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狗仗人勢
敗家子當真是無法無天，石小凡瑕疵必報的主兒。呂夷簡是吧，當朝宰相是吧，找的就是你。
尚方寶劍，興於兩漢，宋則慎之，泛濫於明。
明朝御賜的尚方寶劍非常多了，威力也大打折扣。
大宋朝很少出現這種神器，只要是尚方寶劍代表的是皇權。
封建集權時代皇權是凌駕於律法之上的，什麼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說給外人聽的罷了。
皇帝很要犯了法濫殺無辜，誰敢治罪，早就被抄家滅族了。
在大宋朝尚方寶劍的御賜是非常謹慎的，非德才兼具者不足以領。
京城流民之患一日不除，趙禎一日難安。畢竟是天子腳下，皇帝最怕的就是叛亂。
放眼整個朝堂，英才濟濟的忠臣不少。能力出眾者也所在多有，可這幾年派出去的一批批臣子，沒有一個調查出流民癥結問題所在。
按理說朝廷撥下的賑災款也不少，賑災糧更是一車車的運去，可依舊石沉大海。第二年，流民還是如期進京乞討，這給京城帶來了極大的壓力。
這敗家子詭計多端，奸滑聰明，趙禎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誰知道石小凡的任命詔書中書省愣是給壓下，呂夷簡直接講詔書駁回。無奈之下，趙禎只能另闢蹊徑將尚方寶劍給了他。
尚方寶劍威力太大，他是皇帝隨身佩劍。在古代這個注重君臣的時代，尚方寶劍就等於趙禎的替身。
石小凡拿着尚方寶劍，就等於是隨身帶着皇帝在身邊。
知道這廝愛惹事，趙禎是千叮玲萬囑咐，不可拿着它胡作非為。尚方寶劍非同小可，一定要低調，除非萬不得已，不能示人。
石小凡滿口答應:「陛下放心，臣這個做事一向穩重，您又不是不知道。」
一向穩重？這話他怎麼有臉說出口。
趙禎有些後悔，這廝臉皮厚過城牆，跟他說這麼多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石小凡，你給朕挺好了。辦好了這次流民安置一事，朕忘不了你的功勞。你若拿着朕的佩劍到處耀武揚威，休怪朕對你不客氣！」
「陛下放一萬個心，臣一定謹小慎微，就跟那剛過門的小媳婦一樣誰也不去招惹。」石小凡頭低的像只鵪鶉。
「你不給朕惹事朕已經燒高香了，滾吧。」趙禎沒好氣的道。
蹬鼻子上臉是石小凡的拿手好戲，他並沒有要滾的意思，而是小心的說了聲:「臣這一去短則十天半月，長則無定期。這恐長公主病情反覆，臣想去給公主診診脈。」
一說這事，趙禎心中一凜:自己怎麼差點把這事給忘了，當然還是嫕兒的病情要緊。
「嗯，你去吧，若是公主無大礙，你明早便動身。朕已經派了范仲淹去了南郊許縣，你去西郊牟縣。切記！朕許你臨機專斷職權，望你對的起朝廷，對得起百姓！」
對得起朝廷，對得起百姓。趙禎說這話的時候，原本弔兒郎當的石小凡竟然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遵旨！」
出了文德殿，石小凡拿着用黃綢包裹的尚方寶劍大搖大擺的去了延福宮，陪同他的是太監陳琳。
「恭喜石通判，賀喜石通判，明日新官上任，可有需要什麼小人能幫襯的，但言無妨。」
陳琳感激他，總想找個機會能報答。
石小凡心中感動，一拱手:「陳內侍，你我一見如故。你在陛下身邊侍奉，他日免不了要勞煩陳內侍。」
「石通判說哪裏話來，但叫小人能幫得上忙的，小人定然在所不辭。」
石小凡大喜，這陳琳可是趙禎身邊貼身太監。別看權利不大，用處可不小。
像宰相呂夷簡就覺得，自己位高權重，根本沒把陳琳放在眼裏。
這不是宦官專政的大唐，陳琳也確實沒這個能力撼動呂夷簡。但若是有一天呂夷簡被人落井下石，陳琳再在趙禎耳邊吹幾句風，那時候恐怕不止是倒霉那麼簡單了。
這道理呂夷簡不懂，我石小凡可是知道。皇帝身邊這幾個小太監宮女，沒一個是你能得罪起的。
陳琳能肯結交自己，剩石小凡當然大喜。
到了延福宮，前來迎接的太監不是別人，正是秦婆婆的心腹春喜兒。
春喜自從被石小凡暴揍了一頓以後，見他就如耗子見了貓，嚇得轉身欲躲。
「站住！」陳琳冷冷的喊了一聲，春喜立刻定住了。
陳琳是誰，內侍太監，專門服侍皇帝的。
宋朝之所以沒出現宦官亂政的局面，與太宗趙匡義有關。
趙匡義鑒於唐朝宦官專權滅亡的先例，對太監的嚴苛幾乎是變態的程度。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都有詳細規定，輕則挨棍子重則杖斃。
而太監分內侍省和入內內侍省兩個部門，入內內侍省是專門服侍皇帝和娘娘的，陳琳品階比春喜高得多。
「官家有旨，著石通判給公主診脈，你跑什麼?」陳琳冷冷的說道。
春喜哭喪著臉，回過頭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沒，小人沒有。」
陳琳不再搭理，而是對着石小凡施了一禮:「石通判，陛下還需要人服侍，我先回去了。」
「陳內侍慢走。」石小凡回禮。
陳琳一走，石小凡轉過頭對着春喜陰惻惻的一笑:「春喜內侍，近來過得可好啊？」
春喜嚇得一個哆嗦，慌忙陪笑:「石、恭喜小公爺榮升通判，公主在殿內，小的這就去通報。」
這是皇宮，石小凡也不敢太過為難:「嗯，你去通報吧。」
春喜兒如臨大赦，一道煙遁了。
過了半響，宮女來傳，說是公主有請。
石小凡走入會寧殿，就明白了什麼是狗仗人勢，什麼是小人得志。
原本嚇成灰孫子的春喜兒立刻趾高氣昂了起來，因為他的跟前站着秦婆婆。
很顯然，記吃不記打的春喜兒又去告訴了秦婆婆。
這秦婆婆一聽敗家子又來了，哪敢怠慢，慌忙帶着宮女來到會寧殿，要親眼看着這敗家子把脈。
這次石小凡毫不客氣:「秦婆婆，帶着你的人，都給我下去。我給公主診脈，那可是奉官家之命，有要事相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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