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0章 地牢的滋味

夜陌的擔憂不無道理，君廷燁現在隨時都有可能蠱毒發作，如果在路上發作了，連個能護法的人都沒有。

至於那夜影，只會暗中保護君廷燁，說起護法，他們並不懂。

而新的四大門主里，武功並沒有玉竹和殷嫚的好，而且君廷燁現在已經快要到了蠱蟲成熟期了，誰知道蠱蟲會不會忽然蘇醒成蟲。

如果是以前的夜陌，沒有見過君廷燁發作的樣子，興許他還會同意。但是他已經見過了，如果不在君廷燁身邊守着，不管怎麼樣都沒有辦法放心。

「師父放心。」君廷燁說道，「阿黎願意見我，我是不會死在路上的。」他寬慰著夜陌，「更何況，就算蠱蟲成蟲了，也不是立刻就會爆體而死，除非我已經沒有辦法給它提供充足的養分，它才會爆體而出，尋找新的寄主。」

「師父，以我的武功，養著蠱蟲幾天，還是養得起的。」君廷燁看着夜陌，認真的說道，「如今暗夜堂的大業成功在即，還需要師父留下來安排事務。和涼疆的合作談攏后，軍中雖然並沒有什麼事情，但是難保君廷煒的人會不會故意刁難。」

「十一，十二對這些事情處理尚且不成熟，需要師父指點。」君廷燁說道，「師父，我可以自己去京城，師父不必憂心。」

夜陌依舊是滿臉的擔憂，他把君廷燁當做親生兒子，又怎麼捨得他冒險去京城。

君廷燁看出他仍然沒有打消這個念頭，又說道，「殷嫚如果在京城，在宮裏，我這次過去，也要將她一併殺了。不然還不知道暗夜堂有多少機密會泄露出去。」他眉眼嚴肅，「師父，如果這些東西泄露出去，那麼要殺我們的，可就不僅僅是君廷煒，而是四國了。」

夜陌深吸了一口氣，表情也凝重起來。

君廷燁說的都是對的。

暗夜堂知道的事情太多，偏偏又是在君廷煒手裏，如果君廷煒知道了他們的事情，恐怕這一仗就難打了。

「為了不暴露慕容山莊，慕容熙已經把火藥交出去了。」君廷燁說道，「最近神醫谷也被查探，君廷煒不傻，他已經察覺到了不尋常之處。緊接着，就會是暗夜堂。只要殷嫚開了口，那麼我們就會功虧一簣。」

「師父，我不會有事的。」君廷燁說道，「等入宮了，夜影自會保護我。」

君廷燁說完后，夜陌沉默了許久。

蠟燭時不時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響，他一直在考慮，到底要不要答應君廷燁這件事。

夜十一和夜十二已經把君廷燁的東西收拾好了，橫豎不過是幾套衣服和一些葯。見屋裏他們二人還在聊著，就站在門外，沒有進去打擾。

時間又過了一會兒，夜陌才長嘆了一口氣，「我不去，但你至少也要帶一個人在身邊。你自己選罷。」

如今要準備攻入京城的事情，沒有一個人留下來安排是不行的，夜陌不想再拖，現在君廷煒已經起疑，恐怕已經着手去調查了。這件事再拖下去，恐怕變數更大，勝率也會降低。

只能趁著現在，出其不意的拿下京城，拿下君廷煒的人頭。

不過他也不同意君廷燁自己入京。以君廷煒的做事風格，黎若恐怕也是他的一個誘餌，為的就是誘君廷燁入京。只要他離開邊境的消息走漏出去，這一路上君廷燁都會有危險。

夜陌知道他自己上路，目標小不容易引人注意，但是不得不防。

「好。」君廷燁見夜陌鬆口，也就不在意這多帶一個人的事情了。

他想了想，說道，「帶庚言去吧。」在那四人中，也就庚言做事最是沉穩，武功也不錯，是君廷燁屬意接下玉竹位置的人。

夜陌點了點頭，看着外邊天色，說道，「你去吧，十一十二就在外頭等著。」

君廷燁沒有拖沓，朝夜陌拜別後就開門走了出去。

「主子！」夜十一和夜十二恭敬的行禮。

君廷燁從夜十一手裏接過包袱，說道，「你們二人留下，一切聽從師父的安排。」

「主子自己入宮嗎？」夜十一忙追問道，「這豈不是太危險了？」

君廷燁拿着包袱往西廂房那邊走去，「我帶庚言同去，如果有什麼急事，便讓師父用獵鷹把密函送來。」

「是，主子！」二人點頭行禮，看着君廷燁的身影消失。

這才走進了屋裏，聽着夜陌的吩咐。

過了一會兒，布塔村的夜色下多了兩條黑影，披星戴月的往京城方向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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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七，天亮了。

內衛長手裏拿着幾個饅頭走進來，關押殷嫚的牢籠里，滿是黏膩的腥臭味，就連他都忍不住伸手掩著口鼻。

殷嫚如今就好似破碎的風箏一般，被鐵鏈拴著，頭髮凌亂，還有些地方連頭皮一起扯下，結成了一塊黑色的痂，身上的衣裳破破爛爛，根本遮掩不住她的身形。

而她的皮膚下，滿是傷痕。

有的是鞭傷，有的是劍傷，有的是被人用力掐出來的淤傷。

內衛長面無表情的看着殷嫚，不聽話的女奴，在這地牢裏也只有這個下場。只要你能想到的折辱人的辦法，這裏的人都能做出來。而且絕對不會叫她輕易死去，忍受着日復一日的折磨，將她的意志磨去。

看到前面有人，殷嫚才稍微抬起了頭來，看着他。

殷嫚已經被折磨地不成人樣，不過六日時間，她臉頰凹陷，嘴唇乾裂，只有那雙眼睛，因為恨意而帶着些許亮意。

「如何。」內衛長把饅頭拿到她的嘴邊，冷笑着問道，「這地牢的滋味，如何？」

殷嫚惡狠狠的朝他吐了一口唾沫，還夾雜着紅色的血絲。

「我不會放過你！我不會放你過！」殷嫚聲音沙啞，「你們都是魔鬼！」

內衛長稍微一側身，便躲開了。

「既然你不吃，那麼這饅頭便沒有了。」內衛長把饅頭往地上一扔，踩上去碾了幾腳，饅頭便成了碎屑。

殷嫚吞了吞口水，她已經餓了好久了，沒有一天吃過飽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