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良人南歸賞春景 狂徒北上打秋風

第442章 良人南歸賞春景 狂徒北上打秋風

第一百五十六回良人南歸賞春景狂徒北上打秋風

眼見駐京辦走上正軌,生意興隆,范昭心滿意足。第二日午飯後,范昭和呂雁梅商議如何向乾隆辭行。羅卜藏多爾濟忽然進來,說乾隆召見。

養心殿,范昭覲見乾隆。范昭依舊一字字拖着長聲道:「草民給皇上行禮……」剛要行禮,乾隆不耐煩道:「行了,免禮。」范昭等的就是這句,立馬笑嘻嘻起身。乾隆道:「朕吩咐你的事情辦得怎樣了?」范昭道:「臣牢記於心。皇上要我安撫王爺們,最近一直在辦。」乾隆搖頭道:「不是這個。」范昭道:「那皇上指的是哪件事?」乾隆假裝不悅,道:「朕說的是要你尋找大明玉璽的事!」范昭聽話聽音,知道乾隆這是要拿捏自己一下,不知何時,乾隆和自己已經成了這種氣氛!范昭坦然道:「二十年期限,不急於一時吧?」乾隆哼道:「只爭朝夕!」范昭苦笑道:「這個事情得好好謀划。」乾隆其實就是看看范昭吃癟的樣子,看范昭一臉苦相,心裏暗笑,嘴上卻道:「好啊,你說說你怎麼謀划?」范昭眼睛一轉,計上心來,道:「老大,這事我一直考慮。因此我最近在神武門外開了一家店鋪,你知道嗎?」乾隆道:「略有耳聞。這與找大明玉璽有啥關係?」范昭道:「我正想稟報這件事,您可知道千金買馬骨的典故嗎?」乾隆一愣,道:「嗯,你繼續說。」范昭道:「我其實暗藏一計,想那有大明玉璽之人,這玉璽已經是無用之物,如果能賣幾千兩銀子,說不定就賣了。但是這個東西不能見官,所以無處可賣。我開這個店既是當鋪,又賣古董。我打算刻幾個假玉璽,擺在店裏,如果有人見到,就知道我這裏可以買賣玉璽,一傳十,十傳百,過上幾年,說不定就有人拿大明玉璽來典當,拋磚引玉,豈不妙哉。」乾隆呆住,道:「什麼?你想賣玉璽!玉璽國之重器,豈能隨便買賣?」范昭道:「我只是一個構思,如果皇上不允許,當我沒說。皇上,我開這個店其實不是為了賺錢,都是為了完成皇命啊!若是皇上覺得不妥,我回去就把店鋪關了,一了百了乾乾淨淨。」

乾隆心道:「千萬別,我就是想知道你是怎麼經商的!如今漸入佳境,豈能半途而廢。」乾隆看這范昭一臉無辜,有些進退維谷:如果不同意范昭此計,將來范昭甩手不幹,自己也沒理由治罪於他;如果同意,真讓范昭把玉璽當古董賣,龍顏似乎不太好看。乾隆權衡了一下,覺得范昭此舉也算一計,在天子腳下賣假玉璽,也只有范昭才敢想敢做。於是,乾隆假裝高興,道:「好吧,朕知道你忠心可嘉,姑且聽你一回。朕在想,你敢賣,有誰敢買?若是無人買,這事不就黃了?」范昭道:「老大,朝中大臣循規蹈矩,自然不敢買;沽名釣譽的商人,多半會動這個心思。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這假玉璽就賣出去了。估計生意還不錯呢。」乾隆呵呵一笑,道:「這種事,也只有范昭你才敢想敢做啊。」范昭神秘一笑,道:「始皇之後,也只有乾隆大帝才敢讓草民在天子腳下買賣假玉璽。」乾隆嘿嘿一笑,道:「范昭,你拍馬屁的功夫又見長進。」范昭道:「皇上龍馬精神,草民的手,哪夠得上龍馬的屁股。」乾隆哈哈大笑,開心至極。

大好良機。范昭小聲道:「老大,草民出門日久,思念家人,還請皇上恩准我還鄉。」乾隆正等著這句話呢,遂道:「好吧。最近你辦事朕比較滿意,本想讓你衣錦還鄉,但是,你還得給朕找大明玉璽,就別張揚了。」范昭尋思:「我這麼千辛萬苦的給你辦事,腦袋差點掉了,到頭來,你一點好處都不給我。」乾隆太熟悉范昭這樣的表情,遂道:「吏部回報,李辰逸今年才十四歲,還沒行成人禮,這官怕是當不成。」范昭忙道:「皇上金口一開,誰敢不從,那就是抗旨!」乾隆嘿嘿一笑,道:「《石頭記》裏,賈政不是沐皇恩得賞賜一個工部主事六品官職么?這等好事,朕來做。李辰逸先去都察院學習,過兩年,朕再賞賜官職。李辰逸做不成賈政的。范昭,你范家不是皇商,自然是做不成薜家的。」范昭沒想到乾隆會拿《紅樓夢》裏的賈薜兩家說事,一時難測乾隆心意,只得唯唯諾諾。

乾隆以為范昭不滿意,又道:「江蘇學政劉院士上書推薦劉墉主持江蘇歲試,你看如何?」范昭道:「皇上聖明,明見萬里。」乾隆嘿嘿一笑,道:「劉墉會辦事,現在翰林院缺人,劉墉去翰林院做個編修。朕賜你密旨,由你傳旨給李辰逸和劉墉。」乾隆的意思很明確了,就是要李辰逸和劉墉承范昭的情。范昭是聰明人,連忙代二人向乾隆謝恩。清朝翰林院制度最完備,影響延伸至各個領域,科舉考試均由翰林官主持,形成座師制度,文脈與人脈相互交織。翰林官不僅升遷較他官為易,而且南書房行走及上書房行走例由翰林官為之,因此皇帝、皇子及近支王公,多蒙優待厚遇。乾隆的算盤是:劉墉算是朕身邊的人,通過劉墉找你范昭辦事既容易又保密。史載乾隆二十四年,劉墉調任江蘇學政。

半個月後,一幕奇葩的景象出現在了駐京辦:在內院金店的店面上,赫然擺出了三枚唐(北)宋元古玉璽!觀者無不側目。海蘭珠親自解釋:贗品玉璽乃是本店鎮店之寶!贗品居然是鎮店之寶?這事真奇了。有一大膽顧客質問:「誰會買玉璽?買來做什麼?難道不怕被官差抓起來作為謀反罪證?」海蘭珠脆聲道:「古董是收藏把玩的。歷朝歷代傳國玉璽各不相同,早已流失。本店只賣唐朝宋朝元朝的模擬玉璽,自然不是忤逆罪證。凡在本店購買模擬玉璽者,本店出具購買文書,有罪責,本店擔當。」一肥胖商人問道:「為何沒有大明贗品玉璽?」海蘭珠道:「唐宋元三朝年代久遠,贗品玉璽仿自史載,與正品必有出入。本店想製作高仿大明玉璽,尤其是太祖洪武皇帝御制玉璽,只是難尋實物,所以暫無上架。」那肥胖商人道:「據說太祖御制玉璽由建文帝帶出皇宮,下落不明,想製作一模一樣的太祖御制玉璽,太難了。」海蘭珠嘻嘻一笑,道:「本店正在想方設法復原大明傳國玉璽,若是能找到實物,本店願意出高價錢。」那商人道:「這麼說,貴店還收購玉璽了?」海蘭珠一點螓首,道:「古往今來,只此一家。」那商人道:「若是范總裁肯親自與在下籤名,在下願意購買唐朝贗品玉璽。」海蘭珠拿起一張文書,道:「咱們范總裁已經在此購買文書上親筆簽名了。唐宋元三朝贗品玉璽,一萬兩銀子起價,價高者得!」轟一下,三枚假玉璽被搶光。最高價是唐朝假玉璽,賣了三萬兩千五百兩銀子;第二是元朝假玉璽,賣得三萬兩千兩銀子;(北)宋朝假玉璽賣得三萬一千兩銀子。賣假玉璽這麼好賺,什麼時候再賣?得三個月後,因為此時范總裁正在回往江陰的路上。

范氏集團駐京師辦在天子腳下買賣贗品玉璽!這個爆炸性新聞在京城流傳著。一些人痛斥離經叛道,悲哀朝廷不管;另有人則猜測這是范昭在彰顯實力,只是手段瘋狂了些。

三月五日上午,范昭辭別了羅卜藏多爾濟等人,攜呂雁梅南歸。海蘭珠和樂雅、樂毅送范昭出城,十里亭外,潸然淚下。范昭好言安慰,交待二女安心經營店鋪。范昭和呂雁梅各騎一匹好馬,走上官道,漸漸,巍峨的北京城牆消失在後面。范昭身形消失,海蘭珠依然立於亭內遠眺,一臉哀傷。范昭心急回家,所以大車物件包括太后賞賜,由駐京辦托京城鏢局運送,自己和呂雁梅帶着大明正統皇室傳國玉璽,輕裝上路。兩人回想兩個多月的風風雨雨,已成雲煙,心生感慨。離開京師,可謂是龍歸大海,虎躍山林,一路之上二人快馬加鞭,看大雁北飛,山銜落日,心懷好不舒暢。

三月十一日,二人過徐州,江南草長鶯飛,春光明媚。午飯後,兩人放馬緩行,欣賞春景。行至一山丘,忽見官道上站着兩個漢子,一著青衣,一著白衣,手持緬刀。青衣喝道:「來人可是江陰范昭?」范昭意外,駐馬細看,不識二人。呂雁梅一蹙秀眉,道:「是便怎樣?」青衣道:「很好。聽說你最近殺了呂四娘,我等要為她老人家報仇雪恨!」呂雁梅大奇,正想問二人身份。范昭心生警覺,問道:「你們是誰?」二人一晃緬刀,喝道:「范昭,你要是識相的,就留下銀子,我等拿去祭奠呂老前輩。否則,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呂雁梅這才明白,此二賊竟然借娘親的名頭來搶劫,簡直無恥之極。呂雁梅氣憤之下,抬手一個飛鏢打過去,將青衣人的緬刀擊飛。二賊大驚失色,高呼:「點子扎手。」呼啦啦,山上巨石後面轉出十個人,為首身穿皂白褂子,手持狼牙棒,擺開陣式。呂雁梅存心立威,不待匪首喊話,摸出一枚銅錢,縴手一揚,但聽「叮」的一聲,打在狼牙棒頭。匪首虎口劇震,握不住狼牙棒,見狼牙棒頭打向自己,連忙後退,瞬間壓倒三四個嘍羅。呂雁梅坐在馬背上,格格嬌笑。幸好,後面嘍羅都是拿棍棒槍釵的,匪首才沒受傷。又聽「咣噹噹」,匪首狼牙棒脫手落地。匪首掙扎站起,臉色慘白,說不出話來,被呂雁梅嚇得不輕。

註:歷史上真有13歲就中秀才的。比如,張三丰、林則徐和蔡鍔等人。這裏說說徐樹錚,出生於光緒六年(1880年),13歲考取了秀才。1905年至1910年東渡日本學習軍事,是段祺瑞的心腹謀士。在辛亥革命、洪憲帝制、張勳復辟時輔佐段祺瑞「三造共和」,又在與馮國璋的鬥爭中引張作霖奉軍入關,以鞏固皖系權力,並主持「武力統一」。他以武力為後盾,於1919年11月迫使外蒙古無條件撤銷自治,回歸中國中央政府直接管轄之下,並以西北籌邊使身份坐鎮外蒙,加以經營。1925年12月,徐樹錚在離京路上被政敵馮玉祥的手下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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