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酸唧唧

第二百八十三章、酸唧唧

朱旭見徐扶善站出來了,頓覺有點頭疼,這些人該不是又把這當成朝堂了吧?

卻見徐扶善躬身向朱恆行了個長揖禮,轉而卻向孫實說道:「孫大人此言差矣,二殿下雖不良於行,這並不妨礙他成為一個有用之才,古有孫臏,身殘志堅,照樣能輔佐齊國成就一番霸業,還能留下千古不朽之名著。不過這不是今日要討論的重點,皇上說的對,先去拜佛祖,別耽誤了祈雨的吉時。」

「對對對,是老臣糊塗了。」孫實說完退後了幾步。

皇上見徐扶善幫他說服了孫實,也就不計較他那番話的隱射了。

進得大殿,朱旭親自去拈香,分了三支給朱恆,朱恆命江南把他抱出來,跪在父皇後面,也磕了三個頭,隨後坐上輪椅,親自把三支香插進了香爐。

從大雄寶殿出來,看着朱恆瘦削的身影,朱旭再次心軟了,命江南推著朱恆追隨左右,說是要帶着朱恆一起去祈雨,用孫實的話說,朱恆是他的嫡長子,是最能代表他身份和心意之人。

祈雨的祭祀台就在普濟寺的明湖正南方,此刻,明湖四周均搭建好了各式平台或棚子,專供龍舟賽之用,南邊是祭祀之用,北面是皇家,東邊是文武百官和各親貴勛貴子弟,西邊是女眷區。

儘管明湖的水域很大,最寬處有小半里地,窄處也有七八來丈遠,因而,朱旭一行過來時,明湖四周的目光很快落在了那個輪椅上。

尤其是北面的那棟兩層棚子裏,原本圍在太後身邊的眾嬪妃們一聽皇上帶着朱恆去祈雨了,呼啦一下散了,爭相跑到欄桿前,待認清遠處那個陪在明黃色的朝服身邊的小身影果真是那個坐在輪椅上的朱恆時,眾嬪妃一時失語了,有膽大的偷偷瞄了皇貴妃一眼,也有覷向皇后的,還有默默退到太後身邊或自己位置上的。

曾榮一開始沒動地方,這會見眾人退下來了,她才扶著太後走到欄桿前,也認出了那個天青色的身影。

「啟稟母后,要兒媳說,還得感謝那場法事,您瞧,如今二皇子不但身體康健了許多,還肯和皇上親近了。」王皇后見太后臉上有了笑意,趁勢奉承兩句。

沒辦法,今兒一早她也收到了慈寧宮送來的青團,原本她是不打算嘗試的,偏來人就在一旁候着,說是太後有旨,等着她評價一二。

於是,她只能當着來人的面強行咽下去一隻青團,還得陪着笑臉違心地說好吃,可她是真不喜歡吃啊。

這倒也就罷了,關鍵是昨日的風波,皇上不但斥責了她的娘家人,連帶着還把內侍監的掌法權力收回了,這才是最難堪的。

故原本她今日是想抱病不來的,委實就是不想看到某些人幸災樂禍的嘴臉。

尤其是在西華門等著上鳳輦時,偏又發現曾榮隨侍太后左右,這不又等於明晃晃地給了她一記耳光么?

故而,從昨日到現在,王皇后一直憋著一口氣,好容易這會聽說朱恆陪皇上去祈雨,王皇后總算感覺順暢了些許。

因為她知道,有人比她更在意這個,對方費心費力地算計了這麼多年,可不是為了給朱恆做嫁衣裳的!

可能王皇后是憋太久太想吐這一口濁氣了,故說出來的話未經掂掇就出口了,這不,童瑤很快就抓住她的話柄,笑着搖了搖手中的團扇,不慌不忙地道:「回皇后,皇后所言甚是,二皇子氣色的確要好多了,臉上也有了笑容,沒白遭一場罪。不過父子親近乃是人之天性,和法事不法事有何相干?」

太后原本也覺得王皇后最後一句話不中聽,俗話說的好,看破不說破,皇后當着這麼多人面挑破這個事實,丟的是皇家的臉面,也是她兒子的臉面,這還行?

可念著昨日皇后受的委屈,太后也就不想計較了,再則,如此場合,她多少也要顧及些皇后的顏面。

沒承想,她不吱聲了,皇貴妃卻又偏偏跳出來拱火,這下太后不樂意了,她知道,今日兒子這一出肯定是傷了這個女人的心,不定又會鬧出什麼動靜來。

說實在的,她自己也沒大看懂兒子這一出究竟是何意圖,是彌補還是回歸正位?

「不過就是帶着孩子見個世面,看你們一個個解讀的,朱恆是頭一回出來,難免有點心怯和不安,皇帝帶帶他也是人之常情。」太后發話了,不偏不倚。

「正是母后這意思,還別說,我們二皇子這一笑,着實好看,尤其是那雙眼睛,可真是耀眼,熠熠生輝。」王皇后陪笑道。

這話太后愛聽了,道:「嗯,前兩日朱悟那孩子還跟哀家說呢,說是他那些同窗說,朱恆一笑,眼睛像是夏日裏璀璨的星河,笑容卻像是冬日裏的暖陽。」

「到底是讀書人,說出來的話就是不一樣。」田貴妃插了句嘴,捧了下朱悟。

「別,這話是朱悟同窗說的,不是朱悟說的。」皇貴妃沒領這情。

「我們朱悟不比別人差,前些時日拿了好幾首詩給哀家看,讓哀家挑出一首最好的來,哀家挑的正是朱悟那首,那孩子胸有丘壑,寫出來的詩才大氣呢。」太后誇了朱悟。

她可不想因為這點小事拉仇恨,朱恆再好也不可能坐上那個位置,她能做的,就是替孩子積攢點人緣,將來不管誰坐上那位置,能給朱恆一個閑散王爺,保他一生平靜平安即可,別的她不求。

果然,童瑤聽了這話臉上緩和多了,也就不計較王皇后的含沙射影了。

其實,真要說起來,該酸唧唧的那個人是王皇后才是,朱慎也三歲了,勉強算是嫡子,可今日這場合,皇上連看都沒過來看一眼。

而她兒子卻是一早陪着皇上走到西華門的,當着那些人的面還摸了她兒子的頭,還有,這些皇子裏也唯有她兒子跟着皇上去聽過政,也唯有她兒子能得到皇上親自考校功課,還能時不時考考他時政。

這意味着什麼誰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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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榮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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