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找到了
唐涢清為了找妹妹,從小就是個黑戶,為了生存和找到妹妹的信念,他總是在法律之外肆意的活着。
雖然能笑着說他向來都不在乎警察,但是說到底從警局前面經過還是會有些發怵。
他就像是下水道的老鼠,避著光在街道里摸爬滾打,而如今這光就照在他的身後,那片刻的溫暖,驅散了他心底十多年的陰霾。
他終於知道楚可可為什麼夢想着穿上警服,也終於明白穿着警服的那些人對於這個社會擁有着多大的價值。
他一層樓一層樓地找過去,每一間房都不放過,每一個角落都細細觀察。
24層的高樓,找起來那麼地漫長,他總想着再多排除一個、兩個、三個……
他就能找到他心愛的人。
唐涢清的額頭冒出一層冷汗,有戶人家的小姑娘倒了一杯熱水遞給他,「大哥哥,看你很累的樣子,抓犯人一定很辛苦吧?」
唐涢清道了一聲謝,接過那杯水。
小姑娘問:「警察哥哥,犯人在這棟大樓里嗎?」
唐涢清微微一怔,心想她可能是有點害怕,於是解釋道:「不是犯人,是犯人綁架的一位姐姐,被他藏在了這棟大樓里。」
「那個姐姐是哥哥的女朋友嗎?」
唐涢清不知道孩子的心靈為什麼可以這麼靈敏,淡淡地點了下頭,「是的哦,女朋友。」
「那哥哥一定很想她,不過沒關係,哥哥是警察,警察是能保護好她的,姐姐有這樣的警察男朋友一定很高興,她會等哥哥去救她的。」
唐涢清剛想說他不是警察,不遠處的人喊道:「三棟有情況,唐先生,他們讓你過去,在23樓!」
唐涢清把水交給小女孩,說了個謝謝便轉身就跑。
位於23樓的雜物室,這一層樓包括樓頂的24樓都沒有任何人居住,就是雜物室。
一眼望去由於太久沒有打理地上都落了灰,所以在這布了層灰的地面上,有一道腳印那麼清晰。
唐涢清撥開堵在電梯口的人,走進昏暗的走廊,他看見一群人圍在一扇門前。
「沒有雜物室的鑰匙,說是弄丟了,業主不讓砸門,找了開鎖公司的人,還在路上。」
唐涢清從口袋裏掏出他的回形針,低頭凝望了一陣,然後慢慢走到門口。
他那熟練地動作卻在這一刻變得不熟練,開鎖的那隻手微微顫抖。
旁邊的人道:「唐先生,您,還會這個?」
以前苟且偷生得久了,什麼技巧都會點,他這麼想着,眼前的鎖已經開了。
他輕輕轉動下去,門應聲而開,迎面而來的是灰塵的糙氣,他按開旁邊的燈,入眼的是一層層置物架,擱置了很久的樣子。
四周的窗戶都被釘死了,
唐涢清看着地面上的腳步,沿着它一步步走過去,在最角落的位置,他看見倒在地上的女孩兒,雙手被束縛著,彷彿已經沒有了生氣。
「找到了!快喊120!」
唐涢清在這一聲驚呼聲回過神來,驚覺自己眼眶裏溢出了淚。
他跪在地上推了下楚可可,輕聲喚道:「楚可可,醒醒,回家吃飯了。」
然而沒有人回應他,唐涢清聲音中都帶了哭腔,跪在角落裏那麼無助,彷彿丟失了什麼寶貝似的,想嚎卻無處宣洩的感覺。
眾人望着他沒有人敢上前,看他抱住那女孩兒,無從下手。
看他一次又一次的人工呼吸。
救護車的聲音在樓下想起,眾人才驚醒,上前將他拉起來,和那倒在地上的女孩兒分離開,奈何一人不夠,三個力氣強壯的警察才堪堪按住這個看起來稍微有些偏瘦的男人。
楚可可出事的消息,昨天就已經傳到了B省,楚可可的父母本來想連夜趕過來,但是被警方安撫住,這天一早趕過來還沒到警察局,就被電話給喊走了。
再得到消息,楚可可已經被送到醫院了。
唐涢清聽聞楚可可父母過來,從手術室外面起身走開,躲在拐角的那頭,倚著冰涼的瓷磚牆望着頭頂的燈光。
「你躲什麼?」
忽然一道聲音從耳旁響起,他側過頭看見慕南愷自己轉着輪椅朝這邊過來。
他低下頭沒有說話,慕南愷又道:「覺得對不起她父母,沒有保護好他們女兒,是嗎?」
「你還是管好自己吧,護士一眼不見着,你就偷跑出來,呵。」唐涢清故作無所謂的嗤笑了聲。
如果不是慕南愷看見他眼角的那般紅,說不定就信了他的鬼話。
手術室的燈突然滅了,然後有穿着藍色手術服的醫生從裏面出來,唐涢清剛想跑過去,楚可可的父母卻先他一步跑到醫生面前。
唐涢清又頓住腳步。
他看着不遠處醫生和她父母在談論着什麼,又看到楚阿姨縮到丈夫懷裏哭泣。
他想知道楚可可到底怎麼樣了,可是他不敢走上前,他怕對不起楚家夫妻,又怕聽到讓自己崩潰的消息。
好不容易找回來卿卿,上天不會這麼無情地再把楚可可帶走吧?
懷揣著那僅存的一點寄望,他閉上眼等待着結果。
慕南愷見他這樣,嘆了口氣,轉着輪椅的輪子繞過他走到楚可可父母跟前。
唐涢清不知道他們在談論什麼,他只靠在牆上,在心底無助的,一次又一次默默祈求。
楚可可,留下吧。
我已經準備好和你度過這往後餘生,我把什麼都準備好了,你別丟下我。
與此同時,慕南愷和楚可可父母打好招呼就轉頭問醫生楚可可的情況,
醫生道:「皮外傷居多,但是患者情況並不好,這三天所處的環境空氣稀薄,加上這麼久不吃不喝,身體肯定吃不消,我們做了心臟復甦恢復了患者的生命體征,目前來說,只要等患者蘇醒過來就好。」
慕南愷鬆了口氣。
「但是……」醫生緩緩補了一句,「醒過來的幾率,並不大。」
慕南愷瞳孔驟然一縮,驚恐地看着醫生,「醒過來的幾率並不大是什麼意思?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