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吱一聲
原本要揍人的石小凡怔住了，來福想衝過去被他一腳踢倒：「回府。」
來福大怒：「小公爺，這王八蛋他……」
「回府！」石小凡冷這個臉。
……
外面的雨小了一些，石元孫等朝臣在垂拱殿門口看着四處是積水的皇宮。
皇宮排水系統確實該修繕了，這麼大的雨，連宮中都有了積水。
百官們紛紛低頭看着自己的朝靴，這要是出了宮靴子非得被打濕不可。
只有石元孫洋洋得意：「回家咯！」
同僚戶部侍郎王堯臣與石元孫交好，他過去拽了一把：「老石，這麼大雨你不怕淋濕了衣服靴子啊。」
石元孫美滋滋的抬起腳：「看看，這是啥。」
「這是啥？」王堯臣這才看清楚，石元孫腳下的皮靴與自己的不大一樣。
群臣紛紛圍了上來，眾人竊竊私語的議論著。一場大雨把他們堵在了宮內，散了朝眾人也無法出宮。
「這叫皮靴，橡膠皮靴！」石元孫給眾人普及著知識：「此物神奇之處在於，踩入水中而腿不濕。淌水過河腳底干。」
嘚瑟，這廝老而彌甚，石元孫跳到水中使勁踩着水：「看到沒有，我在水裏想怎麼走就怎麼走，腳底一點事沒有。」
王堯臣哈哈大笑：「老石，你就別裝了。你的腳怕早已泡蛻皮了吧，哈哈哈。」
群臣跟着鬨笑起來，哪有這種靴子，在水裏這麼走，靴子裏面怕早已灌滿水了。
石元孫又走回垂拱殿走廊，他脫下自己的靴子：「你們看，我的腳可曾有濕？」
眾人大驚，直接石元孫腳上白襪乾乾淨淨，確實沒濕。
「這……」
「這是什麼靴子？」王堯臣睜大了眼睛。
「不是跟你們說了么，皮靴，橡膠做的皮靴，我兒為孝順我給我做的。」大概生怕眾人聽不見，石元孫大拇指一翹：「我兒做的！」
敗家子？
這似乎就合理了，現在的石小凡就是個妖孽。
作為石元孫的同僚，王堯臣平日沒有少嘲笑石元孫。你這生了個什麼玩意兒，天天除了給你闖禍就是闖禍。偷看寡婦洗澡，在賭場輸得一乾二淨耍賴，帶着狗腿子在東京城耀武揚威。
這才短短几年啊，敗家子煥然一新像是變了個人。人家身上各種光環加身，能文能武身懷絕技。
會吟詩會打仗，現在更是當朝駙馬。
再看看自己那不成器的兒子，王堯臣長嘆一口氣，自己兒子在鴻臚寺謀了個刀筆小吏自己就膨脹的不行。
現在看看人家的兒子，再看看自己。自家那個不成器的東西，想起來就讓王堯臣窩火。
同樣的，南和伯孟樊超也有個敗家子孟回客。讓他想不明白的是，同樣是敗家子，自己自己兒子就成了徹頭徹尾的混蛋王八蛋，石元孫的兒子怎麼就逆襲了呢，難道說，自己還是不夠嬌縱？
「那個，令郎英雄無雙。」
「這是高手，這個厲害，駙馬爺可真厲害。」
「老石，能不能給我也做一雙？」不知道誰說了句。
然後就炸了，
「我也要，我也要！…」眾人擠著喊著，這橡膠雨靴，神器啊。
石元孫驕傲了：「別急別急，犬子說了，過些時日在南窯建個橡膠作坊，到時候誰想要靴子到我石家店鋪『吱』一聲便是。」
王堯臣和他多年故交，他拽著石元孫：「吱！」
「我先『吱』的，老石，給我定一雙啊！」
「吱！」
「吱吱！」
石元孫：「……」
雨勢雖然小了許多，可依舊是淅淅瀝瀝下個不停，鬼知道這皇城排水系統出了啥問題，地面積水還有半尺。
石元孫看了看天：「不和老哥幾個閑聊了，我得回去喝上幾杯睡個回籠覺了。」
「外面還下雨呢，你腿上有靴子，你身上可沒有吧。」有人拉住他。
石元孫嘿嘿一笑，從懷裏摸出一個雨衣：「這也是我兒做的，橡膠雨衣。披在身上，滴水不沾。」
說着石元孫將雨衣套在了身上，眾人立刻又沸騰了，紛紛圍上來摸著這雨衣的材質。
「橡膠？我老家是海南的，不會是老家那種橡膠吧。那東西黏糊糊的，怎麼做出來的？」
「好東西，比油紙傘還要結實，確實不透氣。」
「這手感，像是毛皮，老石，給我留一件。」
「我也要，我也要……」
又來？石元孫躲過眾人：「走了走了，回家咯！」
幾個同僚無限羨慕的：「吱……」
其他老成持重的官員只是搖頭，同樣心中跟吃了兩個檸檬一樣酸了。虎父無犬子啊，怎麼好事都被他石家給佔去了呢？
雙兒回到了石府，淋得像個落湯雞，瘦小的身子凍得瑟瑟發抖。
來福看了她一眼，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沉浸在幸福中的雙兒毫不在意，她跑回了自己房間。剛換好衣服，外面便響起了幾下敲門聲。
「進來。」雙兒整了整衣服，喊了一聲。
一個侍女端著個托盤走了進來，托盤裏是一碗熱騰騰的薑湯。
那侍女道：「雙兒，這是小公爺吩咐廚房給你熬的薑湯，你趕緊把它喝了，別受了風寒。」
雙兒心頭一熱：「小公爺呢？」
「在東院授課呢。」
石小凡回來跟沒事人一般，絕口不提雙兒大雨天跑出去的事。來福和幾個狗腿子倒是怒火衝天，見了雙兒都沒有個好臉色。
「哼！」
「哼！」
「渣滓！」
「無恥之徒！」
「別讓我再見着他，否則老子打的他娘都不認得他。」
狗腿子們陸續從雙兒身邊走過，嘴裏罵罵咧咧說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雙兒不知道他們發什麼神經，但她已經感覺出來狗腿子們對她深深的敵意，這讓她委屈不已。
三日後開考，石小凡在給穆青惡補試題。
「這本《尚書》尤其是孔安國的注文，什麼是刑疑付輕，賞疑從眾，忠厚之至。你給我好好理解，多寫幾篇論策，寫不完不許吃飯！」
石小凡是嚴苛的，這一點穆青已經領教過了。既然恩師有令，他自然是恭敬從命。
穆青在惡補試題，石小凡授完課又把那幾個徒弟臭罵了一通，這才扔了戒尺遁了。
學生們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恩師一走，他們離開又對適才幾道什麼化學變化題懵圈起來。
學生中總有幾個學霸的，石小凡講授的題大多數人聽不懂，幾個學勉強能理解。即便是也不懂，幾人湊在一起一商議，也就慢慢懂了。
實在晦澀難懂的難題，只好硬著頭皮再去請教。不過這時候多半會挨一頓臭罵，但也解了心中之惑，自也是歡喜無限。
學生們發現恩師帶給了他們一個前所未有的全新領域，這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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