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九章 何為佛？！！
當即對着落魄青年也是萬分同情，甚至對此人的未來更是幻想一番，這一想，身子就是一顫，涼氣襲來，差點吐了。
說來這落魄青年的命運跟他卻是也有關係，若不是他以棋道陣法封印了天音寺，這落魄青年卻不會有這般命運。
「兄台，好走！」
「若有一天你還能對活着抱有希望，步某會補償你的。」
步非凡同情的為落魄青年默哀。
說着，步非凡走上了青石台階，步伐並不快，一步一步，向上走去。
迎客松下，一位閉着雙目，雙手合十的僧人聽到動靜，張開了雙眸。
「施主，來此何事？」僧人一臉和善。
「見佛。」步非凡神情平淡。
僧人搖頭，認真凝視下方步非凡。
「施主帶着殺意而來，恕我佛不見。」
「無礙，佛不見我，我來見它。」
僧人輕語：「貧僧難容佛被褻瀆。」
「佛者，此言差矣！我心中有佛，怎能說褻瀆尊佛？」
步非凡輕笑。
僧人被步非凡之語驚異，問道：「施主，也是信佛之人。」
「當然！」
「當我佛之下難容戾氣，施主還是請回吧！」
僧人搖頭謝客。
「非也！眾生為佛，佛為眾生，怎會有如此心胸，佛者看來並不懂佛。」
步非凡說道。
僧人心中一凜，此人不懷好意而來，從其言語，就可以看出，此人不僅與佛有大怨。
而他所說的言語，已然涉及到了佛諦，這才是讓迎客僧心驚得地方。
修佛之人不怕直接的殺生，真正怕的是對佛的質疑，再和此人說下去，將要涉及到佛理之爭，且此人有大智慧，看似偏言歪理，卻隱隱和佛理相融。
僧人自恃以自己的佛法修為，不一定能論辯的過此人，一旦佛心動搖，佛將不佛。
「施主，要與貧僧論佛？」
僧人神情凝重，目視步非凡。
「然也！」步非凡笑道：「佛者，在怕？」
僧人搖頭，佛理之爭，避無可避，若是逃避本身就是對佛的質疑，這一佛理之戰，他無法拒絕，也不能拒絕。
「請！」
僧人有了決定，立刻伸手請步非凡開口。
「大師也請！」
步非凡回禮，佛力很足，此刻盤膝而坐，見僧人也坐下，兩人坐在迎客松下，正式進入佛理之戰。
「敢問大師，何為佛？」步非凡當先發問。
「佛為智者。」僧人毫不猶豫的回答。
步非凡點頭，「倒也不算錯！」
「再問大師，何為佛？」
「嗯？」僧人眉頭微皺，有些不明白步非凡為何又問相同的問題，當一看步非凡正襟危坐的神色，似乎明白了什麼，當即心裏一沉。
暗道此人雖不參佛，但對佛理果然精深。
看似相同的問題，卻有不同的答案，因為這並不是一個問題，而是兩個問題，這正是佛理的深奧之處。
「佛為普渡。」僧人答。
「普渡何人？」
「眾生。」
「為何渡眾生。」
「眾生為惡，自當普渡。」
「非也！佛理有云：眾生為佛。何須佛渡？」
「這」
僧人無法回答，佛理中卻是有此禪語，雖不是原句，但意思卻是一樣。
「再者，佛即為普渡，何以亂世封山，盛世出山？」
「亂世視眾生水火與不顧，盛世為眾生信仰四方蠱惑，這就是你所謂的佛？」
僧人想要開口，但卻被步非凡直接打斷。
步非凡再問：「佛為過去人，人為未來佛。佛說眾生平等，既人為佛，佛亦為人，何來罪孽，何須佛渡！！」
步非凡快語連珠，一連發問，重重轟在僧人心中，如天雷重擊，導致僧人面色慘白，一時語塞。
僧人眼臉顫動，被步非凡的言語一再撼動佛心，心中禪意動搖，這種雨淡風輕的佛理之爭比之生死殺戮更為可怕，若佛心不堅，將會修為盡毀，舍利子碎滅，甚至嚴重者將直接入魔。
「還請大師回答。」
步非凡朗聲發問，聲音如雷，話語如箭，步步緊逼。
僧人沉默，死死壓住對方的佛音干擾，此刻他心神震動，心中存在的尊佛，金光黯淡，出現一絲裂縫。
「施主何必咄咄逼人。」僧人嘆道。
「非也！佛法精妙，你我論佛，皆為精研佛理，怎是咄咄逼人。」步非凡說道。
僧人面色晦暗，許久一嘆：「施主，你贏了，你上去吧！」
「論佛未果，怎能結束。」
步非凡直接拒絕。
僧人心中苦澀，此人是要逼自己，並不打算放過自己了。
他深吸口氣，對着步非凡輕語道：「既然如此，還請施主再發問。」
步非凡露出滿意之色。
「步某再問佛者，何為佛？」
僧人聽聞此問，心中波瀾乍起，不願應答，但迎上步非凡那雙眼睛，卻是難以逃避。
「佛為超脫！」
「敢問何為超脫！」
「超脫為跳躍，為脫離大苦海。」
「何為苦海？」
「苦海既地獄！」僧人坦然應答，這次卻是不待步非凡反問地獄為何，直接答道：「地獄，既人間。」
「好一個地獄既人間。」步非凡笑聲如雷。
隨之再反問。
「佛言普渡，何故超脫？」
「苦海掙扎，佛不超脫，無大法力，無法普渡。」
「佛者所言，可是又大法力即為佛？」步非凡笑問。
僧人直覺感到步非凡此言有意誅心，不願作答。
步非凡卻是不在意，徑直說道：「既然大法力為佛，縱看洪荒，已有人、闡、截三教，又有道教為尊，且觀三清聖人，無一不是大法力，難道他們也是佛？既然聖人為佛，那何須分出這禪宗？」
僧人心神如被重鎚敲擊，有些難以自持，當即禪定破開，有動搖之念。
他沉下心神，緊守佛心。
許久應答：「施主無需壞貧僧佛心，佛雖有大法力，但最重要的是有大毅力，大善，大慈，大悲，大愛，所謂大法力，只是佛普渡眾生的外力。」
「是嗎？可此言卻是與佛者先前所說的有些前後矛盾，佛為超脫，超脫為大法力，難道佛行普渡，必須要有大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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