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二章 黑暗
有陽光的地方就有影子，世界上沒有一塵不染的東西。可石小凡沒有想到，天子腳下，還有能夠下十八層地獄的惡人。
很殘酷，這個世界上還有如此黑暗的角落，這真是幾個人販子。
石小凡一直認為，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惡人。就像他遇到的每一個人，沒有真正的大奸大惡之徒。
西夏入侵是餓的，呂夷簡自私了點，本性並不壞。那個如煙姑娘，她只是太過自私，想得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而這些人販子，徹底顛覆了石小凡的三觀，他們將人性的醜惡發揮到了極致。
屋子很黑，其中一間破屋子裏擠滿了二十幾個人。其中，還夾雜着幾個嬰兒的哭聲。
這裏很偏僻，就連犬吠聲都幾不可聞。石小凡有些懊悔，懊悔沒帶他的遂火槍。
「來福，你回去叫上旺財他們幾個，回府把傢伙抄上，趕緊過來，快！」
來福點點頭，急匆匆的去了。
這裏屬於郊外，四周很是荒涼，好在荒草叢生的非常適合隱蔽。
荒涼中，一排簡陋的破房子顯得很是突兀，房子有十幾間，有個碩大的院子。
石小凡拉着曹小梅的手，身後跟着大牛二虎，他們摸到了這排房子屋后。
屋后是一片雜草叢生，大概是為了通風，每間房子都留着一扇小窗戶。這倒是方便了石小凡他們偷窺，他們挨個看着每間屋子，有兩個房間是幾個人販子居住，還有一個柴房。
另外兩間屋子是他們偷來的嬰兒，還有一間屋子是一群孩子。
讓石小凡觸目驚心的是，這群孩子中，許多都是殘疾人。而他們的殘疾，看起來並不是先天的。
石小凡的心痛了一下，這些殘疾孩子就像是那個斷腿的小乞丐一樣，被這些人折磨的。
有的只有一隻手，有的……（原諒我寫不下去了。）
這不是空穴來風，因為石小凡清清楚楚的聽到裏面一個人販子說：「下次下手的時候注意點分寸，你砍掉了他的手，弄不好會死人的。死了咱們就賠了，前兩天被容婆子喂死了倆嬰兒，少賣了幾十兩銀子，這個老不死的！」
「可咱們不下手狠一點，他們怎麼能要來錢。今兒麥苗這小子遇到個棒槌，給了上百兩的銀票，哈哈哈，發財了。」尖嘴猴腮的聲音。
尖嘴猴腮說的棒槌就是石小凡了，原來那小乞丐叫麥苗。
「小凡哥哥，我進去把他們全殺了！」曹小梅的手都有些發抖，她也是出離的憤怒。
「不行，他們人太多，等來福回來。」石小凡拽住他。
「小公爺，你來看。」大牛沖他低聲招手。
四個人躲在屋后，石小凡低頭摸過去。只見那個叫麥苗的小乞丐被胖子扔到了那間小黑屋。
屋子裏全是小乞丐，他們蜷縮在一團。一個凶神惡煞的刀疤臉拿着棍子走了進來，他一進屋，小乞丐們加倍畏懼起來。
刀疤臉怒道：「今兒你們要了多少錢，交出來！不夠的，自己跪下認罰！」
過了一會兒，尖嘴猴腮跟着走了進來：「看好了，今兒麥苗要了一百三十多兩銀子，他不用挨打。你們誰要是少了一百錢，每個人挨三十棍子！」
一百錢，對於這些乞丐來說非常有難度。人們的同情心最多也就是給一個銅板，
也就是說他們必須每天要近百個人的施捨，可不是每個人都有同情心的，畢竟石小凡這樣的土豪並不多見。
於是，有的乞丐無奈之下除了要錢，只能偷竊。為的就是每天湊足一百大錢，以免挨打。
小乞丐們依次將要來的錢放進旁邊一個缽子，房間二十多個乞丐，有六個沒有要到錢。
其中一個，只要到了一個銅板，這個孩子只有七八歲。
輪到他的時候，他渾身發抖的站在那裏。刀疤臉面目猙獰：「又是你，晚飯沒有你的份了，跪下！」
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跪在地上任由那刀疤臉用棍子抽打。刀疤臉似乎並沒有下手輕重的概念，那孩子已經吐血了。
石小凡大怒，就要跳出來弄死這畜生。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叫豆苗的小乞丐喊了聲：「別打了！」
刀疤臉愕然回頭，豆苗冷冷的看着他：「我今天要了這麼多錢，你放過小鋤頭吧。」
「怎麼，你想替他求情？你忘了咱們的規矩么，你要的錢不能分給別人。你的是你的，他要的是他的！我看你的皮也是痒痒了吧，老子我就成全你。」
說着刀疤臉舉著棍子又忘豆苗身上抽去，他打的是豆苗的斷腿。
尖嘴猴腮大驚，上去一把攔住：「陶大，你瘋了，再打就打死了。這小子有點手段，明兒留着再讓他去要錢，要不著咱們再打不遲。」
尖嘴猴腮的阻攔絕非同情，而是怕就死打死了豆苗，少了這顆搖錢樹。
突然馬車聲響，一輛馬車往這處破房子走來。在這個空曠的地方，馬蹄聲格外的刺耳。
石小凡他們暗自吃驚，這個時候誰會到這裏來。
誰知道只看到刀疤臉幾人臉現喜色，尖嘴猴腮道：「秦少爺回來了。」
秦少爺，秦少爺又是誰？
曹小梅早就忍不住了，她想翻牆過去大殺一頓。石小凡死死拽住她：「等等，再等等。」
曹小梅一邊掙扎：「小凡哥哥，他們都該死，我要去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太便宜了，等會兒。」
她和石小凡這麼一鬧，登時驚動了刀疤臉陶大他們。
這處房子低矮，屋后亂草叢生。適才他們聽到外面有動靜，刀疤臉陶大心中一驚，他示意眾人：「噓！」
石小凡等人一動不敢再動，他伸腳輕輕踢了大牛一下。
大牛：「喵嗚～」
旁邊二虎：「吱吱！」
「踏馬的，哪兒來的夜貓抓耗子。」尖嘴猴腮罵了一句，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時候馬車也進了院子，一個衣着華貴的少年手裏捏著個手帕下了車。
然後院子裏響起一陣窸窸窣窣，一個老婆的聲音響起：「秦少爺，今兒又死了一個嬰兒。這孩子來了以後就發燒，咱們怕不是被梅姨給騙了吧。梅姨每次送來的孩子，都有幾個病秧子。」
梅姨？石小凡沒猜錯的話，又是一個人販子。
老子不管你們什麼大宋律法，這些人，一個都別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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