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八章 休沐
相比於曹小梅，趙嫕的生產就兇險的多。兒奔生，母奔死，閻王爺處隔層紙。
在古代，女人生孩子就是一隻腳踏進鬼門關。二胎三胎還好一點，尤其是頭胎，極其危險。
「熱水！熱水！」產婆在裏面焦急的喊著。
侍女們流水價的一盆盆熱水端了進去，為什麼需要熱水，是因為熱水可以用來擦拭身體，使得孩子能夠順利生產。
趙禎聽說妹妹要生了，急匆匆的招呼侍衛擺駕去衛國公府。雖然心中忐忑，好在有敗家子在，趙禎多少有些心安。
可是到了石府，趙禎才發現事情遠比想像中的嚴重。石小凡幾乎要哭出來了，紫鳶閣外面等待的人更是焦急萬分。
「臣等拜見陛下！」一看趙禎來了，石元孫慌忙帶人施禮。
「免了！」趙禎風風火火，開口急問：「怎麼回事？」
石小凡緊張的握著拳頭：「三四個時辰了，還是沒有動靜。陛下，臣、臣有點擔心。」
「你不是什麼都會么，想想辦法啊！」趙禎怒了，他們都把敗家子當神仙了。
石小凡絕望又害怕：「臣、臣不是神仙啊。」
「賽華佗，怎麼樣了！」趙禎怒喝道。
旁邊賽華佗擦了擦汗：「臣診過脈，公主氣血有些不足，這生孩子又是極為耗費體力。這個，臣、臣不好說。」
「廢物，要你們幹什麼吃的！都是一群廢物！」趙禎極少憤怒，更極少遷怒他人。這次是因為自己的親妹妹，他急眼了。
趙嫕生了大半天了，在床上疼的死去活來，可是偏偏就是生不出來。她已經滿身大汗，精疲力盡。
產婆還在拚命催促：「公主，用力，用力啊！」
聽着趙嫕痛苦的喊聲，石小凡再也忍耐不住，就要往裏闖。
狗腿子們大驚，石小凡雖然是公主丈夫。可產房內是嚴禁男人闖入的，來福撲過去抱着他：「小公爺，您，您可要想好了。小的不敢阻止您，可是小公爺，您三思啊。」
古代男人不能進產房是因為怕不吉利，雖然是一種封建習俗但的確有點血腥。而且在當時也並沒有男人願意見，其實說到底，還是一種封建思想。
這在當時當然被視為不吉利的事情，是血光之災。因此在生孩子的時候，作為一家之主的丈夫，頂立門戶，自然是要迴避女人生孩子的情景了。
石小凡一腳將他踢到了一邊，二話不說闖了進去。
愛一個人：始於顏值，敬於才華，合於性格，久於善良，終於人品。敗家子對趙嫕也好，對曹小梅也罷，都是始於真心。
殿外的眾人吃了一驚，石小凡進去以後半響沒了動靜。然後又是趙嫕撕心裂肺的叫喊聲，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裏面傳出來一聲嬰兒的啼哭聲。
這一聲啼哭，殿外的人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趙禎緊繃的臉色舒展了開來，一直在不斷錘牆的石元孫鬆開了手。
大門打開，石小凡用抱被抱着一個嬰兒站在了門口。他的嘴唇動了動，蹦出三個字：「是兒子。」
趙嫕生產的兇險蓋過了生兒子的喜悅，接生婆不敢讓嬰兒受風，慌忙將孩子接了過來。
石小凡還是獃獃的站在門口，趙禎和石元孫卻心中歡喜的如炸開了一般。一個在想，蒼天保佑，嫕兒平安無事。另一個在想，終於是孫子，我的孫子……
突然，石小凡直挺挺的撲地倒了下去。緊張，一直都在緊張。從趙嫕在裏面聲嘶力竭，精疲力盡的時候，石小凡就在緊張。
他幾乎是顫抖著雙手，在接生婆的幫助下，石小凡和她們將這個小生命接到了這個世界。
這個孩子是石小凡接生的，他也第一次見到女人生產原來是如此的辛苦。
石小凡用他儘可能理解的知識，加上接生婆們的幫助，還有趙嫕自己的努力，這個孩子平安落地。
孩子固然平安，石小凡一直擔心的卻是趙嫕。她的身子羸弱，又跟着自己東奔西跑。他們母子平安的那一刻，石小凡再也支持不住了。
敗家子肩膀上的擔子其實一直都很沉重，什麼都交給他什麼都信他，可他信誰去。
趙禎突然有些內疚，每個人都很輕鬆，他們可以把所有能解決的了的、或者解決不了的問題通通丟給敗家子。
人們習慣了有這個敗家子在身邊就會心安的生活，他什麼都會似乎什麼都懂。就連令狐雲龍謀反，當趙禎得知石小凡還活着的時候，他的心立刻放鬆了下來。因為他知道，只要敗家子活着，令狐雲龍就不足為患。
所有人都把擔子壓在他身上，趙嫕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石小凡暈倒了，驚嚇的也是累的。
趙禎站在外面，看着撲過去的眾人。有狗腿子，有石元孫。然後眾人將他抬出來，手忙腳亂的賽華佗在給他施針把脈。
半響，石小凡悠悠的醒轉。趙禎從沒有看到過這麼一雙灰暗的眼睛，大概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誰石小凡的眼睛才會這樣。
可隨着嬰兒的啼哭聲，這雙眼睛迅速閃亮起來，緊接着他的臉上也恢復了血色。這張堪稱年輕俊秀的臉龐，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他推開扶著自己的眾人，興沖沖的跑進了屋子，去看他的小小凡。
只是趙禎還不知道的是，小小凡已經有了自己的名字，石一飛。
名字很普通，沒有什麼深意。可這些都不重要，這個孩子使得敗家子如同滿血復活的機器，彷彿適才暈倒的並不是他。
就連賽華佗，也是一臉的錯愕。他重新握住石小凡的脈搏的時候，更是驚奇不已。此時這敗家子的脈象又變得平穩有力，朝氣蓬勃。
責任，使得敗家子起死回生，無所畏懼。這大概就是男人，為了這個家，他們不知疲累任勞任怨。
很快賽華佗得出他的結論，駙馬爺只是激動過甚，身體並無大礙。
既然賽華佗都這麼說了，於是就沒人在乎。趙禎卻懂了，他過去拍了拍石小凡的肩膀：「朕給你放三個月的假，你什麼都不用管，什麼都不用你操心。好好休息，在家裏照顧好嫕兒，照顧好孩子。火車、蓋樓、鋼鐵、玻璃、火藥、織布、糧食，這些都用你操心，你只管在家好好休息。」
石小凡感激的看了趙禎一眼：「謝陛下。」
趙禎甚至頒了聖旨，為敗家子一人：駙馬休沐期間，不得有任何公務打擾，違者以抗旨論處。
休沐，即中國古代官員的休假制度。始自於漢代，唐宋時期最為繁盛寬鬆，至明清之際官方逐漸收緊休假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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