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6章 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

君子六藝，禮、樂、射、御、書、數！樂為最先開考，樂之後，書再考，樂是人數最少，而且開的最早，所以也是通關消息傳出最快的！

樂考今日只有一人通關為百里天瀾的消息瞬間傳了出來，那百里天瀾樂考之中一首詩折跪監考官，一首曲盡顯高山流水，首先過關樂考！

諾大的考場瞬間沸沸揚揚，不管是應試開始的，還是應試結束等待消息的，一時間滿場嘩然，三五成群的孺子讀書人口中有的羨慕，有的嫉妒，有的惡語相加。

「能把劉進士一曲唱服的人，普天之下，怕是不到一掌之數吧！」

「王兄此言差矣，樂藝雖然難，但是人數也少，籠統也就百多人，二百都不夠，這樣的人數獨佔鰲頭，百里天瀾只是走了運氣而已！」

「沒錯！如果說樂藝能和書考一樣有一千一百的數目，百里天瀾能過，我就服他！」

「……」

就在最大的書考現場熱鬧哄哄里，迎面一隊士兵開路，威聲喝道，「肅靜！規避！」

士兵靠後，師爺走在前邊滿頭大汗，後邊跟着百里天瀾。

天瀾不是聾子，大老遠就聽到書場對自己的非議了，百里天瀾也意識到，這個大唐，讀書人都是很囂張的，所謂的謙讓只存在於同級別的讀書人之間，而對於下層，冷眼相對好過謙謙君子！

既然你們這麼不要臉，就別怪我百里天瀾不給你們好臉了。

百里天瀾跟隨着師爺，冷漠的眼光掃過周圍一行人，但是周圍諸多人沒有一人敢和自己對視，所對視者，無一不低頭或側視，沒有一人敢正對。

百里天瀾看了一圈，突兀哈哈笑道，「一群虛偽小人，背後議人倒是厲害的很，若真是君子，當着我百里天瀾面說起個毒誓？可敢？」

儒子童兩千多人生，鴉雀無聲。

百里天瀾哈哈笑道，「看各位畏首畏尾，我就知道，這次狀元郎非我莫屬，爾等不過我的綠葉陪襯罷了！」

此言一出，關乎名氣業位，周圍書生紛紛怒喝！

「大膽狂徒！不過是僥倖過了六門人數最少的樂考！你通報六門，我看你能笑到何時！」

「小子如此張狂，毫無謙謙君子的本分！爾等，止步於此！」

「百里天瀾，奉勸你一句，這裏是書場，人數最多至少一千一百人，你現在憑藉樂理趕緊晉級的好，若是栽在這裏了，有你苦頭吃！」

「……」

開啟了群嘲模式，看着周圍人對自己指指點點罵聲不絕，百里天瀾哈哈長笑，自顧自走上了考台，考台上的孺子各個看百里天瀾猶如狗屎，沒錯，就是狗屎，強暴自己妹妹，毫無讀書人氣質，囂張跋扈，根本不配與我為伍，百里天瀾一上台，瞬間周圍二十步之內一個人也沒有。

為首長須官袍的年邁監考官，手持書卷看向百里天瀾，「你要來書考？」

百里天瀾點頭，「還請先生賜教。」

白髮蒼蒼的年邁監考官抬手，威聲道，「君子六藝，書為尊者，春秋傳道，薪火相傳，諾諾大唐，史書為薪火，你可知史為何物？」

百里天瀾笑道，「夫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

「善！」監考官抬手，「賜文房四寶！題目，苛政之禍！」

左右里有書童送上來文房四寶，百里天瀾和一眾書生同台開寫每一批的書生的題目都不同，不過半柱香時間，考卷已經全部收回。

看了一疊后，老先生笑道，「岑夫子是誰？」

「是我！」一個身穿青衫年近三旬的老童生走了出來，「稟告先生，吾為岑夫子！」

老先生點中書卷笑道，「夫子過泰山側，有婦人哭於墓者而哀，夫子式而聽之。使子路聞之曰:子之哭也,一似重有憂者。而曰:然,昔者吾舅死於虎,吾夫又死焉,今吾子又死焉。夫子曰:何為不去也?曰:無苛政。夫子曰:小子識之,苛政猛如虎也！說得好！苛政猛於山洪水害啊！今朝書考一篇為首者……」

「先生還沒看到我的那一篇，何患如此之急下結論？」

旁側百里天瀾淡然看着老先生，笑看着岑夫子。

此言一出，全場孑然，百里天瀾居然如此大膽直接打斷老先生話語。

老先生看了一眼，揮手找出來了百里天瀾的答卷，看了一眼，白須哆嗦，氣的右手一怒，猛地拍在旁側玉石打磨的玉案上，瞬間那玉案化作了一道道粉末。

老顯示怒不可遏喝道，「百里天瀾，我題目名苛政之禍，你卻通篇寫苛政之妙，答非所問，出局！」

一聲出局，瞬間周圍人一片沸騰。

「哈哈！百里天瀾傻眼了吧！」

「這麼快就應驗了，這小子，太囂張了！」

「……」

左右有侍衛過來就要拉百里天瀾下台，百里天瀾抬手攔住侍衛，「先生為何不把我寫的念誦出來呢？讓這天下人給我評評理，苛政是好，是壞？先生，是不敢嗎？」

「不敢？」老先生笑道，「念誦而已，有何不敢？聽好了，百里天瀾的答覆！」

「何為苛政，方圓百里之內，無論婦幼老少，豬犬牛羊，殺而焚之，化作焦土，十年寸草不生，然若有一息不死，百年之後，廢土之上，青草蔥蔥，天下盛世，文才武道，人人為龍！」

「何為仁政，方圓百里，男女老少錦衣玉食，若養豬玀，享運十年，是為天倫之樂，然世道多艱辛，外敵入侵，繁華如夢，一朝破碎，國破民亡！」

「世間之道，一飲一啄，天下大勢，和后必亂，亂后必和，所謂仁政不過一時享樂，忘戰必危，所謂苛政未必非要殺人取命，亦可以工代鎮！」

「如今吾王李~世~民橫掃八荒，天下歸一，築長城以鎮九州龍脈，衛我大唐、護我社稷。以人皇之名立盛世大唐，守土開疆，掃平四夷，天地共鑒，仙魔鬼神共聽之!如此盛世，外敵虎耽，強人窺伺，不雄兵苛政，反而唱太平繁華，真是愚蠢！」

「吾認為，苛政雖然如虎，但是虎為王者，定可長存，仁政善如白鹿，必備豺狼分吃。」

此言一出，顛覆性的演說讓台上台下一行人各個不言，死一樣的寂靜里，老先生背後帷幕下，傳來一鼓掌聲音，「說得好！苛政雖然如虎，但是虎為王者，定可長存，仁政善如白鹿，必備豺狼分吃，芸芸學子，如果連這個都看不穿，讀再多些聖賢書也不過是一個書獃子，過！」

老先生點頭，抬手道，「百里天瀾，書道第一！請！」

百里天瀾躬身作揖，「多謝先生，多謝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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