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 都水監判事

第五百四十八章 都水監判事

中國上下五千年的歷史人和事,我們有過盛世輝煌、有過千古遺恨,浩瀚的歷史長河中有着無數的風流人物留名青史,他們無愧於民族的脊樑。

是誰人牽着駝馬,踏上未知的絲綢之路傳播文化的長廊。是誰人投筆從戎、弱冠系顱請上長纓血灑沙場。

是誰在絕域輕騎平治、仗劍征戰四方,是誰無定河邊,男兒熱血埋骨他鄉。

又是誰那冒死勇諫,入骨之言,為天下百姓傾訴衷腸!又是誰端坐朝堂,四海稱王嚮往著堯舜禹湯。

總有那敢為萬民請命,不惜用生命去捍衛自己的信仰的人。王沿已做了必死之心,妻兒送上馬車與他揮淚作別。他知道這封奏疏一旦送到東京城,會意味着什麼。

急遞鋪的鋪兵揚鞭策馬,懷揣著這封會引起朝堂地震的奏疏一路往東京城而去。

東京城,尚書省一收到這封奏疏,登時嚇得面如土色。尚書府的一名員外郎拿着奏疏的手都微微發抖。

另一名侍郎有些奇怪:「老張,你這是怎麼了?」

那員外郎一臉驚恐,看著書信上的八個字顫抖著將奏疏遞過去。這侍郎一看,七魂兒嚇掉了六魄,慌忙將奏疏遞到政事堂。

因陝西奏疏歸呂夷簡整理,很快這封大逆不道的奏疏就送到了呂夷簡的桌前。

呂夷簡一看這書信上面的八個字『大宋皇帝趙禎親啟』,也是嚇得面如土色。他想拆開看,可沒有這個膽子。

這是直言不諱提着腦袋送給趙禎的書信,誰敢拆開就是大逆不道的死罪。這封信除了皇帝,沒人敢拆。

呂夷簡擦了擦汗,他感覺出事情不妙。於是站起身對左右同僚言道:「你們在此稍後,我便去紫宸殿上呈官家。」

「陛下,這、這裏有封奏疏。」呂夷簡一來,便小心翼翼的雙手舉著那封奏疏。

趙禎暗自皺眉,今日這呂夷簡是怎麼了,一封小小的奏疏緊張成這樣:「嗯,陳琳,呈上來吧。」

陳琳過去拿那封奏疏,呂夷簡竟然嚇得跪了下來:「陛下,此奏疏大逆不道,然書信的名字臣又不敢不送上來,臣惶恐。」

陳琳接過奏疏一看,也是嚇得一臉驚恐,趙禎還在不以為意:「誰的?」

呂夷簡伏地顫抖:「陝西轉運使,王沿。」

陳琳驚恐的將奏疏呈上去,趙禎一看奏疏上的『大宋皇帝趙禎親啟』八個字,登時臉色陰沉起來。

待得他拆開書信內容一看,饒是他極好的修養,還是忍不住拍案而起:「放肆!大膽!」

石小凡引薦,趙禎頒旨冊封的都水監判事范諷,專管黃河治水之策。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如今的黃河已經被治理的井井有條。至少二十年內,這開封府附近的黃河不會泛濫。

他更是帶着百姓引黃河之水灌溉農田、興修水利,為大宋朝的水利事業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為了固堤治淤,范諷風裏來雨里去,還真跟那大禹差不多,三過家門而不入。

王沿數次致信給他,因為黃河治淤脫不開身,范諷一直未能去白渠那邊查看。他也替王沿上書過,同樣,石沉大海。

黃河治理初見成效,趁著回京復命時間,范諷去了涇陽,他想找王沿查看一下白渠的情況。

白渠建於漢武帝太始二年,因為是趙中大夫白公的建議,因人而名,故名白渠。這是繼鄭國渠之後又一條引涇水的重要工程。它首起谷口,尾入櫟陽,注入渭河,中袤二百里,溉田四千五百餘頃《漢書·溝恤志》。

該渠在鄭國渠之南,兩渠走向大體相同,白渠經涇陽、三原、高陵等縣至下邽注入渭水,而鄭國渠的下游注入洛水。

白渠西起自池陽谷口鄭國渠南岸,引出涇河水流向東南,經池陽、櫟陽向東到下邦后折向南注入渭河,全長二百里,受益農田四千五百餘頃。由於涇河含有較多泥沙,白渠也為關中平原農田帶來了肥沃的沉積土壤。時人贊曰:「涇水一石,其泥數斗。且溉且糞,長我禾黍。衣食京師,億萬之口。」

范諷牽着一頭青驢,身邊僅帶一家僕。一到涇陽縣,便開始打聽衙門位置。

「敢問小哥,轉運使衙門何在?」范諷問一路過打醬油的青年男子。

那男子往東邊指了指:「巷子盡頭,左拐便是衙門大堂,唉。」說着這嘆了口氣:「王沿轉運使這次怕是在劫難逃咯。」

范諷吃了一驚:「這位小哥何出此言吶?」

那男子上下打量着他:「外地來的吧。」

范諷含笑點頭:「我們是京城人士,來涇陽想找王沿轉運使有些私事。」

「我勸你啊,還是離著遠一點的好。你不知道吧,這轉運使為民請命,得罪了朝廷。據說會被押往京師受審,您啊,還是躲著遠一點吧。」

范諷更驚:「不知小哥所說的得罪了朝廷是怎麼回事?」

「這個,我不能告訴你。」男子大概也是個大嘴巴,說完又忍不住低聲道:「算了算了,我告訴你啊。據說是朝廷屢次不同意王使修復白渠之策。王使一怒之下寫了一封奏疏,據說奏疏中連官家都罵了。」

這讓范諷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罵官家,他不要命了么。

那青年男子又道:「這事啊別說是涇陽,就算是整個關中都傳開了。現在關中大小官員都沒有敢來的,他們都躲得遠遠的,生怕沾惹上了什麼麻煩。這王使都把自己家人遣散了,只是自己一個人在衙門上每日等著京城來人抓他。這不,晌午京城來人了,這忽而多半已經押上囚車了吧。」

范諷一聽大急,吩咐家僕道:「快走,去衙門看看。」

照着男子指引的方向,范諷與家僕急忙走到巷子盡頭,然後往左邊一拐,一個破敗的衙門呈現在眼前。

正如那男子所說,縣衙門口已經來了一隊禁衛軍侍衛。范諷剛要上前,一名侍衛拔出佩刀:「幹什麼的!」

范諷一拱手:「本官乃都水監判事范諷。」

侍衛上下打量着他,這一身粗布衣衫,破破爛爛的老頭居然是都水監判事?

家僕從青驢身上的布包中取出印信,侍衛接過來一看,這才恭恭敬敬的拱手:「原來是范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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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敗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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