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酸味

第六百零六章、酸味

因着杜采青和劉鵑兩人均是一身泥濘,且均受了不同程度的傷。故而,把這兩人帶回家后,曾榮先命阿春和阿梅帶她們去沐浴更衣,爾後,又請陸大夫幫着查驗了一番。

杜采青還好,就是有點獃獃的,曾榮懷疑她受驚嚇了尚未復原,劉鵑是右腳踝扭傷了,腫了起來,不能行走,江南給她弄了一副拐杖。

陸琅則給她們兩人各開了一副葯煎服,同時也用藥酒替劉鵑揉了揉腳。

這麼一折騰,天色已晚,曾榮也沒法把她們兩個送回去,只得留下來。

晚膳是阿春和阿梅陪她們用的,為了避嫌,曾榮和朱恆是在炕几上吃的。

飯後,曾榮推著朱恆進了書房,兩人各看各的書,朱恆看的是經史類,曾榮則抽出了一本醫理書。

她看的書一向比較雜,有經史、詩詞、醫理、遊記、飲食等,偶爾也會畫畫或會做點針線活在一旁陪着他。

曾榮今日之所以抽出一本醫理書,是因為她聽陸大夫說人從高處往低處落下來,即便人沒昏迷,有時也會有腦子摔壞的可能,倒也不一定會立即變傻,但總歸是有後患的。

而杜采青被震暈了,方才吃藥時又有嘔吐現象,曾榮擔心她腦子真出問題。

翻了三本醫書,曾榮才找到類似的癥狀,說是人的腦袋經過震蕩或磕碰,輕者會有頭痛、噁心、嘔吐、短暫昏迷等癥狀發生,重者有遺忘或精神錯亂甚至長期昏迷不醒乃至死亡的,建議病人卧床休息幾日,輔以藥物治療,以觀後效。

就在曾榮合上書籍剛要離開時,眼睛突然瞟到了另外幾行字,細細讀了一番,她飛快地瞥了一眼朱恆,見朱恆仍低頭用功,她什麼也沒問,又細細讀了一遍,把書合上了。

至此,她總算明白朱恆為何不動她了。

原來,醫書里記載,人在長期生病吃藥時生下來的孩子會不健全,有的是腦子不健全,成為一個傻子,有的是手足不健全,還有的生下來也活不長。

這套醫書是錢鎰找來的,離開京城上船時,錢鎰帶了兩大箱醫書隨行,這一路陸大夫除了吃飯睡覺和給朱恆治療,其餘時間大多在研究醫書。

因此,曾榮懷疑這套醫書陸琅肯定看過,多半也交代給朱恆了。

只是醫書上沒有記載最後斷葯后多久才能要孩子,而據陸大夫說,朱恆的藥物治療年前基本可停了。

「怎麼啦?」朱恆總算髮現曾榮不對勁了,她拿着本書不看卻在發獃,似是被什麼困擾了。

「沒,沒什麼,我找到和采青類似的癥狀了,書上說她最好卧床三日不動,看來,我們想不留客也不行。」曾榮說完努了努嘴。

她不喜歡劉鵑,偏劉鵑的腳踝也扭傷了,她不好單獨把她送回去。

朱恆一聽這話,吸了吸鼻子,一笑,「夫人,我怎麼聞到了一股酸味?」

「酸味?」曾榮問出這兩個字後方明白自己被戲弄了,上前掐了掐朱恆的臉,故作惡狠狠地道:「你才聞出來,不知那醋罈子早就打翻了?」

「有嗎?我再好好聞聞,看看這醋究竟有多大。」朱恆借故把臉貼到了曾榮臉上蹭了兩下。

兩人耳鬢廝磨了一會,曾榮說道:「你這麼一提醒,我倒是真發現了不對勁,這劉鵑笄年了,應該嫁人了,可我並未聽聞她說親了。」

主要是杜采青信任曾榮,每次來,家裏的大小事情都願意跟曾榮念叨念叨,而劉鵑跟她走這麼近,自從杜氏夫妻被押往京城后,劉鵑大部分時間是住在杜家,說是杜采青憂懼過度,她不放心,想多陪陪她。

而杜采青也的確希望有個親近之人在身邊,哪怕什麼也不做,只單純的陪伴,於她而言也彌足珍貴。

「夫人,你對這個杜采青太過關心了。別忘了,她十二歲了,你十二歲時就知帶着自己妹妹闖京城了,不但養活了你們姐妹兩人,半年後還憑着自己精湛的綉技進宮了,你瞧瞧,你十二歲做了這麼多事情,她也能行的。」朱恆不喜歡曾榮把太多精力放到一個外人身上。

她為這個杜采青做的已經夠多了,早就超出了正常的朋友範疇,更何況,他們連朋友都不是,是仇人,杜氏夫妻畢竟幫別人對付過他們。

儘管那位杜太太一再強調是無心之失,可造成的傷害是真切存在的,否則,這兩人也不可能會被押解進京。

對這樣一個仇人的女兒,朱恆不去追究他們的過錯,也允許曾榮去幫這個小姑娘守住家業,但他絕不允許她影響到他和曾榮的生活。

他不傻,今日在馬車裏他也發現劉鵑沒少往他身上瞄,到底年輕又是農村來的,對方還沒學會遮掩自己的心思,應該只是單純地仰慕他的富貴榮華,正因為此,朱恆才忍着沒讓人把她丟出馬車去。

哪知進家后,經過一番診治,這兩人還得住下來,好在家裏地方大,曾榮沒再逼着他和那兩人在一塊吃飯,否則他是真的會命人連夜把她們送回去的。

曾榮一聽朱恆的話,忙搖了搖頭,她是重生的自然有底氣把阿華帶進京城,上一世,她十二歲時可沒有這本事,能倚仗的只有徐家,否則,也不會主動要求賣身給徐家做丫鬟。

「人跟人不一樣,我也是被逼的,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多餘的話她沒說,這件事她沒法向朱恆解釋清楚。

而關於她的身世,朱恆也早就一清二楚,曾榮不想再提,是怕言多必失。

果然,朱恆見她不願意提及往事,還以為她仍舊沒有放下過往,忙抱住了她,「好了,不說這些,放心,以後你有我,我不會讓你跟着我白遭這份罪。」

「知道了,嫁雞隨雞嫁狗隨。。。」

後面的話曾榮沒說完就被朱恆堵住了嘴,他堂堂一位皇子被自己的妻子比作雞和狗,是可忍孰不可忍,只得用自己的方式懲罰了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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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榮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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