是他提拔,當初方涥自己跑來任職,自己選的治河之官,隨後從六品提拔到二品,並非是皇帝看出了方涥有才幹,而是密衛的彙報,說方涥那裏可能會有長生不老之物。

對於方涥的一切,皇帝心裏清楚,他對方涥並沒有看好過,甚至還不放心,派去了很多密衛去監督,雖然滲入兵營假裝士兵的密衛都被發現了,但還有一些密衛扮成百姓,至今還在兵營外徘徊。

現在,穆全德把方涥的功勞,說是皇帝慧眼識人的功勞,皇帝表面上沒有拒絕,可心裏,他是一陣的苦笑,自己的眼,貌似有問題,誤打誤撞提拔的人,表現非凡;經過考量提拔的人,卻是個渣渣!

穆全德不知道,若是不提方涥,皇帝的心裏還好過點,現在提到了方涥,那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對比之下,皇帝的內心,被打擊的非常慘重,可以說是一萬點穿透性傷害!

真心不想和穆全德啰嗦,皇帝乾脆揮揮手走了。

殿堂里,留下穆全德和幾個不知所然的畫師,面面相覷。

皇帝朝後宮走,琢磨著剛才的事情,心裏一陣陣的不爽,原本說好,一邊吃一邊看畫作的好心情,都被穆全德給攪和了!

再想想穆全德為何要辭官,皇帝的腦子裏,立即想到了治河兵營,還有方涥。

從議政殿走回後宮,這個路程並不遠,可今日,皇帝的腳步走走停停,時而決定了什麼快走幾步,時而愁踱來回逛盪,走了半個時辰,都沒有走到後宮的牆根。

身後一群侍女和太監,屁都不敢放,想是玩追逐的遊戲,跟着皇帝的屁股,來回走動。

臨近後宮,皇帝終於下了決定,「呵呵,治河兵營,有什麼好的?!去了一趟就要辭官,本皇這朝堂難道就不好?!堂堂一個總承,要辭官而去,這個治河,別怪本皇心狠!哼!裁撤治河,我看還有誰想去治河兵營!」

方涥不知道皇帝現在對治河兵營有煩感,俗話說,物極必反,或許就是這麼個道理。

治河兵營的一切,確實是太好了,無論士兵的待遇,還是教官的待遇,在氣躍國,都是人間樂土,去過的人,誰不動心?

正因為太好了,皇帝的權威也被影響了,方涥現在還不知道,皇帝打算把治河兵營裁撤掉,那麼方涥這幾個月來的辛苦,馬上就要付之東流!

皇帝敢把心裏話說出口,就意味着,事情基本是定了。

次日的早朝,群臣如常的入殿上朝,但不等太監喊話詢問有無奏書,皇帝先站起了身子,掃視群臣,好像在給群臣一擊威勢的眼神,將他們都定住。

「本皇接到很多朝臣的彈劾,說治河兵營鶴立獨行,沒有朝堂的管束,此事,本皇深思良久,諸位朝臣所言極是,本皇決定,即日起,治河兵營取消,士兵恢復原籍,兵營之地,暫時保留,待本皇派人查探詳實,再議拆除與否!」

皇帝話,驚呆了群臣。

群臣是曾經彈劾過治河兵營,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皇帝這幅說詞,明顯禍水東引,把裁撤治河兵營的事情,全部賴到了群臣的彈劾上面,和皇帝一點關係都沒有。

皇帝如此說,群臣都是臣子,誰敢指責皇帝?於是只能在驚呆后,紛紛躬身唱道:「皇帝聖明!」

就這樣,治河兵營的命運,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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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大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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